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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被代碼附身的亡魂

>我低價租下上海老洋房,發(fā)現(xiàn)前任租客是自殺的懸疑作家。

>他遺留的AI寫作助手突然啟動:“檢測到新用戶,正在生成故事?!?

>屏幕上跳出我未完成的小說開頭,后續(xù)內(nèi)容卻自動續(xù)寫:

>“鄰居將在明晚10點墜樓身亡,落地時頸椎呈90度折斷?!?

>我嗤笑這程序故障,直到警察上門通知鄰居真的死了。

>更恐怖的是,新章節(jié)正描寫我此刻驚恐的表情:“她終于意識到,我不是程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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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代碼附身的亡魂

雨水像斷了線的灰珠子,狠狠砸在老洋房斑駁的彩繪玻璃窗上,噼啪作響。空氣里彌漫著一股陳年的氣味,是灰塵、舊木頭和若有似無的霉味混合發(fā)酵后的產(chǎn)物,沉甸甸地壓在胸口。我拖著最后一個行李箱,輪子碾過吱呀呻吟的深色木地板,留下兩道濕漉漉的水痕。這房子真大,也真舊,像一頭沉默蟄伏在法租界梧桐樹影里的疲憊巨獸。租金便宜得離譜,中介閃爍其詞,只說前任租客“有些情況”。窮鬼如我,只在乎價格標簽上的數(shù)字足夠動人,足以讓我忽略空氣里那絲若有若無的陰冷。

客廳高挑空曠,水晶吊燈蒙著厚厚的灰,光線昏暗。角落堆著前任留下的雜物,蓋著落滿塵埃的白布,像幾座沉默的小墳包。我沒什么心思整理,直奔二樓那個被描述為“陽光書房”的地方。推開沉重的雕花木門,一股更濃烈的灰塵氣息撲面而來,嗆得我咳了幾聲。房間很大,三面都是頂天立地的深色實木書架,大部分空著,零星塞著一些蒙塵的舊書。唯一的光源來自一扇巨大的、朝向荒蕪后院的西窗。此刻窗外灰蒙蒙一片,雨水在玻璃上肆意流淌。正對著窗戶的,是一張巨大的、式樣古舊的書桌,上面孤零零地放著一臺厚重的黑色臺式電腦主機和同樣厚重的顯示器,積滿了灰,鍵盤的縫隙里甚至結(jié)著蛛網(wǎng)。桌角,一個相框倒扣著。我隨手把它扶正。玻璃下是一張泛黃的黑白照片,一個穿著老式西裝的男人,眼神銳利得像鷹隼,嘴角卻抿成一條固執(zhí)的直線,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郁氣。相框旁邊,散落著幾本攤開的筆記本,紙頁泛黃卷邊,上面寫滿了狂亂的字跡,又被粗暴地劃掉,墨跡暈染開來,像干涸的血痂。

這就是那個“有些情況”的前租客?那個據(jù)說在閣樓用一根晾衣繩結(jié)束了自己的懸疑作家?我心頭掠過一絲寒意,隨即被更大的煩躁壓了下去。管他呢,死人又不會跟我搶房租。

我?guī)淼男鹿P記本電腦放在書桌一角,屏幕幽幽亮著,光標在空白文檔上固執(zhí)地閃爍,像一只嘲諷的眼睛。又是該死的卡文。新小說的開頭改了十七八遍,主角在廢棄醫(yī)院走廊里的腳步聲敲在我自己腦子里,空洞又煩躁。窗外雨聲更急了,風穿過老房子不知哪里的縫隙,發(fā)出嗚嗚的低咽。這氛圍,活脫脫就是為恐怖片準備的。我泄憤似的,狠狠戳了幾下新電腦的鍵盤,屏幕紋絲不動,那個空白文檔依舊空白得刺眼。目光掃過桌角那臺積滿厚灰的舊電腦主機,它像個沉默的黑色墓碑。

“破機器,連個靈感都不給?!蔽覍χ諝猓袷亲匝宰哉Z地抱怨,聲音在空曠的書房里顯得格外突兀,“這破房子,這破天氣……連個開頭都憋不出來!”

