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新開始上班，但工資卡牢牢攥在自己手里。

家里的氣氛暫時恢復了平靜，我依舊做飯，依舊打掃，但只做分內之事。

婆婆看我的眼神里，少了幾分理所當然，多了幾分忌憚。

張碩也開始學著搭把手，雖然笨手笨腳，但總算有了點“丈夫”的樣子。

我一邊維持著表面的和諧，一邊默默觀察。

我聯系了律師朋友，咨詢了離婚財產分割的所有細節，準備好了所有材料。

我在等，等那五十萬。我給的期限是一個月。

一個月很快過去，那五十萬像石沉大海，連個響兒都沒有。

我問張碩，他開始支支吾吾。

“小曦，公司最近效益不好，獎金沒發下來。”

“我媽身體也不舒服，花了不少錢。”

“再等等，再等等好不好？”我看著他閃躲的眼神，心里已經涼了半截。

直到那天晚上，我起夜喝水，聽見婆婆在自己房間里打電話。

她的聲音壓得很低，但難掩興奮。

“誒呀，首付就快湊齊了！就差一點了！”

“多虧了林曦那個傻子回去上班了，不然還真周轉不開。”

“等買了房，寫我兒子的名，看她還怎么橫！”

我端著水杯的手，指節捏得發白。

我早就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指望吸血鬼主動放血？才是被豬油蒙了心。

第二天晚飯，我把一張銀行流水單拍在桌上。

“五十萬，一個月到了。”

婆婆的筷子“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張碩的臉瞬間白了。

“小曦，不是說好了再等等……”

“等什么？”我冷冷地看著他倆，“等你們湊夠首付，買個只寫你張碩名字的房子嗎？”

婆婆的臉一下漲成了豬肝色，噌地站起來指著我。

“你！你居然敢偷聽我說話！”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我一字一句地說，“想拿我的錢去買房？做夢！”

“你這個掃把星！白眼狼！我們張家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娶了你！”婆婆開始破口大罵。

張碩一把拉住她，卻對著我吼：“林曦！你能不能別鬧了！我媽不就是想有個自己的房子嗎！你就不能體諒一下！”

我笑了，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體諒？我體諒你們，誰來體諒我？誰媽不易誰彌補！”

“這日子沒法過了！離婚！”婆婆尖叫道。

“好啊。”我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這婚，我離定了。二十萬嫁妝，三十萬存款，再加上這三年的精神損失費，一分都不能少。”

“咱們法庭見。”

我沒給他們反應的時間，回房拖出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

第二天，我搬到了朋友家。

第三天，張碩和他媽就收到了我的律師函。

我沒接任何電話，直接把他們全家拉黑。

同時，我把這幾年的轉賬記錄、他們逼我上交工資卡的聊天記錄，以及婆婆那晚的電話錄音，整理好發在了家族群和我的朋友圈里。

標題就叫《我的扶貧式婚姻》。

法律是講證據的，感情是講良心的。

既然你們沒良心，那咱們就法庭見。

一時間，輿論炸了鍋。

張碩單位的同事對他指指點點，婆婆出門買菜都被鄰居戳脊梁骨。

那些曾經勸我“顧家”的七大姑八大姨，這次全都啞了火。

沒過一個星期，張碩的電話就通過一個遠房親戚打到了我這里。

他聲音憔悴，沒了半點底氣。

“小曦，我們談談吧。”“我們私下解決，行嗎？錢……錢我們還你。”

我約了他們在我朋友的律師事務所見面，并且把離婚協議書甩給了他。

張碩和他媽憔悴得像兩只斗敗的鵪鶉，眼圈發黑。

“小曦，我們知道錯了。”婆婆先開了口，聲音沙啞，“那五十萬，我們還你，你撤訴好不好？”

我端起咖啡，輕輕吹了口氣。

“現在知道怕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不過想和解也行，得按我的規矩來。”

我放下咖啡杯，看著他們。

“五十萬本金，外加按照銀行最高利率計算的三年利息。還有，你們需要手寫道歉信，在家族群里公開道歉。”

和解？我心里冷笑出聲。

我看著朋友幫我找的律師，冷靜地說：“我需要您幫我查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