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去了一年，人心更加浮動，很多員工在考慮下海。只要在城里有點關系，多多少少都聽說城里的變化，已經有萬元戶。

一邊是在深山老林里吃咸菜，一邊是在城里發大財，對比之下，人心思動。

基地工程師的老家大部分都是北平的，都能收到老家的信息。加上基地的條件越來越差，人心就散了。

開春之后，楊衛寧和葉文潔跟著運輸車隊下山，乘坐卡車在泥濘的山路上顛簸地前進。

葉文潔靠在楊衛寧的懷里，把丈夫當做緩沖墊。

好在車速很慢，除了搖晃沒有其他問題。

出了山區，走十里地就是齊家屯。

1980年的村子沒通電，更沒有電話，但已經有年輕人嘗試走出山村，進城打工。

齊家屯和雷達基地的關系很不錯，基地淘汰的工業垃圾經常被送到這里換取食物。齊家屯的人換了工業垃圾，除了自己用，還去其他村子交換，可以賺個差價。

楊衛寧和葉文潔是雷達基地安排的員工，被客客氣氣地安排到知青的房子里。

也是木屋，環境和山里差不多。當地就木頭多，就地取材比買磚頭便宜。

不過在隔壁村，已經在修磚窯，以后磚頭也會普及的。

葉文潔感覺氣氛和以前不一樣了，大家都有了活力。

改開了，市場開放了，大家都要去搶占市場，賺第一桶金。不再是分配市場，而是爭奪市場。

以前是給你的才是你的，不給不能搶。現在是開放部分市場，大家搶到就是賺到。

齊家屯這樣偏遠的地區，也已經在尋求致富之道。

楊衛寧看到勃勃生機、萬物競發的境界就在眼前，也決定投機倒把。

“我準備買車。”

葉文潔奇怪地問道：“買什么車？”

“就是雷達基地的舊卡車。”楊衛寧說道：“現在大家都想致富，人口和貨物肯定會流動起來。這就需要基建，需要運輸。我準備買下基地的報廢卡車，去跑運輸。”

葉文潔盯著楊衛寧，似乎想知道丈夫是怎么考慮的，怎么會想到跑運輸的。

當然是因為有技能，開車技能在1980也是稀有技能，能賺錢。而且楊衛寧使用了‘駕駛技能’之后，不只是開車那么簡單，從自行車到汽車，從火車到飛機，甚至連火箭，他都會駕駛了。

這么強悍的技能不發揮作用，太浪費了。

“你會開車嗎？”葉文潔問了一個很實際的問題。

“我會，沒什么難得。”楊衛寧說道。

“什么時候學會的？”

“看看就學會了，離合、剎車、油門，踩離合掛擋，加速，再踩離合掛擋……”楊衛寧說道：“放心吧，我雖然失憶了，但可以重新學。”

葉文潔擔心地說道：“可我聽說治安不好，有劫道的強盜。”

“這個肯定有，不過我得為未來做打算。紅岸基地成立近二十年了，什么成果都沒有，這幾年基地的情況是一天不如一天，大家都說基地早晚要關門。等基地關門，我們總得重新找工作才行。”

“既然你這么想，我也不攔你。可我們根本沒錢。”葉文潔說道。

“都是報廢的車子，我想也不需要多少錢。我想找廚師長、小張，還有以前的同事借錢。當然如果他們愿意入股就更好了。”楊衛寧說道。

“你確實是變了，以前你肯定不敢這么做的。”葉文潔知道丈夫最怕的就是擴大影響，現在卻要拉著大家一起投機倒把。

“都失憶了，總會有點變化。”楊衛寧說道：“而且我也想賺點錢，給老雷家的家人作為賠償。要不是他給我墊背，我已經摔死了。”

