無形的氣機遍布這座浮空擂臺的每一處,哪怕是場外的人,依舊感受到了空氣中那可怖的刀意。
銳利,鋒芒,甚至是咄咄逼人!
看臺之上的姜無世目光一凝,幽幽道:“此人好強的氣息,難怪能斬聚罡六重之境,他這刀意已成火候,陳家出了個了不得的人!”
姜憐云聽到這話,心中下意識地擔憂起來。
但突然又想到,自己需要擔憂什么?
“說得這么厲害,小哥哥你打得贏他么?”姜憐云問道。
姜無世自信一笑,道:“非我三招之敵。”
接著,他又補充道:“但對秦牧而言就不好說了,這般銳利刀意,說不得能直接破了他的氣血。”
此刻莫說是姜無世,就連旁人也俱是感受到了陳鑄文的厲害之處。
這還沒有出刀,氣勢便這般嚇人,真要是出刀那還了得?
所有人都緊提了一口氣,認真觀摩著。
直至,陳鑄文陡然揮刀而起,整個擂臺之上,那瞬息之間,好似空氣都被抽干,只見得一道幽藍刀芒滲出,劈斬而去,有撕天裂地之威能!
“幽羅刀!”
在刀氣涌出的剎那,如秦長空、宮倉等人,竟是瞬時安心起來。
在他們的視角看來,陳鑄文雖只有聚罡三重之境。
但如此刀罡,非聚罡中境不可敵!
哪怕是聚罡七八重的人來了,也需全力提防!
可以說,陳鑄文的戰(zhàn)力,已經(jīng)遠超尋常的聚罡六重了。
如此鋒銳的一刀,秦牧必亡!
那刀罡眨眼間劈進了秦牧周身,那一剎那間,他腳下擂臺已經(jīng)出現(xiàn)蛛絲般的裂縫,這一刀的威壓滾滾而去,而留下的僅有殺機!
“轟!”
一道不知從何而起的爆響涌出,秦牧竟不閃不避,迎著刀罡踏出半步。
右手已握拳擊出,相比起對方那驚人的刀罡,秦牧的應對可謂是簡單到了極致。
但伴隨這一拳而出的,卻是如山岳般渾厚的氣血!
在那拳峰之前,刀罡應聲碎去,化作無數(shù)靈氣粒子。
圍觀者一時間還未反應過來,全瞪大了眼睛。
陳鑄文更是愣了又愣,自己的全力一刀,竟就如此被對方粉碎了?
用的,還是這般簡單的方式?
此人的拳頭,難不成堪比他聚罡境全力一刀不成!?
難以理解,更是聞所未聞!
秦牧淡淡笑道:“這就是你的刀?”
眾人都感受到了秦牧話中的不屑之意,擂臺之周,四處都響起了吞咽之聲。
“這肯定是意外!”聲音,來自于陳家家主陳弼!
自家絕無僅有的天才怎么會在此人身上翻車!
因而,他只能用意外來解釋。
而下一刻,秦牧猛然而動,一步踏出,身軀便如流星般激射而出。
眨眼間的功夫,他攜滿身氣血,來到了陳鑄文身前。
在陳鑄文詫異的目光下,秦牧出拳。
力之極境,所為他帶來的是每一拳,都對這尋常靈修無比致命!
陳鑄文反應過來便去抵擋。
然而如此近的距離之下,秦牧的力量竟直接擊破了陳鑄文手中寶刀,轟擊在他胸膛之上。
頓時,陳鑄文整個身軀如蝦般躬了起來,整個胸膛已經(jīng)徹底破碎,蠻橫霸道的力量在瞬間震破他的所有內臟。
秦牧在收回拳頭時,滿身氣血也隨之收了回去。
而陳鑄文,身軀已經(jīng)墜下擂臺,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便再也不動。
所有人在此刻都震驚了。
被他們給予厚望的陳家天驕,竟被秦牧一拳給干掉了?
倒是圍觀者中,爆發(fā)出陣陣經(jīng)久不滅的呼聲。
對于尋常人而言,方才那恍惚之間,幾年前曾統(tǒng)治云城大比的那個秦牧,似乎又回來了!
此時,秦奮身后,也傳出幾道歡呼,跟隨家主的秦家長老與執(zhí)事,似乎要將平日積攢的憤懣通過這一聲聲歡呼發(fā)泄而出。
盼希也舉著拳頭,不停地朝秦牧揮動。
至于秦長空等人,在從方才秦牧那一拳的震驚中走出后,一個個臉色變得陰沉至極。
一個足以擊敗聚罡六重的陳鑄文,竟就這般簡單地倒在秦牧一拳之下?
此人修為被廢,走靈修不得,無奈之下投入體修之道,竟似乎還真被他走出什么名堂來了?
一時間,秦長空不禁有些慌了,他立刻看向秦天,才發(fā)現(xiàn)秦天的眼底之中,竟也有幾分慌亂!
“嘶……”秦長空深吸了口氣,眼神變得陰翳無比。
另一邊。
城主姜濤已從擂臺上的身影之上收回目光,他幽幽道:“小瞧這小子了,真不知他如何修煉,竟能在短時間內有如此充盈血氣,單是這肉身力量,叫我都有些吃驚!”
姜無世深深地看了秦牧一眼,道:“俗話說,一力降十會,兒子也以為,此人身上已有龍虎氣象。”
“你現(xiàn)在還認為,自己能打敗他么?”姜濤問道。
姜無世認真想了想后點頭,道:“沒法簡單打敗他,但費些功夫是能的,畢竟我已聚罡七重,論手段,也勝過陳鑄文,而秦牧走的是體修,偏偏境界尚在鍛體,沒有進入煉臟之境,他便無法調動內氣。”
姜濤微微點頭,隨后側眼,看向秦家人所處的浮空臺上。
恰好此時,秦奮也正側頭看來,二人目光相對間,頗有些深厚意外,但是很快便又默契地收回了目光。
這時候,陳弼忽然高聲道:“他這是蓄意殺人,我陳家好不容易出個天驕,你秦家便眼紅,大比之中哪有下手這么狠的!”
秦牧此時本準備下臺回父親那去,聽到這話不禁是被氣笑了。
“怎么的,在陳鑄文出刀之時,你們可沒說這時對決要下手輕點,他聚罡三重都已全力出手,而我小小一個鍛體境,你是要我引頸受戮?”
陳弼指著秦牧喝道:“總之不該殺他,你可知我陳家培養(yǎng)出個苗子,花費了多大的代價么!”
秦牧冷冷道:“他不如我,卻起了殺心,因而該死。”
說罷,懶得理會此人,自顧自下了擂臺。
此刻,裁判回到臺上,宣布了上一場的勝負。
自是活著的人勝,死了的人負。
秦牧到秦奮身側站定,眼角余光,已是看到父親壓不住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