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隆的手指被竹劍磨出燎泡，卻在第七天清晨突然悟了。

當他的竹劍帶著旋轉的氣流刺穿三層疊起的紙傘時，路明非正用竹劍演示流心升。

天藍色的劍氣從地面炸開，將飄落的櫻花瓣切成整齊的六瓣，卻沒傷到下方的苔蘚。

“拔刀斬要快到讓刀自己出鞘，”路明非收刀的瞬間，道場的銅鐘突然嗡鳴，“但更快的是收刀的時機。”

他指著院墻上的刀痕，“你昨天的拔刀斬帶了回拉的力氣，真正的拔刀術應該像閃電劈過，劈完就消失。”

索隆對著晨霧練習拔刀，刀鞘撞到腰間的頻率越來越快。

直到某個黃昏，他的竹劍出鞘時帶起的氣流，竟將路明非拋來的銅錢切成了兩半。

“破軍升龍擊得用全身的骨頭發力。”路明非踩著木樁躍起，竹劍劃出的弧線帶著龍吟般的嘯聲，“膝蓋、腰腹、肩膀要像鐵鏈一樣繃緊，最后那下不是劈，是把自己當炮彈射出去。”

索隆摔進沙坑的次數越來越多，直到某個暴雨夜，他借著閃電的光亮躍起，竹劍在空中劃出銀亮的軌跡，竟將道場的橫梁劈出三道交錯的裂痕。

路明非站在雨里鼓掌，雨水順著他的發梢滴落，在腳邊匯成小小的水洼。

雨停后的清晨，路明非搬來兩捆竹劍堆在道場中央。“接下來要學的【里·鬼劍術】，是鬼劍術的核心技巧，”他抽出其中三把拋給索隆，“這招需要雙劍甚至三劍配合，你得讓每把劍都像長在不同的手臂上。”

索隆剛握住三把竹劍，就被路明非用竹劍分別敲中手腕：“左手主攻，右手牽制，嘴里的劍負責防御，別讓它們打架。”

路明非突然動了，三把竹劍在他手中轉出絢爛的光圈，每道劍光都精準地落在不同的木樁上，留下深淺不一的痕跡。

在學會武器精通的他，就算是索隆的三刀流使出【里·鬼劍術】對他來說也是信手拈來。

索隆嘗試揮舞三劍使出【里·鬼劍術】，卻總在轉身時讓竹劍互相碰撞。

路明非撿起根木枝砸在他背上：“【里·鬼劍術】的關鍵是讓血氣在三肢間流轉，就像水流分岔又匯合。”

他放慢速度演示，竹劍交替劃出的軌跡如同編織漁網，“你看，當左手劍刺出時，右手劍要同時回防，嘴里的劍得準備下一次攻擊。”

接下來的日子，道場里總能聽到竹劍碰撞的脆響。

索隆的手被震得發麻，吃飯時連筷子都握不穩，卻在第十天有了突破。

當他的三把竹劍同時擊中三個不同方向飛來的瓦片時，路明非難得露出了贊許的表情：“有點意思了，但還不夠快。【里·鬼劍術】要快到讓敵人分不清哪把劍是真的攻擊。”

路明非突然加速，竹劍的殘影在陽光下連成一片光幕，周圍的木樁瞬間被削去棱角。“看到沒，這才是【里·鬼劍術】的精髓，讓攻擊沒有死角。”

索隆咬著牙繼續練習，直到某天夜里，他在夢中都在揮舞三把竹劍。

月光下，他的身影在道場里穿梭，竹劍劃出的軌跡越來越流暢，終于在黎明時分，他的三劍齊出，將路明非懸掛的十二盞燈籠全部劈碎，而燈籠里的蠟燭卻依然燃燒著。

離別的前一天，索隆用三刀流使出了整套鬼劍術。

三段斬的殘影還沒消失，十字斬的光痕已劃破晨霧，銀光落刃激起的碎石剛到半空，流心刺的氣流已刺穿雨幕。

【里·鬼劍術】轉出的光圈護住周身，最后那記破軍升龍擊將院中的巨石劈成兩半時，路明非突然扔過去一把銹跡斑斑的鐵劍。

“這是鬼劍士的入門劍，”他看著索隆接過鐵劍時泛起亮光的瞳孔，“等你能讓它發出劍氣的光，就算真正入門了。”

“當然教你的霸氣也不能落后，招式的強度是由霸氣所決定的，別忘了我給你說過的，唯有霸氣，才能凌駕于一切之上。”

索隆雙眼朦朧，淚水忍不住的在眼中打轉，這段時間的相處，他早已經將路明非當成兄長般對待，他能感覺到路明非是真心的對他好。

“你要回海軍去了嗎？”索隆一臉不舍的詢問。

路明非沒有回答，而是激勵著他：“索隆，不斷變強吧，將你的名聲響徹整個世界，完成你的諾言。”

碼頭的風帶著咸腥味吹來，索隆握著那把鐵劍站在船舷邊。

路明非的帆船已經變成海平線上的一個小點，索隆突然拔出刀，用鬼劍士的起手式對著海面劈出十字——十字斬。飛濺的浪花里，竟真的閃過一絲淡淡的血紅劍光。

廂房的桌案上，路明非留下了一本泛黃的筆記。

最后一頁畫著個簡易的人體圖，每個關節都標著血氣流動的方向。

索隆用手指摸著那些紅色的線條，突然對著空無一人的道場喊：“下次見面，我會用這些招式打敗你！”

風車村。

帆船駛入風車村海灣時，路明非聞到了熟悉的花香。

他跳上碼頭的瞬間，腳下的木板發出“吱呀”的呻吟。

路明非沒走幾步便看到，酒館門前，幾個孩子正圍著個戴著狗頭帽的男人吵鬧，是卡普。

“臭小子，還知道回來。”卡普的聲音裹著海風砸過來時，路明非剛把行李靠在酒館墻根。

卡普手里攥著個吃了一半的仙貝，“天龍人那邊，五老星松口了。”

酒館的木門被風撞得搖晃，路明非盯著卡普指縫間漏下的仙貝碎屑。

“無礙了嗎？卡普老爺子。”路明非心想可能還需要自己露出點實力才能回到海軍，沒想到這就已經解決了，這時伸手去夠酒桶，卻被卡普用胳膊肘撞開。

卡普從懷里掏出個燙金信封，封蠟上印著海軍本部的海鷗徽章，邊角處有戰國親筆寫的“調令書”字。

“這次也多虧了你，要不然澤法那家伙......”卡普語重心長的說道，“澤法極力推舉你晉升，從你打敗白胡子二世那家伙，獲得的軍功足夠你連跳兩級成為少將了，但本部想著你資歷尚淺，先提拔你到上校。”

“那這跟天龍人的事也沒關系啊。”路明非疑惑道。

“哈哈哈，誰說沒關系，你能拿下白胡子二世，你的功勛和實力足夠我們幾個老家伙運作了，現在世界政府已經撤銷對你的逮捕了。”他突然停住話頭，指節重重敲了敲木頭，“總之，本部需要能打的人，你的實力，留在東海喂海鷗太可惜了。”

卡普能感覺到路明非的實力又精進了不少，見聞色感知到他的氣息不再像之前那樣暴掠，而是平和，像流水一樣，路明非已經能完好的控制自己的力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