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薇心里忐忑的來到班上,果然沒有看到陸鳴,她心里一沉,不由得擔心起來。心里也不自主的開始胡思亂想。
“陸鳴,昨天晚上難道…”
還沒等她想完,幾個同學的驚呼聲響徹班級。
“我靠!還真是陸鳴!我去!”
幾個同學聚在一起圍著張朝的手機也發出驚嘆。
“陸鳴把李鑫那幾個小混混真是好一頓收拾!”
沒想到那天夜里陸鳴果然還是又被他們找到了,其實李薇不懂究竟是陸鳴的選擇,還是無法選擇。
那天夜里,陸鳴擦掉嘴角裂開留下的血,狠了狠心,他可以被打到起不來,但他接受不了有人那樣對待李薇,李薇是照進他生命里的一束光,他回到酒吧,那時的李鑫正抿著酒,和一個美女聊天,儼然一副得意的架勢。
隨即陸鳴揪住李鑫的領子把他拖出酒吧。
“現在沒人幫你了吧!”
隨即一記重拳砸向李鑫的臉上,周圍的人從來沒見過都這樣的場面,都掏出手機拍了起來。李鑫咬緊牙關,抬腿用膝蓋狠狠擊中陸鳴腹部,陸鳴吃痛但仍不撒手,然后用力一頂把李鑫摁在地上,隨后拳頭如雨般砸向李鑫,很快李鑫招架不住急忙求饒。
“陸鳴!陸…鳴!饒我這一次吧!”
陸鳴聽到這里,漸漸撒開手,李鑫才得以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靠在墻面上喘息。
“你要還有什么不滿,找我!我奉陪!”
撂下這句話,陸鳴便轉身準備離開,可就在這時李鑫撿起地上的紅石磚向陸鳴沖去,陸鳴余光看到李鑫,立馬迅速回手拽住他的手,一個過肩摔,隨著砰的一聲,李鑫便躺在地上痛苦的縮在一處,沒了反手的余地了。
……
李鑫也是在留音酒吧工作,但隨著陸鳴的到來,他的地位大不如前,所以喊來幾個兄弟想好好出口氣。一中和二中的學生也常遭受那些人威脅,學校里也有同學跟他們交往頗近,總之是受他們照拂之類。
但李薇還是很擔心,他是一個人,怎么能,怎么能!李薇不由的走到安攢那群人周圍,她想知道陸鳴后面怎么樣了。
“你…你們知道陸鳴…陸鳴后來怎么樣了嗎?”
李薇小聲的問,但他們談論的聲音太大了,也許沒人注意到,可這時,安攢看向了李薇。
“他嗎?怎么了?關心他?”
安攢戲謔的看向李薇說道,而她移開眼睛,不愿看安攢。
“沒什么,就是看你們聊的正起勁,好奇。”
安攢從座位站起來,拿著手機在李薇眼前晃了晃。
“想知道?我這有視頻!看嗎?嗯?”
李薇退后一步,盯著他。
“看!為什么不看!”
安攢笑得更猖狂,向李薇逼近。
“李薇!你不是對誰都毫不關心嗎?怎么關心他?”
周圍的人也起哄起來,有幾個女生推開安攢。
“安攢,好了!你要給就給,別整這出!”
“你們幾個出什么頭!呦!咱們班的冰山美女不是只一心撲在學習上嗎?現在也有關心的人了嘛!”
“我告訴你,視頻里陸鳴可被打的很慘呢!你看的了這種血腥的場面嗎?”
這時班上的動靜引來了班主任,但班上鬧哄哄的沒人注意到那皮鞋踏來的聲音。
“安攢!帶手機進學校!還聚眾起哄!給我來辦公室!”
聽到班主任的聲音,同學們很快散開,李薇被她的同桌駱歡也拉走了。但安攢走時回頭對李薇留下的眼神,是一種哀怨。
這天是星期五放學沒有晚自習,李薇在第二天大清早就出門了,買了個早餐就去了梨木巷。
李薇問了一個大叔昨晚斗毆的地方,大叔說她一個小姑娘別關心這些,但在李薇堅定的詢問下他還是給李薇指了路。
李薇緊忙順著那個方向跑去,等到看到留音酒吧時,她停了下來。
李薇心里仍然擔心,心想自己那天晚上留住陸鳴就好了,他現在究竟在哪,他會不會發生了意外。
隨后李薇離開了,回到梨木巷又走了很久,最后打算回家。結果!一個熟悉的背影出現在李薇眼前,是陸鳴!他還是穿的還是那天晚上的衣服,但是明顯洗過了。
“陸鳴!陸鳴!”
我著急地沖向他,氣喘吁吁的看向他。
“你…你,你怎么…”
陸鳴依舊微笑的看著李薇,他不說話,等著李薇說完話。
“你沒事吧!聽說他們又找上你了!”
李薇看到嘴角、眼角淤青的陸鳴,果然又添了新傷。
“謝謝你的關心,我沒什么事。”
李薇心里竟不住的心疼他,他本該好好的去上學的。
“他們會不會還找你麻煩!要不你別去…”
可李薇還是咽下了那句話,李薇深知自己沒資格勸他別去酒吧工作,她只不過是他的一個普通同學而已。
“經過那晚的事,恐怕沒人再會聽李鑫的指使了。”
“那就好!”