葉文潔點點頭，提起事故，她這個罪魁禍首無話可說。

就這么決定了，楊衛寧四處走動，還聯系了站長。

借錢是沒什么問題的，反正楊衛寧才三十五歲，就算這次失敗，以后還能打工還錢。就算他還不了，他還有孩子。

廚師長、小張都愿意借錢。但沒人愿意入股，因為借錢是有借有還，再借不難。入股就是盈虧自負，要是賺了，自然可以多分錢，要是賠了，連本金都收不回來。

所以大家都選擇借錢。

借了錢之后，去找站長。

站長聽完楊衛寧的創業計劃之后，立刻拍板把破舊的淘汰的卡車賣了出去。他恨不得讓楊衛寧加錢，把沒淘汰的卡車也買走。為了支援創業，站長還讓維修員把舊車修好，不讓楊衛寧吃虧。

現在風向已經確定了，改開會繼續持續，所以大家各憑本事。

拿到了車，楊衛寧還要想辦法買油，自然也是從基地買，比加油站便宜。

雷達基地有發電機，有柴油儲備。

卡車停在齊家屯，孩子和年輕人都很好奇。楊衛寧讓大家坐上來，兜風。

雖然路面不平，車斗里的人被顛得早飯都要吐出來了，但他們還是笑得很開心。

“你是準備運貨，還是準備運人？”晚上，葉文潔問楊衛寧的打算。

“我準備農村包圍城市，下鄉去收農副產品，到城市販賣。”他對妻子說出自己的計劃，說道：“等我摸清楚了成本和價格，就在各個農村都設置收購點，在城市設置出售點。再采購更多的卡車，形成銷售網絡。”

葉文潔聽了，越發覺得丈夫大變樣了，但她并不討厭丈夫搞事業的精神，反而覺得作為一個接受過高等教育的科學家就應該這樣井井有條，有規劃地一步步地發展。

“我支持你。”她也沒什么廢話。

雖然計劃很美好，但真正做起來可不容易。現在還沒有村村通，農村全是土路，卡車根本就不能進去。

所以楊衛寧只能把車停路口，推著小推車去采購。或者進農村說一聲，讓大家把想賣的東西搬運到路口。

因為太消耗體力，他停止了感應的的加點，先加了兩點體力，現在是生命力10/10、智力6/6、體力7/7、靈巧5/5、魅力7/7、感應力5/5。

屬性上限到了7，就是一流水平，本來體力上限只有5，是個文弱書生。他的魅力上限是7，捯飭一下之后滿數值，能讓鄉親們相信自己。

就算他先拿走農副產品，先打欠條，在滿魅力的情況下，大家都愿意賒欠。

魅力在做生意的時候非常有用，特別是借錢的時候，總能排上用場。

把農村里的貨物送進城市，城市的居民都愿意購買。現在還是用糧票，但糧票買的糧食不夠，都得自己想辦法買更多糧食才能吃飽吃好。

再把城里的工業品賣去農村，楊衛寧就賺錢了。針頭線腦、手電自行車等等，哪怕是舊的，也是農村需要的。

新的自行車買不到，新自行車也得憑票購買。

賺了錢，伙食就好起來了。

葉文潔看著丈夫恨不能天天吃肉，忍不住說道：“太浪費了，就算賺錢了，也不用天天吃肉。”

“你不吃，肚子里的孩子也要吃。”楊衛寧心想自己也要吃，需要累積能量點。

葉文潔說道：“孩子都沒出生，你就這么寵他。人家都說是嚴父慈母，你倒好，完全就是個慈父。”

“這不是很好嘛？我失憶了，很多東西都記不得了，物理知識更是全部還給了老師，以后教育的事情肯定是交給你了。我負責賺錢養家，你負責教育孩子，分工明確。”楊衛寧說道：“來，今天是老母雞湯，熬了四個小時，骨肉分離，嘗嘗我的手藝。”

吃完老母雞煲湯，能量點又累積了一點。

這次加什么？

智力、體力、靈巧、魅力、感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