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破了陣眼
- 高武水滸,開局斬殺江湖巨寇
- 葡萄無牙
- 2822字
- 2025-06-26 08:13:17
涇原路經略相公府位于渭州城南,靠近軍營這一側,距離府衙也就幾條街,是一座獨立的四進大院子。
門口有個校場,轅門,旗幡,騎樓一應俱全,是個鬧中取靜的好所在。
府尹張懷寧遞貼子拜見,自有經略府上都管接了,引入府中。
這是一位步態沉穩的軍中校尉,名喚周慶,此人氣息悠長,一雙大手如同生澆鐵鑄般,目光盯著張天生深深的看了眼。
出聲言道:“府臺大人請隨我來,相公已經在廳上等候,你等隨從留在此處候著,莫要隨意走動?!?
“勞煩前面帶路?!睆垜褜帒寺暎脊苤軕c便進了正廳,將張天生留在了院外的石榴樹下。
張天生束手站在這里,不敢左顧右盼的四處張望,規矩的站在這里等待。
他能明顯感覺到,這大院中有幾處隱晦的強大氣機。
這如同猛獸進入森林中的直覺,能察覺到附近林中徘徊的強大同類,讓人警惕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果然,這府中臥虎藏龍啊。
想想也不奇怪
小經略相公種師道乃是堂堂朝廷二品大員,轄下涇原路七府之地,兼渭州,肩負著西南邊鎮戍守重任,手下豈沒有幾個合用的高手?
原本魯提轄也是因為犯了錯處,從延安路老經略相么處調任過來,在府上聽用,倒也不是十分出色。
經略府相公種師道這個職務,手下的將領如云,高人輩出,本就不稀奇。
張天生站在院子里,無形中有極其壓抑的感覺,免不了心中胡思亂想。
倒是沒等多久
府尹張懷寧很快在都管周慶的陪同下,從正廳出來了,經過張天生的時候也沒有說話,只是用手招了招。
都管周慶點了隊人馬,皆是持戟披甲的軍漢,隨著府尹張懷寧的馬車徑自去了。
不足半柱香功夫
一行人等來到涇河對岸空地邊,這里用籬笆粗略的圍了一圈,內里胡亂堆了些山石和疊放的五堆大木,還有一些雜物和幾間草棚,表面看起來倒也尋常。
張天生看到這邊沿著籬笆有幾個柴草堆,由于柴草堆和草棚的遮擋視線,堆放在空地上的五堆大木就不怎么顯眼了。
這障眼法兒,堪輿術道行不夠的人,恐也難以瞧破。
張天生也就是在河對岸的胡宅大宅門前,隔著涇河仔細看過來,才發現坎艮五煞陣的陰毒之處。
如同一柄刀鋒刺入后腰上,捅破了依山面水的上佳風水局。
張天生仔細勘測一番,彼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四周的兵丁和捕快打起了火把,將這片宅地照的一片透亮。
外圍看熱鬧的鄉鄰街坊已經圍了個水泄不通,人人都踮著腳向里看去,只不過被兵丁擋在了外圍。
胡小官人一家幾個主事的也都到了,見張天生在內里勘測,不時神色凝重單手掐訣,口中念念有詞仰望星空,遠觀大勢,有種不明覺厲的感覺。
這就是張天生在作秀了,他實則早就堪破了陣眼。
若早早的一口道破,非但不能顯出他的手段,而且給旁人“不過如此”的寡淡印象,那可大大的失分了。
張氏一族不但有傳承已久的堪輿術密技,還有豐富的江湖經驗傳承。
期待的越久,造成的轟動效應越大。
若非時間倉促
張天生必然要布置一個像樣的祭臺,身披道袍,手舞七星金錢劍,腳踏乾坤步,把這一套做全了才對頭。
人群中
那個早前曾經出現臉上有痣的中年漢子換了裝束,也擠在人堆中張首觀望。
他的身邊有個面色陰翳的老者,眼神不時的從持戟拿刀的甲士轉到一眾衙役捕快,更是偷偷的瞄一眼站在院門口扶手而立的周慶。
周慶似有所覺,豁然回首轉頭看了過來。
這老者心中猛然一跳,慌忙轉移了目光,身子也在人群中縮了些許,生怕被經略府的高手察覺到。
從周慶這里看過來,那是圍觀的眾人一片黑壓壓的人頭,個個眼中滿是八卦的神色。一邊看一邊興奮的低聲議論,這番經歷至少可以吹個大半年。
一炷香功夫過去
感覺差不多了,張天生向前走了幾步,手指掐訣又算了下,這才揚聲言道:“此處乃是陣眼,著人向下挖,必有所獲?!?
