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銀行貸款到位，紅岸公司也算是走上正軌。楊衛寧主要負責培訓人才，在需要的時候，也會跑運輸。他的收入，是公司的百分三十的股份紅利。

雖然只有百分之三十，但在股份中是份額最大的。第二多的是站長，只有十五。第三的是副站長有百分之五，剩下五十分給公司的正式工。

今天，楊衛寧和新徒弟毛大方跑一次短途，從江城到隔壁云城。

毛大方，二十五歲，回城一年的知青，一直沒找到工作，托關系進了紅岸公司學開車。

“不要緊張，放松一些?！?

“好的，師父?！彪m然是這么說，毛大方還是身體前傾，脖子僵硬地盯著前面。好在這里是荒郊野外，沒什么行人，很安全。

突然，他一腳剎車，停在了路中間。

楊衛寧看著路邊有一個身穿紅色連衣裙的長發女人，她就筆直地站在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路邊。

“師父，有鬼?！泵蠓睫D頭，哆嗦地說道。

楊衛寧皺眉，眼前的女人確實不正常，他的雙眼看到一股強烈的能量波動。

雖然《三體》是科幻故事，但也是有幽靈的。幽靈并不是神話里那種無法描述的詭異存在，而是磁場生命。

面壁者就嘗試過打造幽靈部隊，所以有幽靈很正常。

楊衛寧之所以能看到能量波動，是因為使用了獎勵道具，獲得了靈視。所謂靈視就是看到肉眼看不到的東西，用科學的解釋就是從高維度觀察三維度。

紅色女鬼身上的能量形成了光暈，肉眼看不到，但靈視看得很清楚，這就是女鬼。

“就當沒看見?！睏钚l寧雖然知道是女鬼，但沒有處理經驗，準備忽視。

“可爺爺說紅衣女鬼都有冤情怨氣。她在大白天出現肯定有冤情?！泵蠓秸f道：“我們不能走?！?

“那你說怎么辦？”楊衛寧問道。

“我爺爺是風水先生，在解放之前人稱‘鎮宅先生’，他說過如果遇到找上門的鬼魂，最好準備元寶香燭，超度亡魂。如果有條件也可以滿足她的遺愿，讓她安心離開?！?

“沒想到你還懂這些？”

就在楊衛寧驚訝于女鬼的時候，系統冒出了任務：“激活任務：安撫紅衣鬼，任務獎勵‘點穴技能’。攻略對象：蔣婉，好感度20/99。目標介紹：此女善妒，為了阻止丈夫與前女友舊情復燃，對前女友痛下殺手?！?

這次的攻略目標并不是女鬼，而是殺死女鬼的兇手。獎勵是點穴？真的假的？有些好奇。

又是壞女人，果然質能攻略系統每次的目標全是壞女人，楊衛寧無話可說。

攻略目標的線索太少，光知道一個名字，不知道她住在哪里。

“師父，既然女鬼找到了我們，我們得幫幫忙。”

“我不懂這些，你說吧，我配合?！睏钚l寧說道。

“其實我也是第一次超度女鬼?！泵蠓讲缓靡馑嫉卣f道：“我就是在小時候聽爺爺說過些故事，學過一些道術，但沒有經驗?！?

黑發遮臉的女鬼一動不動，似乎在等他們討論完。

毛大方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用黃色符紙疊成的三角護身符，繼續說道：“這是爺爺給我的護身符，師父你拿著。”

“那你怎么辦？”

毛大方從衣領里拿出一個古樸的銅錢，用一根紅線穿過方孔掛在脖子上，說道：“這是我一周歲的時候，爺爺給我的法器，能辟邪的?！?

