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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醉酒后的真聲與失控

顧時硯留下的那個牛皮紙檔案袋,像一個冰冷的墓碑,矗立在沈微的床頭柜上。每一次目光掃過,都如同被毒蛇噬咬,帶來一陣深入骨髓的恐懼和絕望。“證據(jù)”二字,如同沉重的枷鎖,將她牢牢釘死在“新貴”的恥辱柱上,也鎖死了她所有可能的退路。

做他的“秘密”?永遠?

這意味著她將永遠活在他的陰影下,成為他豢養(yǎng)的金絲雀,用虛假的“新貴”身份掩蓋不堪的過去,用身體和自由換取茍延殘喘。而那個檔案袋,就是懸在她頭頂?shù)倪_摩克利斯之劍,隨時可能落下,將她打入萬劫不復(fù)。

巨大的悲慟、被掌控的屈辱、以及對未來的恐懼,如同三股洶涌的暗流,在她死寂的心底瘋狂沖撞、撕扯。林醫(yī)生送來的餐食原封不動地擺在一邊,止痛藥和營養(yǎng)劑被她悄悄藏在枕頭下。她拒絕說話,拒絕交流,只是睜著一雙空洞的眼睛,望著天花板奢華的水晶吊燈,任由時間在絕望中流逝。

林醫(yī)生例行檢查時,眉頭越皺越緊。沈微的體溫偏低,心率過快,肋骨骨裂的疼痛讓她在無意識中蜷縮身體,最令人擔(dān)憂的是她眼中那毫無生氣的死寂。他嘗試溝通,得到的只有沉默和抗拒。最終,他只能無奈地再次加重了鎮(zhèn)靜劑的劑量。

藥物帶來的昏沉如同粘稠的泥沼,暫時淹沒了尖銳的痛苦,卻也讓她陷入更深的迷茫和虛無。她在混沌的夢境里掙扎,一會兒是父親躺在病床上蒼白的面容,一會兒是顧時硯那雙深不見底、掌控一切的眼睛,一會兒又是閃光燈下那暴露的束胸帶輪廓和天價的繳費單……破碎的畫面交織著,如同永無止境的噩夢。

不知過了多久,病房的門再次被推開。進來的不是林醫(yī)生,而是夏嵐。

幾日不見,夏嵐憔悴得驚人,眼窩深陷,頭發(fā)凌亂,仿佛瞬間老了十歲。她手里提著一個保溫桶,眼神復(fù)雜地看著床上如同破碎人偶般的沈微,有心疼,有愧疚,更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微……微微……”夏嵐的聲音干澀沙啞,帶著濃重的鼻音。她走到床邊,放下保溫桶,里面是她熬了很久的、沈微小時候最愛喝的雞湯。她看著沈微蒼白麻木的臉,看著她身上纏繞的繃帶,眼淚終于控制不住地涌了上來。

“對不起……微微……嵐姐沒用……嵐姐護不住你……”夏嵐的聲音哽咽,帶著深深的自責(zé),“你爸爸他……走的時候……很安詳……顧時硯……他安排了最好的殯儀服務(wù)……后事……都辦妥了……”她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著,試圖傳遞一點微薄的安慰。

父親的后事……是顧時硯安排的?

這個認知像一根細小的刺,扎進沈微麻木的心湖,激起一絲微弱的、卻是極其尖銳的漣漪。那個男人……他用父親的死作為籌碼,將她逼入絕境,卻又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安排了父親的后事?這算什么?打一巴掌給個甜棗?還是……一種更冷酷的掌控?

沈微的眼睫幾不可察地顫動了一下,空洞的眼底似乎有了一絲極其微弱的波動,但隨即又被更深的死寂淹沒。

夏嵐看著她的反應(yīng),心如刀絞。她打開保溫桶,濃郁的雞湯香氣彌漫開來。她舀了一小碗,小心翼翼地吹涼,送到沈微唇邊:“微微,喝點湯吧……嵐姐熬了很久……你小時候最愛喝了……就當(dāng)……就當(dāng)替爸爸喝一點……好不好?”

“爸爸”兩個字,像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沈微死死壓抑的情感閘門!

一直強撐的麻木和死寂,在父親離世的現(xiàn)實和夏嵐帶著哭腔的哀求下,轟然崩塌!巨大的悲慟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沖垮了她所有的堤防!

“爸爸……爸爸……”一聲凄厲的、帶著最原始痛苦的悲鳴,終于沖破了沈微被藥物和絕望封鎖的喉嚨!她猛地蜷縮起身體,雙手死死抓住胸口的病號服,仿佛要將那顆被撕裂的心臟掏出來!淚水如同開閘的洪水,洶涌而出,瞬間浸濕了枕頭和繃帶!

“啊——!!!為什么……為什么丟下我……爸爸……我錯了……我不該騙人……我不該去當(dāng)明星……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她語無倫次地哭喊著,聲音嘶啞破碎,帶著濃重的哭腔和再也無法掩飾的、屬于沈微本身的、女性化的柔軟和脆弱!長久以來被“沈唯”人設(shè)壓抑的真聲,在巨大的悲痛和藥物的催化下,徹底失控!

夏嵐被她突如其來的崩潰嚇到了,手里的湯碗差點打翻,她連忙放下碗,撲上去緊緊抱住沈微劇烈顫抖的身體:“微微!不怪你!不怪你!是爸爸命不好……你別這樣……別這樣傷害自己!”