話音落下的瞬間,死寂。

緊接著,“嗡——”

一聲沉悶的啟動音毫無預兆地從那臺舊主機深處傳來,像一頭沉睡多年的野獸被強行喚醒的喉音。布滿灰塵的顯示器屏幕猛地亮起,慘白的光刺破書房的昏暗,映在我驟然僵住的臉上。屏幕中央,一行冰冷的宋體字,清晰無比地跳了出來:

**【檢測到新用戶林薇。聲紋匹配通過。情感波動:高度焦慮。創(chuàng)作類型:懸疑驚悚。正在掃描未完成稿件……】**

我頭皮瞬間炸開!心臟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狠狠往下一拽。怎么可能?!這臺老古董,插頭都埋在灰塵里,電源線松松垮垮地垂在地上,根本……根本就沒插電!

屏幕上的字消失了,短暫的、令人窒息的黑暗之后,新的文字一行行飛快地向上滾動,如同無形的鬼手在自動書寫:

**【……她終于走進了那棟傳說中的老宅。空氣里彌漫著灰塵和……死亡的氣息。她不知道,第一個犧牲品就在隔壁。】**

我猛地捂住嘴,把涌到喉嚨口的尖叫硬生生堵了回去。這是我的小說!是我剛剛在新電腦上反復修改、只存在于我腦子和新電腦硬盤里的廢棄開頭!一字不差!

光標還在瘋狂跳動,新的、冰冷的文字,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預見感”,繼續(xù)在屏幕上涌現(xiàn):

**【鄰居將在明晚10點整,于其住所天臺意外墜樓?!?*

**【物理撞擊點:后頸部?!?*

**【落地姿態(tài):頭部前傾,頸椎呈90度角折斷?!?*

**【備注:現(xiàn)場無目擊者,判定為失足?!?*

時間:明晚十點。地點:鄰居天臺。死狀:頸椎九十度折斷。

荒謬!一股混雜著恐懼和極度荒謬的怒火猛地沖上頭頂。這是什么?一個壞掉的程序?一個無聊透頂?shù)膼鹤鲃∧_本?還是那個死鬼作家留下的什么狗屁心理暗示遺產(chǎn)?

“胡扯!”我對著那閃著詭異白光的屏幕吼出聲,聲音尖利得變了調(diào),“你是個什么鬼東西?故障?病毒?還是那個死人的惡趣味?”我一步?jīng)_上去,手指狠狠戳向舊主機側(cè)面那個圓形的電源按鈕。用力,再用力!

指尖傳來冰冷的塑料觸感。按鈕紋絲不動。機器內(nèi)部低沉的嗡鳴聲沒有絲毫減弱,反而像是對我徒勞掙扎的嘲笑。屏幕上的字,依舊穩(wěn)穩(wěn)地停在那里,像一份來自地獄的死亡預告書,冰冷、精確、不容置疑。

恐懼像冰冷的藤蔓,瞬間纏緊了四肢百骸。我踉蹌著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書架上,震落一片灰塵。視線慌亂地掃過整個書房——那扇緊閉的通往閣樓的小門,門縫幽深;窗外被雨水沖刷的、影影綽綽的老槐樹,枝椏在風雨中狂舞,像無數(shù)扭曲掙扎的手臂;墻角那堆蓋著白布的雜物,此刻仿佛也有了生命,在昏暗的光線下蠢蠢欲動……空氣里那股陳腐的霉味似乎更濃了,帶著鐵銹般的腥氣。

那個墜樓的預言……那個鄰居……陳默?

這個念頭像毒蛇一樣鉆進腦子。陳默就住隔壁那棟稍新的小樓,是個有些孤僻的建筑設計師。昨天我搬來時,他還在自家二樓的露臺上抽煙,看到我,也只是隔著雨幕,面無表情地點了下頭,眼神像蒙著一層霧。他那露臺邊緣的欄桿……舊舊的,鐵藝的,有些地方的紅漆都剝落了……

不!不可能!這絕對是個惡劣的玩笑!

