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的外面是敵人。

通天嶺的外面呢？

會是更廣闊的世界，亦或是荒蕪的廢土？

秦鳴眨了眨眼睛，上下打量十五，揶揄道：“你連這都曉得？”

“當然……不曉得。”十五吐了吐舌頭，率先走進裂縫。

按理來說，這種深度的裂縫空氣很難流通，會有各種難聞氣味。

普通人甚至會被這些有毒氣體殺死。

但在十六號礦井深處，空氣竟頗為清新，風向來回變化，簡直像是進入了動物的呼吸系統。

裂縫內部越來越寬，不時出現半結晶物質。

秦鳴撿起一塊雞蛋大小的石頭，看著其上端晶化的部分，若有所思。

這玩意有點像水晶靈物！

只是純度太差，沒法使用。

“初一師兄發現了？”

十五蹲下身子，撿起半晶體石塊，敲擊地面巖層，“質地堅固，如果能掌握提純技術，將來說不定可以量產靈物。”

“那樣的話，筑基境要爛大街了。”

秦鳴扔下石頭，拍掉灰塵。

雖說使用靈物不代表一定能筑基，可只要數量足管多，總有硬懟上去的時候。

前提是抗下反噬，沒有中途暴斃。

“走吧，好東西還在前面呢。”

十五繼續帶路。

秦鳴在心中默默計數，估測他倆已進入礦井內超過千米。

“嘀嗒。”

裂縫上方，透明液體滴落而下，引起兩人的注意。

從其散發的稀薄靈氣推斷，這必然不是普通的清水。

“是寶物嗎？”

秦鳴問得很直接。

十五搖了搖頭，表示純度依然不夠。

復行百余米，兩人走到裂縫的盡頭。

一條寬闊的圓形通道出現在眼前。

“我敢斷定這里會有師兄感興趣的寶物。”

十五信誓旦旦保證。

“你知道我對什么感興趣？”

“那當然，每個頂尖煉氣境渴望的都會是晉升筑基境，即便是師兄也很難例外。”

“有理，不過，難道你不想晉升筑基境？”

“我只是個人材，一旦晉升，就會像莊稼生長成熟，馬上被收割。”

十五稍微低沉了一會兒，很快重新振作，從地上撿起半晶體石塊。

這一塊的雜質已經相當少，接近成為可使用的靈物。

兩人精神振奮，加快腳步前行。

沒過多久，竟真的找到了完整結晶體！

只是其顏色血紅，表面粗糙，與水晶靈物差異頗大。

“血晶！”

十五先是一愣，繼而開心地撿起此物。

“這不是靈物？”

秦鳴將手放在劍柄上，只要察覺到些許異動，便會暴起殺人。

不料，十五竟然表現得很坦誠，呼吸平穩，心跳正常，笑呵呵說道：“它在廣義上可以算作靈物，但實際上壓根沒法幫助修士筑基，而是另有用途。”

她從錦囊中取出魔羅雕像，然后將鴿子蛋大小的血晶喂入其口中。

“咔嚓！”

魔羅雕像突然動了，竟一口咬碎血晶，將其咀嚼吞咽。

“什么鬼玩意！”

秦鳴在心里腹誹。

哪怕他見慣殺戮場面，對這種邪門穢物還是有些發怵。

等到魔羅雕像將血晶吃完，其體型似乎也膨脹了一些。

“讓師兄見笑了，我也知道此物的兇險，但形勢緊急，我不得不驅虎吞狼……”

十五直接將她的計劃說了出來，然后解釋道：“像我這樣做的人還有許多，不止在圣宗，碧陽宗同樣如此。”

秦鳴皺眉不語。

“沒辦法，我的皓玉求真訣快壓不住了，長老隨時都有可能將我煉化。”

“與其便宜她，還不如借助魔羅的力量，拼死一搏。”

十五收起雕像，重新變得開朗。

秦鳴并不看好她的計劃，畢竟煉氣境和金丹境相差十萬八千里，不存在可比性，即便借助邪神之力，也很難翻盤。

但這不影響他尊重她的選擇。

“靈物！”

一刻鐘后，十五在通道中撿起一塊水晶，扔給了秦鳴。

“還行，算是下品靈物吧。”

秦鳴稍微品鑒了一下，收入口袋。

在外人面前，他不想展示個人終端。

“只是還行？師兄未免太奢侈了。”

“那當然，否則你才是初一，我叫十五。”

找到靈物，秦鳴便不算白忙活，心情不錯，開起玩笑。

可就在這時，他的神識察覺到了異動。

“嗡。”

大弓猛地拉開，一根四尺長箭疾射而出，目標正是他。

長箭的制作工藝相當精妙，箭身鑲嵌有大量針刺，即便用兵器格擋，也會趁機散開造成殺傷。

箭頭則采用稀有金屬打造，穿透力極強，普通的盾牌和防具難以抵擋。

“謝謝你幫我找到靈物。”

箭在空中，藍發青年便已準備好對付剩下的十五。

“咚。”

秦鳴祭出玄鐵盾，注入法力擴張到最大，擋在前方。

長箭擊中盾牌，散出無數針刺。

他一把摟過十五的腰肢，躲在玄鐵盾后面。

“嗯？”

藍發青年沒想到玄鐵盾硬度如此之高，便趕緊從箭筒中取出兩根長箭，重新搭弓射出。

這兩根箭矢彼此碰撞，軌跡并非簡單的直線，很難防御。

秦鳴冷靜無比，不去想著躲閃，而是帶著十五急速后退。

越往后，長箭的飛行軌跡越簡單。

果然，其中一根很快失去威脅，嵌入巖壁，只剩一根換了個方向射來。

這時再用玄鐵盾防御，便輕松很多。

“點子扎手。”

藍發青年很快意識到問題，匆忙射出一箭，隨后拔腿就跑。

“唰……”

他一向以自己的身法為豪，然而現在，他卻慢得出奇。

雙腿像是灌滿了鉛，每邁出一步都困難，幾個呼吸的功夫，便被秦鳴追上。

他這才發現敵人的劍氣有多凌厲，自己的法器一觸即潰，身體也同樣如此。

“沒聽說過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

十五走到藍發青年尸體前，叉著腰嘲諷。

“皓玉求真訣能讓自身以及敵方暫時玉質化，除非雙方修為差距大，否則十成的戰力發揮不出五成。”

“你這不是很能打么？”秦鳴熟練地撿起戰利品，吐槽道。

“輔助而已，當不了主力，除非我能再做突破。”

十五表現得相當謙虛。

現實很殘酷，只要玉長老還活著，她便不可能突破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