既然吩咐了,現場又人手充足,當即便挖將開來。
這番動靜,府尹張懷寧,經略府轄下提刑司使鄭泰,胡小寶,刑曹參軍許光等人,也都好奇的圍攏了上來。
“挖到了,有東西?!睔g呼聲傳來,動手挖坑的兩名捕快更來勁兒了。
張天生言道:“須謹慎些,不可傷了證物,東西起出來看?!?
“在下省的,卻不消分咐?!?
坑里挖出的東西很快放在地上,在4周火把的照耀下,看的清晰明了。
首先是一件綢緞袍服,胡小寶已經認出來了,正是胡大官人生前所穿的衣衫,當場氣的臉都煞白了。
袍服中裹著一塊令牌,上書“敕令中天梵氣涇河太歲星君破煞”字樣,包袱里面還有幾張黃紙符令和一個小人,小人七處竅穴皆釘著銀針,小人身上寫著胡大官人的生辰八字,此乃極為惡毒的巫蠱咒術。
這看的張懷寧與鄭泰等人神情巨震,那還有什么不信?
張懷寧連忙上前問道:“靜遠,這就是血神教歹人布下的惡毒手段嗎?當真可恨可惱!”
“相公,有此鐵證,邪教害人的手段就大白于天下。此等鬼魅魍魎端的歹毒,害了胡大官人尤不甘心,若是在陣眼中換上一個人,少不得又有人遭殃了。”張天生回答道,眼神卻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胡小寶,
胡小寶被他這眼看的渾身一激靈,心中對血神教的歹人愈發痛恨了。
破了陣眼,眾人又齊心合力移動五堆大木,再次破了陣基,只見人群中傳來一片驚咦之聲。
原來此番動作后
原本陰云滿天的夜空中,迅即之間便烏云消散,月華大放,靜靜流淌的涇河隱隱的發出轟隆響聲,這讓圍觀的眾人全都騷動起來。
不知是誰帶頭,呼啦啦的就跪了一片,向著涇河的方向只管磕頭。
張懷寧與一眾官員也神色肅然的拜了三拜,轉身見張天生面色如常,便悄聲問道:“靜遠,怎的賃大響動?!?
“府尹相公有所不知,血神教歹人布下這坎艮五煞陣,破了胡氏大宅極好的風水局,專為害人。這本就是逆天而為之事,如今正本清源,乃于天地相合,自然云開霧濟,不足為奇?!?
“果然好手段,如今破了這起害人性命大案,靜遠當為首功?!?
“這離不開恩師從容布置,諄諄教導之功,學生僥幸而已?!?
“呵呵呵……孺子可教也?!睆垜褜庌垌毝Γ凵竦靡獾目戳艘幌锣嵦?,頗有炫耀之意。
提刑司主掌一路司法,刑獄訴訟,監察之職,稱“憲司”,鄭泰乃是妥妥的朝廷四品官職。
只不過鄭泰這個四品的憲司,卻比不上張懷寧從四品的府尹,蓋因后者乃是牧民官,前途更加遠大。
鄭泰開口言道:“張大人,此番確是收了一個好學生??!竟然精通風水堪輿之術,實在難得?!?
“憲司大人過譽了,皆是各位大人調度之功,下官愧不敢當?!睆執焐樕媳3种Ь瓷裆憩F得極有分寸。
鄭泰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點頭言道:“不驕不躁,難得的好心性,不錯,不錯?!?
他一連說了兩個“不錯”,看出是真的記在心中了。
提攜斷然不可能,鄭泰乃是經略相公心腹手下,屬于西南邊陲軍閥高門的派系。
張天生的身上打上了府尹張懷寧的鮮明印記,這府尹張懷寧乃是東京汴梁空降的官員,屬于京城官員派系之一,與本地派尿不到一個壺里去。
這大宋皇朝,先皇趙匡胤得位不正,在陳橋兵變后龍袍加身,自然對軍隊篡權防范的緊,制衡之道玩的溜熟。
經略使府主管一路數州的兵民之政,自然位高權重。
可無權過問本路的財賦、刑獄、漕運、倉儲、學事等六曹事務,渭州府尹即為屬下官僚又相對獨立,這是互相掣肘的官吏制度。
眼見著夜色已深,此間事了,各位朝廷官員就打道回府,只留下一臉興奮議論的街坊鄉鄰們,言語中對“玉面圣君”張天生的能為簡直夸上了天。
這黑痣中年人與陰翳老者默然對視一眼,如同不認識般一前一后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