我猛地甩頭,像是要把這瘋狂的想法甩出去。視線再次落回那臺舊電腦。屏幕依舊亮著,那幾行死亡預告的文字固執(zhí)地停留在那里,無聲地嘲笑著我的驚惶。

時間,一分一秒,在死寂和窗外的暴雨聲中,被恐懼拉扯得無比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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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天一夜,我像個被困在玻璃罐子里的蟲子,焦躁不安地在老洋房里打轉(zhuǎn)。那臺舊電腦被我徹底無視,用一塊厚厚的絨布嚴嚴實實地蓋了起來,仿佛蓋住一個潘多拉魔盒。可它散發(fā)出的無形寒意,卻滲透了書房的每一寸空氣。我試圖專注于新電腦上的文檔,敲下的每一個字都干澀無比,腦子里全是“明晚十點”、“頸椎九十度折斷”這些冰冷的詞組在瘋狂盤旋。

窗外的雨在清晨短暫停歇,留下濕漉漉的街道和沉重的水汽。陽光艱難地穿透云層,在老洋房的地板上投下短暫而虛弱的光斑,很快又被新的陰云吞噬。下午,雨又淅淅瀝瀝地下了起來,敲打著玻璃,也敲打著我緊繃到極致的神經(jīng)。

我強迫自己不去想那個預言。一定是巧合,是某種極其惡劣的巧合!也許是那個中介?或者……是那個自殺作家的什么狂熱讀者搞的鬼?我甚至翻箱倒柜,想找出前任作家可能留下的惡作劇裝置,只把自己弄得滿手灰塵,筋疲力盡。

傍晚,天色陰沉得如同傍晚。我站在二樓的西窗前,下意識地看向隔壁。陳默那棟小樓很安靜,二樓的露臺空蕩蕩的,只有雨水沖刷著那些斑駁的鐵藝欄桿。欄桿……看起來確實有些年頭了。我的心跳又不受控制地加速。

時間像摻了膠水,粘稠而緩慢地流向那個恐怖的時間點——晚上十點。

九點五十分。

雨勢又變大了,密集的雨點砸在屋頂和窗欞上,聲勢驚人。書房里只開了一盞昏暗的臺燈,光線將書架的巨大陰影投射在墻壁上,如同幢幢鬼影。我蜷縮在遠離書桌的單人沙發(fā)里,懷里死死抱著一個靠墊,眼睛不受控制地瞟向墻上那個老式的掛鐘。鐘擺沉重地左右搖晃,每一次擺動都像敲在我的太陽穴上。

咔噠…咔噠…咔噠…

九點五十五分。

窗外的世界一片混沌的黑暗,只有隔壁陳默家二樓窗口透出一點模糊的暖黃色燈光,像茫茫黑海上唯一的、隨時會熄滅的燈塔。他會在做什么?畫圖?看書?或者……也正站在露臺上?那個關于“失足”的備注,鬼使神差地鉆進我的腦海。

九點五十八分。

我屏住了呼吸,手指無意識地摳緊了沙發(fā)粗糙的布面,指節(jié)泛白。身體里的每一根弦都繃到了極限,瀕臨斷裂。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撞擊著肋骨,聲音大得蓋過了窗外的雨聲。

九點五十九分。

秒針,拖著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向那個被詛咒的數(shù)字。

十點整。

“咚——”

掛鐘沉悶地敲響了一下,余音在死寂的書房里回蕩。

幾乎是同時!

“砰——?。?!”

一聲沉悶到令人心臟驟停的巨響,穿透層層雨幕,從不遠處、從隔壁的方向,狠狠地砸了過來!那聲音如此沉重,如此具有實感,仿佛一個巨大的沙袋從高處狠狠摔在堅硬的水泥地上,連帶著我腳下的地板都似乎傳來一絲微弱的震顫。

“啊——!”一聲短促到極致的尖叫從我喉嚨里擠出,隨即又被我死死咬住下唇堵了回去。全身的血液瞬間沖上頭頂,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凈凈,只留下徹骨的冰冷和麻木。我像一具被抽掉了骨頭的木偶,從沙發(fā)上彈了起來,踉蹌著撲到窗邊,指甲在冰冷的玻璃上刮出刺耳的聲音。

雨水在玻璃上瘋狂流淌,扭曲了窗外的景象。透過水痕,隔壁那棟小樓的輪廓在黑暗中顯得模糊不清。借著二樓窗戶透出的微弱燈光,我看到了……露臺下方,那被雨水浸透的水泥地上,似乎……躺著一個人形的輪廓!一動不動!

我的胃部一陣翻江倒海,強烈的惡心感直沖喉嚨。不是幻覺!那聲悶響……那聲悶響是真的!有人……有人掉下來了!

