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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家長里短

孫父是一個憨厚的莊稼漢,一輩子沒什么大本事,疼老婆疼兒子可能就是他這輩子唯二的事情了。

忙碌了大半個時辰,做了一桌子家常菜,說是家常菜,也就是一鍋燉肉,兩盤青菜,米飯用的是剛買的新米。

飯桌上話不多,只是一個勁的給幾人夾著肉,自己則是吃著素菜扳著飯。

孫家福心疼父親,想將肉夾給孫父,卻被孫父制止。

倒是孫母在飯桌上一直喋喋不休:

“姨娘這輩子啊,前半生命苦,不像你們兩位的母親,從小就出生在富貴人家,衣食無憂,我記得我從小就和我的父親顛沛流離,后來來到姑蘇,遇到你們兩位的母親,日子才算安穩下來,回想起來那段日子,也真的是我人生中過的最開心的時候了……”

聽到這話,孫父沒有什么表態,只是快速吃完飯,提著農具,再度出門,等到孫父出門,孫母的臉上洋溢出幸福的笑:

“多大人了,還和小娃娃一樣,愛吃醋。”

孫母和孫父相處了二十幾年,對于孫父的小脾氣了如指掌,待到孫父走遠,她才低聲說:

“其實啊,老孫是個很好的男人,嫁給他,我從來都不后悔,別看他沉默寡言,但是是真的疼我,我的后半生瞎了,如果沒有他和我們家福,也許我早就活不下去了,但是男人啊,就是不能夸獎,免得他哪天就飄飄然了,這還是奕塵的母親教我的呢!”

楚奕塵想起了一些陳年往事,很久以前,父親給母親買過很多個簪子,他看見母親很寶貴的將簪子收起來,放在自己的小匣子里,每天都偷偷摸摸又小心翼翼的擦拭著,但是父親每次買,母親都要罵他,買這些無用的東西干什么?

小時候他不理解,但是現在聽姨娘這么一說,他也大概懂了,他還記得有一年他偷母親的簪子,拿出去換零嘴吃,還被母親好一頓抽。

當然,孫母和陳言,楚奕塵說這些,并不是為了顯擺自己嫁了個好男人,而是為她接下來的話做鋪墊:

“所以說啊,男人要學會疼女人,奕塵,言兒,你們倆可有中意的姑娘?喜歡一個姑娘就要早早行動,別像我們家福,快二十了,還不成親,這可愁死我了,也不知道死之前,能不能看到家福成親了……”說這話的時候,孫母一臉的埋怨。

孫家福眼神暗淡,也很無奈,只得是一遍遍解釋:

“娘啊,成家的事情還不急,孩兒現在衙門的活計還沒有敲定呢,等孩兒當上了捕快,一定早日成婚,一定……”

這個借口,孫家福已經用了無數次了,孫母也只能無奈的嘆氣,轉頭將畫風對準了陳言和楚奕塵。

“奕塵啊,那個胡記燒餅家的姑娘你認得不?”

“認得的,只是不熟。”胡小嬌嘛,楚奕塵肯定認得。

孫母的語氣莫名的興奮起來:

“那改日我和她家大人說說?給你做做媒?”

“姨娘,我,我最近手頭不怎么寬裕,還沒想好……好成親的事情呢!”楚奕塵說話都開始結巴了。

聽楚奕塵這么說,孫母又只能把話題轉向陳言:

“城西有家胭脂鋪,里面有個姑娘,長得也很水靈,言兒改明提點禮物上門拜訪一下?”

陳言冷汗直流,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楚奕塵見狀連忙找借口搪塞:

“姨娘,那啥,我們下午還要巡街,我們就不多叨擾了哈!”

“對對對,走吧家福,我們下午還要去查案子呢!”

兩人拉著孫家福就離開,離開之際,孫母還強行往他們懷里一人塞了一個梨子。

三人又開始了巡街,只是有了孫母這一層關系,三人的關系又更近了一步,只見三人咬著梨子,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城里小孩失蹤這件事你們怎么看?”楚奕塵問。

“會不會是有人販子什么的?”陳言皺著眉。

人販子這件事情,非同小可,既然陳言穿上了這身捕快服,他自然是想做些什么。

孫家福想了想,點頭:

“如果陳哥沒有說錯的話,那就是有人販子,但是我們去哪里找人販子呢?”

好一句廢話,如果他們知道人販子在哪里的話,也不會這么干走在路上想了,也就是這時,他們迎面碰到了同僚,

是一個姓趙的捕快。

這個姓趙的捕快是一個聰明人,他在陳言幾人還在孫家福家蹭飯吃的時候,就已經去滿城打聽誰家丟了小孩了,一上午加一中午的成效還不錯,打聽出來了一些東西。

所有丟失的孩童,都在城南這個區域,總歸丟失了七個孩童,其中有五個都在二王街隔壁的拐子街。

看到陳言三人,趙捕快臉上喜出望外,連忙和三人分享了自己一上午調查到的結果,讓三人面露羞澀。

三人上午巡街,中午蹭飯,什么都沒有調查到。

不過對于這些事,趙捕快沒說什么,因為功勞最終是共享的,他完全不在乎陳言幾人會不會搶他的功勞,他苦惱的是人手不夠。

于是他把自己的調查同陳言三人說了出來:

“根據我的調查,失蹤孩子的幾戶人家,分別是拐子街挑貨的二郎家,他家小兒子丟了。”

“還有拐子街面點鋪的小女兒,拐子街果脯李家的小兒子,拐子街豆花攤老吳的小兒子,老廟劉瞎子的小女兒?!?

