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飄起了雪花，在北境，即使是夏天降雪也稀松平常。

艾德公爵擦拭著瓦雷利亞鋼劍寒冰，寒冰在陽光下閃著寒芒，雪花在公爵的發際融化

“守夜人蓋瑞已經承認了他臨陣脫逃，我別無選擇，只能執行國王的律法，判處他死刑。”

冰原狼白靈踩著新雪，追逐著夏天，這些小狼只有奶狗大小，不過它們每天都吃下許多肉干和骨頭以及鮮羊奶，生長得很快。

瓊恩實在不忍心守夜人蓋瑞就這么被處死，“公爵大人，如果蓋瑞所說的異鬼是真的，處死他，我們就失去了重要的線索，可否饒恕他一條性命？”

艾德公爵皺眉，“即便真的面對異鬼，他臨陣脫逃也是不爭的事實。此人發下了誓言，卻選擇了臨陣脫逃，世間最危險的人莫過于此，他自知臨陣脫逃的后果，且知道一旦被捕，難逃一死。將死之人是什么也不怕的，誰知道他在逃亡途中，做下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

羅柏撫摸著小狼灰風的腦袋，“反正勞勃國王快要抵達臨冬城了，到時候勞勃國王一定會聽取民眾的請愿，進行法律裁決。”

瓊恩強忍笑意，在王家巡游的時候聽取請愿，開庭進行法律裁決，那是征服者伊耿和人瑞王杰赫里斯會做的事情，至于勞勃國王.....

勞勃國王只愛找妓女，逛妓院和打獵，在宴會上山吃海喝，才是他最愛的事情。勞勃國王根本不會費心處理關于守夜人逃兵的事情。

果然，艾德公爵很了解勞勃，“指望國王裁決不太現實，這是勞勃國王第一次做客臨冬城，我們需要熱情地接待勞勃國王和他的宮廷，不能用守夜人逃兵這樣的事情，打擾勞勃國王的興致。”

班揚無奈地嘆息一聲，“況且，關于守夜人軍團，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向國王請愿。守夜人軍團需要人手，經費。”

當年征服者伊耿橫掃七大王國的時候，黑心赫倫的兄弟擔任守夜人軍團總司令，彼時守夜人軍團擁有上萬名士兵，騎士仆從如云，騎士們聚集用餐的盾牌廳人滿為患。

當時絕境長城從東海望到西橋望，十九座城堡全都住滿士兵，守夜人軍團兵強馬壯。

可如今，今非昔比，守夜人軍團持續衰落，如今，絕境長城上大部分城堡都已經被拋棄，淪為廢墟，野草和樹木占據了廳堂。

如今守夜人軍團不足千人守夜人。軍團總司令熊老杰奧·莫爾蒙帶著士兵居住在黑城堡，杰森·梅利斯特爵士坐鎮影子塔，扼守西部群山和頭骨橋，卡特·派克坐鎮東海望，這里也是塞外和絕境長城最繁華的港口。

班揚這次來到臨冬城，自然是帶著任務來的，守夜人軍團總司令熊老莫爾蒙希望班揚可以借助哥哥艾德公爵與勞勃國王的私交，向國王請愿，為守夜人軍團爭取人手和資金。

也正因為如此，班揚不希望在守夜人逃兵蓋瑞身上，浪費太多時間。

班揚摩挲著劍帶，“哥哥，我建議，等勞勃國王離開臨冬城后，由我押送蓋瑞返回絕境長城，他自己也說了，如果非要判處他死刑，他寧可死在守夜人弟兄手里。”

艾德公爵點頭，“可以，至少我們可以滿足他這一點。”

勞勃國王馬上就要到了，臨冬城侍衛隊長喬里·凱索從附近的村莊招募了數十名新兵，加強了臨冬城的安保，白發蒼蒼的老教頭羅德利克·凱索爵士負責訓練他們。

總管維揚·普爾購買了一群牛羊，圈養在臨冬城外的柵欄里，馴獸長法蘭和獵人們帶回一只只血淋淋的野豬，仆人們開始殺豬宰羊。大廚蓋吉帶著廚房的仆人，制作檸檬蛋糕，藍莓餅和火腿。

凱特琳忙得不可開交，她命令仆人們準備糕點，水果，打掃客房，清理壁爐和煙囪，換上全新的被褥和燈芯草席。

布蘭激動不已，他帶著冰原狼夏天，在臨冬城的院子里跑來跑去，他從神木林里跑出來，去阿多的馬廄里玩了一會兒，來到校場，氣喘吁吁地跑到瓊恩和羅柏面前。

“瓊恩，我們馬上就可以見到御林鐵衛的白騎士了，他們是最傳奇的騎士，每一個都可以以一當百。等我長大了，我也要成為御林鐵衛。”

瓊恩強忍笑意，“布蘭，御林鐵衛一旦發下誓言，就要不娶妻，不生子，一輩子身披白袍，說白了就跟守夜人沒有太大區別。你了解了這些，還想當御林鐵衛嗎？”