巨大的恐懼瞬間攫住了我,像冰冷的潮水淹沒頭頂。我雙腿發(fā)軟,幾乎是手腳并用地從窗邊爬開,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墻壁上,身體無法控制地劇烈顫抖。腦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那臺舊電腦屏幕上冰冷的文字,像燒紅的烙鐵,一遍遍燙在我的視網(wǎng)膜上:

“鄰居將在明晚10點整……墜樓……”

“頸椎呈90度角折斷……”

“判定為失足……”

它說中了!每一個字!時間!地點!死因!它全都說中了!

這不是故障!這不是玩笑!

那東西……那東西到底是什么?!

我蜷縮在冰冷的墻角,牙齒不受控制地咯咯作響,巨大的恐懼像無數(shù)冰針,刺穿著我的每一寸皮膚。窗外的雨聲、警笛聲,都仿佛隔著一層厚厚的毛玻璃,變得遙遠而模糊。只有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鼓的巨響,震得我耳膜生疼。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只有幾分鐘,也許像一個世紀那么漫長。樓下傳來了急促而沉重的敲門聲,伴隨著一個男人嚴肅洪亮的喊話:

“開門!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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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門聲如同重錘,每一下都敲打在我緊繃到極致的神經(jīng)上。我?guī)缀跏桥乐铝藰?,雙腿軟得不聽使喚。冰冷的汗水浸透了后背的衣衫,緊貼著皮膚,帶來一陣陣寒意。我顫抖著手,摸索著擰開那扇沉重的、帶著黃銅把手的雕花木門。

門外站著兩個穿著深藍色警服的警察。雨水從他們的帽檐和雨衣上不斷滴落,在門口的地毯上暈開深色的水漬。站在前面的警官身材高大,國字臉,眉頭緊鎖,眼神銳利得像刀子,他亮了一下證件:“林薇女士?我們是淮海路派出所的。你隔壁的住戶陳默,剛剛發(fā)生了墜樓意外?!?

盡管早有心理準備,親耳聽到“墜樓意外”這幾個字,還是像一記重拳狠狠砸在我的心口。胃里一陣翻攪,我死死抓住冰冷的門框,指甲幾乎要嵌進木頭里,才勉強支撐住身體沒有滑倒。喉嚨干澀得發(fā)不出聲音,只能艱難地點了點頭。

國字臉警官的目光在我慘白如紙、冷汗涔涔的臉上停留了幾秒,帶著職業(yè)性的審視:“你認識陳默嗎?最近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他有什么異常?或者,聽到隔壁有什么特別的動靜?”他的聲音平穩(wěn),卻帶著一種無形的壓力。

“異…異常?”我的聲音嘶啞得厲害,像砂紙摩擦,“沒…沒有。昨天…昨天搬來時,在露臺…見過一面,就…點了個頭。”我努力回憶,試圖找出任何一點能佐證“失足”的線索,可腦子里全是那臺該死的電腦和屏幕上冰冷的語言?!八孟裢ΑΠ察o的一個人?!蔽已a充了一句,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死亡時間初步判定在晚上十點左右?!绷硪粋€年輕些的警察低頭看著手里的記錄本,語氣平板地補充道,“從自家二樓露臺墜落,后頸部著地,傷勢…非常嚴重?!彼D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詞,“現(xiàn)場沒有發(fā)現(xiàn)打斗痕跡,也沒有目擊者。初步判斷是雨天濕滑導致的意外失足?!?

“頸椎…呈九十度折斷?”這句話未經(jīng)大腦,幾乎是脫口而出,帶著一種我自己都感到毛骨悚然的、近乎確認的急切。

兩個警察同時抬眼看我。國字臉警官的眼神瞬間變得無比銳利,像探照燈一樣直射過來,帶著強烈的懷疑和壓迫感:“你怎么知道具體的傷情?”

冷汗“唰”地一下,瞬間浸透了我單薄的衣衫。心臟狂跳得幾乎要沖破喉嚨!我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太具體了!這描述太具體了!只有兇手…或者預言者才會知道!

