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什么給！”

孫曼直接把手機拿遠了些，對著話筒嚷嚷：

“張卓我跟你說，賀安檸今早站軍姿差點栽地上，剛從醫務室回來！醫生說她低血糖，讓躺著別動。”

張卓握著手機的手頓了頓，語氣卻沒什么起伏：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還不是為了給你收拾那破基地！”

孫曼火氣蹭地就上來了。

“昨晚剛到寢室就出門，熄燈前才回來，腳磨破了都不說，今早天沒亮又跑過去擦窗戶，早飯都沒吃！”

“軍訓站了沒半小時就暈了，你說怎么回事？”

張卓摸了摸鼻子，依舊看不出表情：

“知道了，我過去看看。”

“你最好別來！”

孫曼氣呼呼的：

“來了也得被我們轟出去！安檸為了你......”

“曼曼。”

賀安檸搶過手機，聲音輕的像羽毛：

“我沒事，你別罵他......”

接著她又對著電話說：

“不，不用過來，我下午就在宿舍休息，不用去軍訓的。”

“而且，女生宿舍，你進不來的。”

掛了電話，孫曼還在旁邊氣呼呼地插了句嘴：

“你啊就是最大的傻子，還替他說話。”

賀安檸抱著膝蓋蹲坐在床上看了眼孫曼，默默的搖搖頭：

“這也不該怪他呀。”

孫曼頓時語塞，半晌后，她嘆了口氣：

“賀安檸，你這輩子只活張卓兩個字嗎？”

......

......

下午三點半，法學系女生宿舍樓下。

張卓買了巧克力、牛奶、還有兩包話梅，靠在香樟樹上，給高夢楠打了個電話，語氣不容置疑：

“帶學生會的工作證過來，3樓女寢樓下，有急事。”

十分鐘后，高夢楠背著雙肩包跑過來，雙馬尾隨著腳步一顛一顛：

“老板，什么事這么急？我剛......”

“幫個忙。”

張卓直截了當：

“扮成學生會的，帶我進女生宿舍，就說調查貧困生補助情況。”

說完他揚了揚手上帶著校創辦公章的文件。

“啊？”

高夢楠愣住了，扶了扶眼鏡：

“老板，你到底想干嘛？”

“想啊。”

張卓挑挑眉，語氣隨意道。

“？？？”

高夢楠滿腦袋問號，又看了看張卓袋子里的零食，隨即像是想到了什么，面色變的古怪起來，嘴角抽了抽：

“老板，你進女生宿舍，該不會是想.....表白吧？”

“少廢話，干不干？”

張卓拍了拍她的肩膀：“回頭請你吃大餐。”

高夢楠看著他眼里那點不容拒絕的勁，認命地從包里翻出學生會的工作證。

她確實是學生會外聯部的干事。

只是現在大三，很多事不用她親力親為了。

“行吧，但說好了，出事你頂著。”

兩人走到宿管阿姨的值班室，高夢楠把工作證一亮：

“阿姨，我們是學生會的，來走訪下貧困生的情況。”

宿管阿姨瞅了瞅證件，又看了看張卓身上的軍訓服，皺了皺眉：

“他也是學生會的？怎么穿成這樣？”

“哦，他剛從訓練場過來，臨時抽調的。”

高夢楠面不改色地胡謅。

張卓擺出一副嚴肅臉，把手里岳東來批的審批單給宿管阿姨看：

“阿姨好，麻煩了。”

宿管阿姨看了眼，確認是學校的公章后沒再多問，揮揮手放行了。

上了四樓，走廊里靜悄悄的，新生都在軍訓，只有零星幾個寢室開著門。

張卓走到 402門口，敲了敲門。

半晌后，門“咔噠”一聲開了。

賀安檸穿著件洗得發白的棉布睡衣，頭發松松地挽著，露出纖細的脖頸。

看到門口的張卓時，她先是一愣，眼睛倏地睜大，隨即驚訝得紅唇微張：

“你……你怎么進來的？”

“走進來的啊。”

張卓側身擠進門，語氣理所當然。

跟在后面的高夢楠剛探進頭，瞬間就愣住了——

女孩站在逆光里，皮膚白得像瓷，眼睛又大又亮，像受驚的小鹿，臉頰因為驚訝泛著淡淡的粉，比她見過的所有女生都要好看。

高夢楠下意識地張大了嘴巴。

賀安檸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

“宿管阿姨……”

“放心，我們跟阿姨說清楚了。”

張卓打斷她，目光掃過寢室，看到她床邊放著雙沾了血跡的小白襪，眉頭微皺：

“身體怎么樣？”

賀安檸這才注意到他身后的高夢楠，臉“騰”地紅了，連忙低下頭，手指攪著睡衣的衣角：

“我...我沒事。”

高夢楠這才回過神，清了清嗓子伸出手：

“你好同學，我叫高夢楠，是計算機系大三.......”

話沒說完，就被張卓給打斷了：

“師姐，也是我的創業合作伙伴。”

“你，你好.....”

高夢楠還盯著賀安檸的臉：

“我是給張卓打工的，你就是老板娘吧？真漂亮！”

賀安檸聽到“老板娘”三個字，身體一顫，臉“唰”地紅透了，連耳根都泛著粉。

她慌忙低下頭，長發垂下來遮住半張絕美臉龐：

“不...不是的...”

張卓把手里的塑料袋往桌上一放，發出“嘩啦”一聲輕響。

他看向還低著頭的賀安檸：

“身體好點沒？醫生怎么說？”

賀安檸這才慢慢抬起頭，眼睛濕漉漉的：

“沒...沒什么，就是有點低血糖，休息一下就好了。”

“哦。”

張卓應了一聲，目光落在她床邊那雙沾了血的襪子上，沒再追問。

轉而對高夢楠說：

“你先四處逛逛，看看其他寢室有沒有人在，順便問問有沒有想做兼職的。”

高夢楠了然，識趣地退了出去，關門前還忍不住回頭看了賀安檸一眼。

難怪老板要費這么大勁進來，這姑娘連她都覺得驚艷。

門關上的瞬間，寢室里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

賀安檸依舊低著頭，耳根紅得快要滴血。

張卓走到桌邊，拆開那盒巧克力，拿出一塊放在她面前的桌上：

“吃點這個，補補血糖。

“喔，喔，好。”

賀安檸邁著小步來到張卓身邊，接過巧克力坐在椅子上，小口小口地吃起來。

濃密睫毛垂下來，在小鹿眼下方投下一小片陰影，像只安靜的小兔子。

張卓看著她小口啃巧克力的樣子，忽然彎腰，視線落在她穿著拖鞋的腳上。

拖鞋松垮垮的，露出的腳趾粉嫩圓潤，像裹著粉霜的珍珠，蜷著時略顯嬌憨。

他沒說話，徑直蹲下身。

賀安檸正含著半塊巧克力，察覺到陰影籠罩下來，下意識地抬頭，嘴里的巧克力還沒咽下去，眼睛倏地睜大。

張卓的手，正輕輕握住了她的腳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