然而,沈微已經(jīng)完全陷入了崩潰的漩渦。父親的離世、身份暴露的恐懼、顧時硯的威脅、夏嵐的自責(zé)……所有積壓的痛苦在這一刻找到了宣泄口。她哭得撕心裂肺,渾身抽搐,仿佛要將五臟六腑都嘔出來。

“酒……嵐姐……給我酒……”沈微在劇烈的喘息間隙,死死抓住夏嵐的胳膊,眼神渙散,帶著一種近乎瘋狂的祈求,“求求你……給我酒……我要忘了……我要忘了這一切……太疼了……太疼了啊……”酒精,成了她此刻唯一能想到的、逃避痛苦的救命稻草。

夏嵐看著沈微痛苦到扭曲的臉,看著她眼中那滅頂?shù)慕^望和哀求,理智告訴她絕對不能給!沈微的身體狀況太差了!肋骨骨裂、軟組織挫傷、情緒崩潰……酒精無異于毒藥!

但情感上……夏嵐看著沈微如同瀕死小獸般絕望的眼神,想起她承受的一切,想起自己作為經(jīng)紀人的失職和無能……巨大的愧疚感和無力感瞬間淹沒了她!

“好……好……嵐姐給你……嵐姐給你……”夏嵐的聲音帶著哭腔,她幾乎是顫抖著,從自己帶來的手提包里,摸出了半瓶她用來給自己提神的高度數(shù)白酒!她本不該帶這個,但連日來的壓力和絕望讓她也瀕臨崩潰。

她擰開瓶蓋,一股濃烈刺鼻的酒精味瞬間彌漫開來。

“不……嵐姐!不行!”一旁的護士試圖阻止。

但夏嵐已經(jīng)聽不進去了。她看著沈微渴望的眼神,心一橫,將瓶口湊到了沈微唇邊。

沈微如同沙漠中瀕死的旅人見到甘泉,猛地抓住酒瓶,仰頭就灌!辛辣刺鼻的液體如同火焰般灼燒著她的喉嚨和食道,帶來一陣劇烈的咳嗽!但她不管不顧,貪婪地吞咽著,仿佛那灼燒的痛苦能暫時麻痹心底更深的劇痛。

“咳咳……呃……”大半瓶高度白酒,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被沈微灌了下去!

酒精如同猛烈的燃料,瞬間點燃了她本就崩潰的神經(jīng)!巨大的眩暈感和灼熱感席卷了她!世界開始天旋地轉(zhuǎn),眼前的夏嵐和護士變成了模糊晃動的影子。胸口的疼痛似乎被麻痹了,但心底那股滅頂?shù)谋瘧Q和絕望,卻在酒精的催化下,如同火山般更加猛烈地噴發(fā)出來!

“哈哈哈……騙子……都是騙子!”沈微突然推開夏嵐,踉蹌著從床上滾了下來,跌坐在地毯上。她頭發(fā)凌亂,滿臉淚痕,病號服被扯開,露出胸口纏著的繃帶和深紫色的淤痕。酒精讓她徹底失去了理智和偽裝。

“沈唯……沈唯是誰?哈哈哈……死了!早就死了!”她指著自己,又哭又笑,聲音尖利,帶著濃重的醉意和最真實的哭腔,“我是沈微!沈微!一個為了錢……把自己賣了的……大騙子!哈哈哈……女扮男裝……好玩嗎?好玩嗎顧時硯?!”

她掙扎著爬起來,搖搖晃晃地在房間里亂走,打翻了椅子,撞到了花瓶,碎片和水漬灑了一地。

“爸爸……爸爸對不起……女兒沒用……女兒救不了你……還把自己搭進去了……”她撲倒在冰冷的落地窗前,額頭抵著玻璃,淚水洶涌,“顧時硯……惡魔……他什么都知道……他錄下來了……U盤……束胸帶……合約……都在他手里……他要用那些東西……鎖我一輩子……哈哈哈……鎖我一輩子!”

她語無倫次地嘶喊著,將顧時硯的威脅、檔案袋里的“證據(jù)”、自己最深的不堪和恐懼,在酒精的催化下,毫無保留地、歇斯底里地吼了出來!聲音之大,穿透了厚重的房門!

門外的保鏢似乎聽到了動靜,警惕地推開門縫。

夏嵐和護士早已嚇得魂飛魄散,拼命想上前按住失控的沈微。但醉酒加上巨大的悲痛,讓沈微爆發(fā)出了驚人的力氣,她拼命掙扎,哭喊聲越發(fā)凄厲尖銳:

“放開我!你們都是他的走狗!都是!他想關(guān)著我……想讓我當(dāng)他的‘秘密’……當(dāng)他的‘新貴’……做夢!我沈微……就是死……也不會讓他得逞!檔案袋……U盤……有本事你公布啊!讓全世界看看……看看頂流影帝……是怎么威脅一個……走投無路的女人!哈哈哈……公布啊!!”

她猛地掙脫了夏嵐的束縛,踉蹌著撲向床頭柜,目標赫然是那個裝著致命“證據(jù)”的牛皮紙檔案袋!眼中帶著一種同歸于盡的瘋狂!

“不要!微微!”夏嵐驚恐尖叫!

就在沈微的手指即將觸碰到檔案袋的瞬間——

病房的門,被猛地從外面推開!

顧時硯站在門口。

他顯然是匆匆趕來,身上還帶著室外的寒氣,深色西裝外套的扣子解開,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他的目光如同冰錐,瞬間掃過一片狼藉的病房——打翻的椅子、碎裂的花瓶、掙扎的夏嵐和護士,最后,牢牢鎖定了那個撲在床頭柜前、狀若瘋狂、伸著手要去抓檔案袋的沈微!

以及,她腳邊那個散發(fā)著濃烈酒氣的、空了的白酒瓶!

他的眼神,在看到那酒瓶和沈微完全失控的狀態(tài)時,瞬間變得極其可怕!深潭般的眼眸里,翻涌起前所未有的、冰冷的暴怒!

“沈微!”一聲壓抑著雷霆之怒的厲喝,如同驚雷炸響在混亂的房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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