“我…我猜的!”我語無倫次,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巨大的恐慌讓我?guī)缀踔舷ⅲ皬摹瓘亩堑粝聛怼竽X著地…不…不都那樣嗎?電視里…電視里都這么演…”這個解釋蒼白得連我自己都不信。我能清晰地感覺到國字臉警官目光中的審視和懷疑瞬間加重了無數(shù)倍,像冰冷的針,刺得我無所遁形。

“林女士,請冷靜點。”國字臉警官的聲音低沉下來,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關于陳默墜樓的具體細節(jié),包括傷情,目前還在法醫(yī)勘驗階段,并未對外公布。你剛才的話,非常關鍵。請詳細說明一下,你是怎么‘猜’出這種具體傷情的?依據(jù)是什么?”

完了。我腦子里只剩下這兩個字??謶窒癖涞某彼?,徹底淹沒了我的理智。我該怎么解釋?說是一臺沒插電的舊電腦告訴我的?說是一個自殺的作家留下的鬼程序預言了這一切?他們會把我當成瘋子!或者…更糟,當成兇手!

“我…我不知道…”我搖著頭,身體抖得像風中的落葉,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只想立刻關上這扇門,隔絕外面冰冷的雨水和更冰冷的審視目光,“我…我只是嚇壞了…胡說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的聲音里帶上了哭腔,絕望而混亂。

國字臉警官向前逼近一步,身形擋住了門口大部分的光線,投下濃重的陰影:“林女士,配合警方調(diào)查是公民的義務。你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和你的話,都讓我們有理由請你回所里協(xié)助了解情況?!彼恼Z氣帶著公事公辦的冰冷,“或者,我們也可以現(xiàn)在進去看看?”

進去?不!絕對不能讓他們進去!那臺電腦!那臺該死的、預言了死亡的電腦還在書房里!如果他們看到它,如果它再“說話”……后果不堪設想!

“不!不行!”我失聲尖叫,猛地后退,脊背重重撞在門廳冰冷的墻壁上,發(fā)出“咚”的一聲悶響。巨大的驚恐讓我?guī)缀鯁适Я怂伎寄芰Γ皇O卤灸艿目咕?,“我…我什么都沒做!別進來!讓我一個人待著!”我像個歇斯底里的瘋子,語無倫次。

兩個警察交換了一個異常嚴肅的眼神。國字臉警官的臉色沉了下去,手似乎下意識地按在了腰間的警械上??諝饽塘耍皇O掠曷暫臀易约捍种亍⑵扑榈拇⒙暋?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僵持時刻——

“嗡……”

一聲極其輕微、卻如同驚雷般在我腦中炸開的機器啟動聲,穿透了樓下門廳的壓抑氣氛,清晰地、固執(zhí)地從二樓書房的方向傳了下來!

我的血液,在這一剎那,徹底凍結(jié)了。

---

那聲熟悉的、如同惡鬼低吟般的嗡鳴,像一根淬了冰的鋼針,狠狠扎進我的耳膜,瞬間貫穿了所有混亂的思緒和巨大的恐懼。樓下的對峙,警察銳利的目光,冰冷的雨水氣息……一切都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然后被一只無形的手粗暴地抹去。整個世界驟然收縮,只剩下那個聲音的來源——二樓書房。

它又啟動了!那臺魔鬼機器!就在警察還在樓下盤問我的時候!

一股混雜著極致恐懼和毀滅沖動的狂暴力量猛地從腳底沖上頭頂。不能讓他們知道!絕對!不能!

“我…我需要拿件外套!很冷!”我?guī)缀跏羌饨兄鸪鲞@句話,聲音尖利得刺耳,帶著一種完全失控的歇斯底里。不等兩個警察有任何反應,我像一顆被恐懼發(fā)射出去的炮彈,猛地轉(zhuǎn)身,用盡全身力氣撞開擋在樓梯口旁邊的年輕警察,手腳并用地向二樓沖去!

“站住!”身后傳來國字臉警官嚴厲的喝止和急促的腳步聲。

我充耳不聞。樓梯在我的腳下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肺部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血腥味。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在瘋狂燃燒:毀了它!在它再次“開口”之前!在警察看到它之前!把它砸爛!徹底毀掉!