當年征服者伊耿征服了維斯特洛六大王國，只有多恩不肯屈服，伊耿和維桑尼亞王后，雷妮絲王后，經常駕馭巨龍，火燒多恩，焚毀城堡和村落，多恩人為了報復，發起一連串針對國王的暗殺。

維桑尼亞王后為了保護國王，組建了御林鐵衛，并參考守夜人的誓言，制訂了御林鐵衛的誓言。

布蘭瘋狂崇拜御林鐵衛，七歲的他顯然還不能理解成為御林鐵衛的代價，他狠狠地點點頭，“當然了，我要成為御林鐵衛，成為最驍勇善戰，勇敢正直的白騎士。”

灰風，白靈和夏天在校場上追逐嬉戲，冰原狼生長迅速，他們的個頭已經趕上小狗了。

一開始，臨冬城的仆人，居民和士兵們，對冰原狼十分恐懼，但是伴隨著時間的推移，日子一天天過去，臨冬城的人們開始對冰原狼產生了一種怪異的自豪感。

馴獸長法蘭經常給小狼投喂野豬肋骨，大廚蓋奇會給小狼喂一些鹿肉濃湯，老奶媽每天給布蘭，瑞肯講故事的時候，手里總是抱著某只小狼。

人們都說，冰原狼在絕境長城以南出現，來到了臨冬城的史塔克家里，這是一種吉兆，艾德公爵的孩子們，會像冰原狼一樣，茁壯成長。

羅柏撫摸著布蘭的秀發，“你壓根搞不懂御林鐵衛的職責和代價。”

布蘭昂起頭顱，“我當然明白，御林鐵衛一直都是最偉大的騎士，不是嗎？”

瓊恩皺眉，“萊安·雷德溫，‘高個’鄧肯，‘拂曉神劍’亞瑟·戴恩這些人，確實是偉大的騎士，但是實際上，大部分御林鐵衛都夠不上偉大，他們不過是戰斗技巧稍微超過普通人。”

“至于當今的御林鐵衛，只有‘無畏的’巴利斯坦·賽爾彌是偉大的騎士。”

布蘭眨巴著眼睛，“‘弒君者’詹姆·蘭尼斯特呢？人們都說他是蘭尼斯特黃金雄獅，他贏得了許多比武大會，就連他的板甲，也是黃金打造。”

羅柏鄙夷道：“弒君者？他發誓守護自己的國王，卻揮舞黃金寶劍，割開了瘋王伊里斯的喉嚨，這種人哪里還算得上是御林鐵衛呢？弒君者玷污了自己寶貝的榮譽，比守夜人逃兵還不如。”

一只烏鴉從天空飛過，落在了臨冬城的城墻之上，布蘭抬眼望著烏鴉。

“我要去爬墻，等我爬上了城堡屋頂，說不定就可以第一個看到國王的隊伍。”

布蘭是攀爬健將，老奶媽常說，布蘭還沒學會走路，就已經學會爬墻了。無論是臨冬城主堡，圣堂還是兵器庫，藏書塔，神木林里的高大樹木，布蘭全都爬了個遍。無論是凱特琳夫人還是艾德公爵，全都管不了布蘭。

瓊恩·雪諾立刻有了不好的預感，作為一名穿越者，瓊恩當然明白布蘭繼續爬上爬下的后果。

一旦王家隊伍抵達臨冬城，詹姆和瑟曦王后干柴烈火，偷情云雨的時候，布蘭無意間撞見獅子家黃金雙胞胎的奸情，弒君者詹姆會把布蘭丟下塔樓的窗口，布蘭會經歷生死大難，醒來后成為癱子，他再也不能做騎士，甚至不能生兒育女。

“布蘭，你不能繼續爬墻了，爬墻是很危險的。你會摔下來的。”瓊恩警告。

烏鴉落在了瓊恩，布蘭附近的樹枝上，注視著他們。

布蘭微笑道：“魯溫師傅和老奶媽都說我會摔下來，可我爬墻就跟走路一樣輕松。”

羅柏發出爽朗的笑聲，“瓊恩，你就不要浪費力氣了，我母親和我們的父親都管不了布蘭，你完全就是在浪費口舌。布蘭想做什么終究會做，誰也阻攔不了，這就是他的人生和命運啊！”

如果布蘭命中注定要成為綠先知，那么布蘭墜落可能是三眼烏鴉在幕后操縱的，就算沒有遇到弒君者，布蘭一樣可能發生意外。

瓊恩開始疑神疑鬼，難道樹枝上這只烏鴉是三眼烏鴉的耳目？三眼烏鴉是魚梁木君王，他能潛入別人夢境，還能操縱烏鴉等許多動物。

瓊恩深吸一口氣，“布蘭，聽我一句勸，不要再攀爬了，在國王到訪期間，一定不要攀爬。”

布蘭歪著腦袋，“為什么？”

瓊恩把手搭在布蘭的肩膀上，“因為我夢到了，你會從城墻上摔下來。想想看，如果你摔成了殘廢，一輩子就無法行走，無法騎馬，無法成為騎士，你只能坐在阿多背上的背簍里，成為別人眼中的殘廢，你想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