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宜此時卻滿腦子都是李爻剛剛問她是不是有親姐妹的事,看來他已經(jīng)開始懷疑,分開靈魂的事拖不得了。
殊不知馬車外的李爻,反復把玩著那顆小鈴鐺,心想待會兒等褚宜出來就將東西還給她,她那時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光想想李爻就忍不住揚了揚唇。
薛禧禧將濕衣服收拾好,探出腦袋:“我好了,謝謝李大人。”
李爻正要將鈴鐺遞出去,溫在卿回來了。
“阿宜,你快……”
看到一身清爽的薛禧禧和車前等著的李爻,溫在卿一愣。
有了外人,李爻又默默把鈴鐺藏進衣袖。
薛禧禧神經(jīng)大條,看不出二人微妙的氣氛,她看著溫在卿手里拿著的衣服和水,攏了攏披風:“哥,不用了,我都弄好了,是李大人給我送的衣服。”
溫在卿目光沉沉的看著李爻:“司使大人何時與家妹這般熟絡(luò)了?早知你們相識,我應早些備下酒席,邀你一敘。”
李爻還未回答,薛禧禧便道:“沒必要,我倆不熟,萍水相逢泛泛之交!”
她拉著溫在卿離開:“快點吧哥,狩獵尾聲結(jié)算了,我們?nèi)悳悷狒[。”
一旁的李爻臉黑得嚇人。
二人走后,李爻還站在原地,像個石墩子,手下吉山從暗處出來忍不住提醒:“頭兒,那邊快結(jié)束了,你不在不太好。”
李爻冷笑,自言自語:“她竟說我們不熟?好,好得很。”
說完騎上馬,朝著行宮方向而去。
吉山摸不著頭腦,小聲道:“是不熟啊。”
不僅不熟還有仇呢。
只是這話,他不敢當著他家頭兒的面說。
狩獵結(jié)束,大家都帶著自己的成果返回等著太監(jiān)查驗,今日的魁首可向皇帝提一個要求。
薛禧禧好奇的看著,在心里和褚宜感嘆:“你們這兒的生態(tài)真好,你看野兔野鹿野豬還有鳥,這么多動物。”
【你們那沒有嗎?】
“也有,統(tǒng)稱牢底坐穿獸,國家禁止捕殺,所以根本不可能看到這么壯觀的場面。”
薛禧禧仰著脖子看熱鬧,溫在卿笑著問她:“若是你得了魁首,想向陛下討個什么賞賜?”
薛禧禧擺手:“我都沒參加,得什么魁首。”
他目光灼熱:“我得了就是你得了。”
薛禧禧一愣,回頭看向他。
溫在卿輕咳一聲:“我是你兄長,我的自然就是你的。”
薛禧禧干笑兩聲:“你人真好。”
轉(zhuǎn)頭就跟褚宜吐槽:“我覺得溫在卿不對勁。”
【薛姑娘,你鬧也鬧了,還請你不要無端揣測我哥哥。】
薛禧禧挑眉:“你把人家當哥人家可不一定是這么想的哦。”
褚宜不解:【你在說什么?】
“等著瞧吧,他絕對有情況。”
薛禧禧還想繼續(xù)跟褚宜分析,下一刻就看見跟著皇帝出來的崔臨,緊急噤聲,一動不敢動。
【怎么了?】
“咱倆攤上大事了,還記得我跟你說的皇帝的兩個爪牙嗎?”
褚宜一愣:【莫非,那位白發(fā)公子就是皇城密司的崔臨公公?】
“沒錯,就是這個煞神。”
薛禧禧感覺到一道視線盯著她,抬頭就對上了崔臨狹長的眼,嚇得一激靈,挪著步子躲到溫在卿身后。
崔臨淡淡收回視線,默不作聲的守在皇帝身旁。
崔臨和李爻一明一暗,明處他是皇帝的貼身總管,掌管宮廷邢律與皇商,而暗處的李爻做的都是見不得人的臟事。
崔臨和李爻各司其職平時很難碰面,互相看不慣對方,也就只有皇帝出行這樣的情況,二人才不得不合作護駕。
是以,薛禧禧剛躲開崔臨的凝視,轉(zhuǎn)頭就看到李爻抱著劍好整以暇的看著他,目光探究。
薛禧禧欲哭無淚:“天殺的,我這是造了什么孽。”
褚宜卻覺得她有些杯弓蛇影了:【薛姑娘,我真的覺得李大人并非你說的那樣可怕。】
“你是不是忘了他把你駝鈴弄丟的事了?這么快就改觀了?”
褚宜啞然,這件事她的確是怪李爻的,但當時情況緊急,若不丟了駝鈴,恐怕死的就會是她了。
“你還是聽我的吧,咱倆把日子過好比什么都重要。”
褚宜思忖半會兒,點頭:【也罷,總歸以后也不會再和他們見了。】
“孺子可教也。”
小太監(jiān)清點完他們的獵物,揚著嗓子宣布:“尚書府何公子獵得野兔五只,中丞府張公子獵得獾一只……”
小太監(jiān)把他們的獵物一一羅列出來。
“三皇子殿下獵得鹿一只!”
忽然小太監(jiān)頓了下,大聲道:“戶部侍郎溫大人獵得兔八只,紅狐一只,雁一只、野豬一只!”
聞言眾人紛紛看向溫在卿,眼中滿是贊賞。
薛禧禧也夸道:“沒想到你看著文文弱弱的,這么強啊?”
溫在卿被她逗笑:“阿宜又打趣我,我們兒時一起跟著錚叔學武,這點東西算什么,以你的箭術(shù),若是上場,我也要甘拜下風呢。”
薛禧禧尷尬一笑,閉嘴不言,畢竟多說多錯。
勝負已分,皇帝叫了溫在卿上前。
“勝者可向朕討一個賞賜,溫愛卿想要什么?”
溫在卿抱拳行禮:“陛下,臣可否將這個機會讓給將軍府褚二姑娘?”
皇帝看像褚宜:“哦?既是溫愛卿自愿的,那褚家丫頭,說說吧,想要什么?”
突然被點名,薛禧禧猛地抬頭,在溫在卿和皇帝之間來回看。
【薛姑娘,這是單獨面圣的好機會,只有讓陛下知道我阿爹阿娘的冤情,我們才好做下一步。】
薛禧禧喃喃道:“對啊!這么好的機會,我直接讓皇帝給我和男主賜婚多好。”
褚宜懵了,厲聲道:【不可以!】
“你怎么這么死腦筋,等成為皇子妃,幫你爹平冤不是手到擒來的事嗎?”
【薛姑娘,算我求你了,我現(xiàn)在不能成親,一入宮門深似海,別說暗地里查清真相,就連出門都會被限制,我不能入宮。】
薛禧禧冷漠道:“現(xiàn)在是我掌控身體,由我說了算!”
說罷便不再聽褚宜的聲音,向前一步跪下:“陛下,臣女確有一愿!”
“說說看。”
薛禧禧眼睛放光:“我想嫁……”
“太后到——”
蘇月溶的出現(xiàn)打斷了薛禧禧的話,在宮女的攙扶下,一個約莫二十出頭的女子款款而來,她應是更過衣了,身著一襲藏藍色宮裝,眉間點了花鈿,華貴的衣物也蓋不住女子嬌嫩的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