“李薇,你要吃早飯嗎?”
陸鳴問得很突然,李薇還沒想到怎么回。
“李薇,我請你吃早飯吧!就當謝你。”
李薇就這樣愣愣的跟著陸鳴來到一個熟悉的早點店前。李薇心里突然很驚喜,溫爐居!那是她小時候和爸媽經常來的地方。
“我以前來過,就是有點貴。”
陸鳴笑著拉過李薇的手帶著她走了進去,而李薇的臉已經紅溫起來,這時李薇沒想到的,頓時她的心停了一拍,倆條腿只跟著他走了。
“沒關系,就一頓飯。”
……
陸鳴坐在李薇對面,幫她分餐,他纖長的手上青筋微微凸現李薇看的竟有點愣神,但很快覺得不妥當便趕緊移開了眼睛。
“這個很好吃,你一定會喜歡。”
李薇確實很喜歡,那是她最美好的一段時光,可現在李薇覺得自己已經不配了。
“怎么了,你出神了。”
……
早餐結束,他們一起走在梧桐道上散步,其實李薇并沒有吃多少,因為李薇之前已經吃過早餐了,但她不愿掃陸鳴的興致,還是很感謝他能請自己吃早點。
走在路上李薇問陸鳴在酒吧是做什么的,他說是彈吉他的,李薇又問他為什么要去那里工作,他說是賺錢,李薇沉默了一會兒,最后陸鳴說他會過幾天就去學校。
回到家后,李薇倒在床上像是被抽去了力氣。
她躺了一會兒,趕緊又坐到書桌前溫書,她知道我身上背負的東西很多,媽媽對自己的盼望讓她不得不前進,但她的心里真的好難受啊。
周日的這天晚上,李薇從學業里掙脫出來,伸了個懶腰,然后走到陽臺,漆黑的天上繁星顆顆點綴著,李薇深深的吸了口氣。
她走出了家門,走著就走到了那個留音酒吧,霓虹耀眼,李薇交了錢,湊到一個地方坐了下來。臺上的少年手拿著電吉他,自由恣意的演奏著,他的嗓音是不受拘束的海浪,李薇聽得出神。
這時一只手搭在了李薇的肩膀上。
“李薇!怎么在這?”
李薇錯愕地趕緊回頭,看到是安攢。
“已經很晚了,你不該在這的。”
“謝謝,但我不需要你提醒我。”
安攢苦笑一下,摁住李薇的肩膀。
“我知道,你是來看陸鳴的,但我沒惡意呀,你干嘛這樣!”
李薇掙開安攢,看著他,撇開頭。
“對啊,我說過謝謝了,你可能誤會我了。”
安攢聽到這句話更加不能接受,他拽住李薇的手皺著眉頭看著她。
“你干嘛!好了安攢,我要走了!”
安攢聽到這句話仍不松手。
“李薇,我……我”
安攢吞吞吐吐的始終沒把話說出來,音樂聲突然停了,人群嘈雜起來,這時一只手拉開安攢的手,是陸鳴,然后陸鳴將李薇擋在身后。
“李薇說了要回家了,安攢同學就不要拉著人家了。”
說罷,陸鳴朝著安攢微笑了一下便拉李薇朝門口走,突然一個聲音傳過來。
“陸鳴!今晚表演還沒結束你要是走了這幾天工資別想要了。”
陸鳴沒有回頭,李薇緊張的望著陸鳴的背影,準備抽出手。
“陸鳴,我自己走就好了。”
陸鳴愣了一下,回頭看著李薇,對她微笑著。
“夜深了,我送你回去。”
“不過!你的工資不能不要呀!”
但陸鳴還是不由分辨的拉著李薇走了,路上李薇看著陸鳴堅定的臉龐,心里卻很愧疚,沒想到給他帶來這樣大的麻煩。
“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陸鳴停了下來,松開她的手,低下了頭。
“李薇,是我,是我擾了你平靜的生活。”
李薇聽他這樣說,不由地又拉緊他的手,看向他。
“沒有,我愿意的,如果沒有你,我也許會溺死在這樣的生活里。”
陸鳴不可置信的看向李薇,眼里滿是心疼。
“什么?你…不會啊,你曾經…”
陸鳴斷斷續續的話讓李薇讀不懂他的意思。
“什么曾經?”
陸鳴盯著李薇的臉笑得溫柔,好像月光照在海面一般。
“你不記得,曾經有一個被父親扇倒在地的男生嗎?”
李薇陷入了回憶,那是在她初一的時候,那時爸媽還在一起,也是她最后的幸福時光了。她記得那是在溫爐居,她看到這一幕便拉著爸爸去扶起了那個男生,但他捂著臉不愿看自己。
“你……”
“我就是那個男生,我既感謝著你又羨慕你。”
李薇聽到這只剩下沉默,曾經的幸福,李薇也想啊,但早就不屬于她了,現在的陸鳴恐怕只能是同情她了。
這一路上,陸鳴沒說話,李薇也沒再說話,李薇也心疼著他的經歷,但也不知道該怎么去回應他。李薇心想,如果他知道自己的故事,也許他會去鄙視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