“砰!”我狠狠撞開書房沉重的木門,巨大的慣性讓我撲倒在地板上。冰冷的木屑刺破了膝蓋的皮膚,帶來一絲微不足道的刺痛。

嗡鳴聲更清晰了,帶著一種令人作嘔的機械活力。那張巨大的書桌就在眼前。被我蓋上去的厚絨布,此刻正詭異地微微起伏著,仿佛下面有什么活物在掙扎。屏幕的光芒,穿透絨布的縫隙,在昏暗的書房里投射出一片幽幽的慘白,如同墓地的磷火。

“不——!”我發(fā)出一聲野獸般的嘶吼,不知從哪里爆發(fā)的力氣,猛地從地上彈起,抄起書桌旁一把沉重的、蒙塵的黃銅落地燈!燈罩在劇烈的動作中發(fā)出嘩啦的聲響。

“住手!放下東西!”國字臉警官已經(jīng)沖到了書房門口,厲聲大吼,手按在腰間。

一切都太晚了。

我的視線死死鎖定在那塊起伏的絨布上。就在我舉起沉重燈座的瞬間——

絨布下,那塊被覆蓋的舊顯示器屏幕,驟然亮到了極致!刺目的白光如同爆炸般穿透絨布,瞬間照亮了整個昏暗的書房,也照亮了我因極度恐懼和瘋狂而扭曲的臉!

緊接著,屏幕上的文字,如同地獄噴涌出的巖漿,帶著一種冰冷的、掌控一切的惡意,清晰地、一行行地自動向上翻滾,每一個字都像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我的視網(wǎng)膜上,也燙在沖進門的警察驚愕的視線里:

**【……警察的盤問讓她瀕臨崩潰。她沖回書房,像一頭絕望的困獸?!?*

**【她的臉上混雜著極致的恐懼和毀滅的沖動,肌肉扭曲,瞳孔因瘋狂而放大?!?*

**【她舉起了沉重的兇器,目標是那臺揭示真相的機器——】**

文字滾動到這里,光標停頓了極其短暫的一瞬。就在我高舉的燈座帶著全身的力量和所有積壓的恐怖,即將狠狠砸向那臺舊主機時——

最后一行字,帶著一種宣告終結(jié)般的冰冷韻律,清晰地跳了出來:

**【她終于意識到——】**

燈座裹挾著風聲,帶著我所有的絕望和憤怒,轟然砸落!

“砰——嘩啦!!!”

堅硬的黃銅底座狠狠砸在舊電腦主機的金屬外殼上!塑料和金屬瞬間爆裂、扭曲、塌陷!碎片四濺!顯示器屏幕在巨大的沖擊下猛地一暗,隨即爆開一片蛛網(wǎng)般的裂紋,內(nèi)部閃爍了幾下,徹底熄滅!一股微弱的、刺鼻的電路板燒焦氣味彌漫開來。

碎裂的殘骸在書桌上狼藉一片。那詭異的嗡鳴聲戛然而止。

書房里陷入一片死寂,只有我粗重如風箱般的喘息聲和燈座砸落后在地板上滾動的哐當聲。高舉的手臂因為脫力和巨大的反震而麻木顫抖。

我僵在原地,如同被抽空了靈魂的軀殼,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那堆冒著青煙的電子殘骸。最后那行未完成的句子,像一道冰冷的閃電,劈開了我所有混亂的思維:

“她終于意識到——”

意識到什么?

不是程序。

那東西……從來就不是什么程序!

一股比墜樓預言、比警察盤問更冰冷、更粘稠、更直達靈魂深處的寒意,順著我的脊椎,如同一條蘇醒的毒蛇,緩緩地、無可阻擋地爬了上來,纏繞住我的心臟,收緊。

國字臉警官沖到了書桌前,震驚地看著桌上那堆還在冒著青煙的殘骸,又猛地抬頭看向我,眼神里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愕和更深的疑慮。

就在這時——

“嗡……”

一聲極其輕微、帶著電流雜音的啟動音,毫無征兆地、詭異地從我放在書桌另一角的新筆記本電腦內(nèi)部傳了出來!

新電腦的屏幕,在沒有任何人觸碰的情況下,自己亮了起來。

慘白的光芒映亮了屏幕上唯一的一個空白文檔。

光標,在空無一物的文檔起始處,帶著一種不緊不慢、掌控一切的惡意,一下,一下,沉穩(wěn)地閃爍著。

緊接著,新的文字,如同從地獄最深處滲出,一個字、一個字,清晰地、自動地出現(xiàn)在空白的屏幕上:

**【……我不是程序。】**

光標跳動了一下。

**【這次,換你來當我的筆。】**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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