“剩下兩個分別是二王街張家布料的小女兒,最后一個則是二王街熊爺的小兒子。”

一口氣將自己調查出來的結果說完,趙捕快緩了緩,喘了口氣,繼續:

“現在其余幾家,我已經喊同僚去幫忙記錄卷宗了,你們三位能否受累,幫忙去張家,還有熊家走一遭?記錄一下完整的卷宗,到時候也方便我們查案,怎么樣?”

眼見趙捕快開口請求他們了,陳言,楚奕塵和孫家福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幾人對于這類孩童失蹤的案子挺上心的,因為與情來說,失蹤的不只是一個孩子,還關系一個家庭能否繼續安穩下去,與理來說他們現在是捕快,姑蘇城內出現這種事情,本就在他們的職責范圍。

按理說三人應該分開行動,這樣記錄卷宗會更快,可陳言剛來姑蘇,對于城內許多地方都不熟悉,找路很麻煩,而孫家福是編外,不能單獨行動,于是三人只能一起行動。

陳言和楚奕塵先去張家的住宅,而孫家福則是回了衙門里取筆墨卷宗。

兩人在張家門口蹲了有大半個時辰,孫家福才是匆匆趕來。

“陳哥,楚哥,可能是中午吃壞了肚子,上了一個茅廁,耽誤了些許功夫……”孫家福大口的喘著粗氣,可以看得出來他是跑著來的。

陳言和楚奕塵只是覺得有些奇怪,但也沒說什么,楚奕塵面色凝重,思索了許久,才鼓起勇氣向前一步,敲了敲張家的宅子,開門的是一個面色憔悴的少婦人,婦人見來的是三個捕快,眼淚流了出來,趕忙將三人請進了院子。

婦人一邊流淚,一邊從屋內拿出一些瓜果點心,還盛了一壺酒。

“嬸子不必這么客氣,我們是為了公事前來。”楚奕塵將瓜果和酒水挪開,將白字鋪在石桌上。.

婦人楚奕塵認得,是張家布料男主人的續弦,婦人卻是自顧自搖頭,待到東西安排妥當,婦人才擦干淚,道:

“幾位是為了我們家小子來的吧?”

三人點頭,卻沒想到婦人又自顧自的哭了起來:

“我家小子確實是有些頑劣,我和他爹忙著鋪子的生意,平日里我也放任他去外面野,可不知道為何,大前日他出去玩,就再也沒有回來了,他爹愁的一夜白頭,在外面找了他好幾天,鋪子里的生意都沒有管了,嗚嗚嗚……”

“有沒有什么特征?”陳言補了一句。

“特征……我想不起來了。”婦人掩著面,斷斷續續。

楚奕塵連忙記錄:

“張景,六歲,六月初三失蹤,至今未歸,特征無。”

陳言皺起了眉頭,追問:

“失蹤那天穿的什么顏色的衣服你還記得嗎?”

“我……我忘記了……”婦人羞紅了臉。

但好像意識到什么,婦人又忙補充:

“因為店鋪生意忙,我平日里沒注意我家小子這些事,怪我,都是我的疏忽,嗚嗚嗚……”

眼見問不出來什么,三人只能就此作罷,正準備起身回家的時候,恰巧張家布料的男主人回來了。

張全德,婦人的丈夫,也是失蹤孩童的父親。

前些日子還精氣神十足,現如今短短幾日,一頭黑發已經白了一半。

見到衙門來人了,他似乎是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抓住楚奕塵的手,有些激動。

“奕塵,叔是看著你長大的,六子也是你看著長大的,幫叔找找六子吧!”張全德眼睛紅腫道,似乎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楚奕塵的身上。

實話實說,楚奕塵就住在二王街,對于這些街坊鄰居,他自然是熟絡的,只是前幾日忙著自家表哥的事情了,沒怎么去衙門,自然也是不清楚張全德家小兒子丟了的事情。

知道這件事情以后,楚奕塵也很難受,他作為二王街的巡街捕快,發生了這種事情,他也理應自責。

“放心吧,叔,我一定把六子帶回來,你先在家好生歇息……”楚奕塵一邊說話,一邊寬慰的拍著張全德的肩膀,以示寬慰。

有了楚奕塵這句話,張全德的心里才稍微好受一點,連連點頭,嘴里還不斷地喃喃自語:

“有你這句話,叔就放心,放下了啊……”

說完好像又是想起什么似的,從懷中掏出一小塊銀子,塞到楚奕塵的手中:

“拿著,奕塵,你受累了,拿去同僚買些茶水喝。”

一旁的婦人卻是面露難堪,想說些什么,但又欲言又止。

楚奕塵卻是板著臉,說什么也不肯要:

“叔,你莫不是看不起我?這怎么能收你的錢?收你的錢我爺和我爹,在地底下還怎么安息?”楚奕塵這話說的情真意切,張全德聽了,連連扇了自己兩個耳光:

“我都忘了這茬,是叔不對,叔給你賠禮!”

三人連忙制止。

“叔,不必如此,六子的事情你就交給我們吧!”陳言一邊拉扯著張全德,一邊寬慰道。

這才讓這個病急亂投醫的張全德情緒稍微穩定下來了。

三人走出張家,楚奕塵喘了一大口粗氣:

“唉,該去熊家了,就是不知道,熊爺怎么處理這件事情的,萬一沒搞好,我怕城南這邊要出事啊……”楚奕塵嘆著氣,臉上盡是疲憊的神情。

張家出了這事情,還好說,他還能寬慰一下,留有時間去尋找線索,可熊家不一樣,依照熊爺愛子如命的性子,可能會出大事。

陳言聽出來了楚奕塵的言外之意,問:

“這個熊爺是什么人?”

“等一會你見到就知道了……”楚奕塵一邊說,一邊帶著兩人前往熊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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