楊衛寧從銅錢和護身符上看到了微弱的能量，心想這點能量真的能克制鬼魂嗎？女鬼身上的能量是護身符的幾萬倍。

他接過護身符。

毛大方打開車門，一邊念著往生咒，一邊靠近女鬼。

楊衛寧也下車了，心里有點怕，畢竟自己第一次見鬼，沒有對付女鬼的經驗，不知道如何對付電磁生命，此時他的腦子里突然冒出了莊子的名言。

莊子說：井蛙不可以語于海者，拘于虛也。夏蟲不可以語于冰者，篤于時也。曲士不可以語于道者，束于教也。

這是楊衛寧記憶里的東西，作為物理學高材生，博覽群書，也看過《莊子》。

也就是說井蛙受限于空間，夏蟲受限于時間，而曲士受限于教育。但人類又如何不是受制于空間和時間呢？

人類所觀察到的空間很小，了解的時間很短。人類構建的知識體系是有限時間和有限空間內的玩意，脫離了環境就不再成立。

幽靈就是超越人類認知的電磁生命體，沒人知道他們為什么會形成，但他們就是存在。

“這位姑娘，你有什么怨氣都可以對我說，我想辦法幫你完成?！泵蠓骄o張地說道。不過靈異事件比開卡車更符合他的舒適區。

女鬼長發遮面，短袖紅裙過膝，還穿著一雙黑皮鞋，顯然是精心打扮，或許是要去見她的前男友。

不知道她能不能理解人類的語言。

女鬼沒有說話，只是抬起蒼白的手指指向了路邊的小樹林。

“好像是讓我們過去，師父?！泵蠓睫D頭看到楊衛寧就在自己邊上，露出感激的表情。遇到詭異的事件，師父沒有丟下自己，一瞬間他就覺得這個師父值得尊重。

“那就去吧?！?

就在他們商定的時候，女鬼消失了。

就算是靈視也沒看到女鬼是如何移動的，楊衛寧心想這就是幽靈嗎？可惜就算是幽靈組成部隊，也不被三體人放在眼里。

在人類看來無敵的幽靈，在三體人看來不過如此。

這就是空間和時間的差異，在三體人面前，人類和井底之蛙、夏天之蟲一樣。

兩人走進小樹林，這是一片北方常見的杉木林，沒什么特色。

女鬼再次突然出現，繼續指路。最終，她將兩人引導到了一個土包前。

“難道這里是埋尸地點？”毛大方說道：“你是希望我們把你挖出來？”

女鬼點頭，看來她能聽懂人話，只是不開口。

“卡車上有鏟子?！睏钚l寧說道。

這年頭的路況很差，陷車是常見現象，車上都備有鏟子。兩人退回卡車，拿了鏟子進樹林，一起挖了一米深，就找到了一具腐敗的尸體。

楊衛寧還算冷靜，他已經經歷過了殺豬宰羊的活動，尸體沒那么大的沖擊力。

可以看到尸體就是穿著紅色連衣裙，手腳備捆綁，嘴巴還被毛巾堵住。

“這是謀殺，被掐死的。”楊衛寧看捆綁和脖子上的掐痕，判斷了死因。

“真可憐，爺爺說嘴巴被堵住就不能說話?！泵蠓桨萘税菔w，就把尸體嘴巴里的毛巾拿了出來。

楊衛寧心想磁場生命應該不受尸體的影響才對。反正他的靈視沒發現異常，不過尸體脖子上確實有能量波動。

“小毛，你看她脖子上的玉?！?

毛大方看過去，只是一眼就說道：“好像是鬼玉，應該是從墓地里盜出來的明器。難道鬼魂就附在玉上面？”

“你怎么看出來的？”

“雕刻的內容是鎮墓獸，不是給活人佩戴的，而是給死人佩戴的。古人愛玉，不但是活著的時候要佩戴，死后也要佩戴。但生死是兩個世界，所以玉石的款式也是不一樣的?！泵蠓秸f道。

“原來如此，那接下來怎么辦？”

毛大方也不知道。

每次他們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女鬼就會出現，這次她直接拿起了玉佩，將它交給了毛大方。

毛大方接過墨綠色的玉佩，有些受寵若驚。

然后女鬼指向一個方向，顯然是要兩人帶著玉佩去那個方向。

“好像不是要我們挖尸體，只是要挖出玉佩?！睏钚l寧說道。

“她的魂魄肯定是附著在玉佩上了，無法離開玉佩太遠的距離。如果我帶著玉佩，她就能跟著我們走。她是想要我們去找什么東西，可能是殺害她的兇手?！泵蠓秸f道。

“把尸體埋了，繼續上路吧?！?

再次出發，楊衛寧開車。

很快就進了云城，人一多，女鬼就不再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