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九點，張毅揉著額頭從床上爬起來。

昨晚的酒讓他的胃有些反酸難受，這不禁讓他回憶起曾經在酒桌大殺四方的場景。

或許是原主身體的原因，以前是一個能打的都沒有，現在是能打一個的都沒有。

圣保利保級成功，主席戈特沙爾克很開心，昨晚的聚會很瘋狂，張毅隱約記得散場后，有人邀請自己去繩索大街的紅燈區找快樂。

自己有沒有答應，張毅已經不記得了，后面事情的記憶仿佛被抽走了似的。

不過現在既然躺在自家沙發上，那清白算是保住了。

坐在床邊緩了一會，張毅去衛生間洗漱。

此時的胃還在翻騰，張毅就只能先煮碗粥對付一口，然后再想后面的事。

賽季雖然結束了，但他作為主教練的工作還在繼續。

昨天在老師施托弗斯的車上，自己可是立下軍令狀，要讓球隊在下賽季煥然一新，爭取更多場次的勝利，而不是年年淪為保級戰的常客。

現在手頭上最主要的工作，就是球隊的最后一個關鍵引援——科斯蒂奇。

正如張毅之前所想，科斯蒂斯引援難度非常大，但并非沒有平替的選擇，實在不行用霍爾特比客串也不是不行。

但想要達到預期的效果和成績，終究是存在很多不穩定因素。

可自己要解決的問題，正是讓球隊諸多不穩定因素減少，而不是增加。

如今師徒倆分工合作，施托弗斯去搞錢，而張毅負責說服科斯蒂奇加盟。

但他也不能保證能用昔日的情分，說服一個準一流球員跳槽到小俱樂部做技術扶貧。

熬粥的時間，張毅那翻滾的胃稍微平復一些，然后他悠然地點了支煙，邊抽邊思考著下一步的工作。

首先他打了一通電話給助理羅絲，讓她幫自己約一下科斯蒂奇面談。

其實他可以直接和科斯蒂奇通話邀請他。

但無論怎樣，都避不開經紀人這一環。

所以索性直接以官方的名義邀約，免得中間徒生枝節。

而且這樣做顯得自己重視這次會談，尊重對方的經紀人。

“我昨天已經和那邊的經紀人確認了，后天上午十點他們有時間，愿意和我們聊聊，我等會把地址發給你。”

張毅剛剛提出問題，羅絲那邊已經提前安排好了，沒有多余的廢話。

這樣的助理，誰能不愛呢。

“干得不錯！”

“還有，那三筆轉會如果敲定下來后，我希望在后天和科斯蒂奇見面前官宣。”張毅繼續安排工作。

“根據公關部那邊的消息，最遲明天可以官宣，我現在打電話再確認一下。”

羅絲依舊有條不紊地回復道。

“謝謝！”

交代完事情后，張毅一邊哼著歌，一邊攪動著鍋里被沸水翻滾的大米。

然后等著大米開花，湯水變得濃稠，這粥才算熬好。

榨菜是粥的標配。

在異國他鄉，榨菜只能去亞洲超市里才有得賣，而且價格不低，還不如自己動手弄點拍黃瓜和腌蘿卜來得實惠。

但這些張毅只是閑暇之余的一些幻想。

主教練日常工作不算多，每天在訓練中心待到午餐后就可以打卡下班，剩下的時間都是自己的。

但這份工作的強度太大，即便是下班了，張毅也得不停地學習和進步，研究下一場比賽的對手和戰術，沒有多余精力顧及生活。

德甲教練的更換率在五大聯賽中僅次于英超，平均任期在1.5到2年。

德乙更為殘酷，主教練的平均任期遠低于1年，賽季中途解雇主教練就是家常便飯。

而且就算帶隊完成一整個賽季，如果未能完成核心目標（保級/升級失敗），主教練在賽季末被解雇或者離任的概率也非常高。

促使這樣高頻率換帥的原因，經濟壓力是一個重要因素。

德乙保級戰關乎生存，降入德丙對俱樂部財政是毀滅性打擊，電視轉播、商業贊助以及上座率都會暴跌。

而德乙升級戰誘惑力巨大，往往能有數千萬歐元的電視轉播和商業收入，對于志在升級的球隊來說，換帥成為常見的賭博手段。

再者，德乙18支球隊實力相差較小，一場比賽的勝負都有可能引起積分榜巨變，極大地增加教練的壓力。

所以短期的連敗或者不勝，都有可能觸發帥位危機。

而德乙教練的合約短，解約金低，使得俱樂部在考慮換帥時經濟負擔小。

還有就是德乙俱樂部普遍預算緊張，陣容深度不足，一旦爆發傷停潮，球隊根本沒有能力在冬窗進行補強。

所以，相比于在轉會市場購買球員投入，低成本的換帥是俱樂部短期扭轉頹勢的重要手段。

再從俱樂部管理層的角度看，球隊賽季目標也非常明確，渴望短期的獲利（保級或者升級），缺乏頂級聯賽豪門的長期建設的耐心。

短期成績不達標，換帥是他們最直接的手段，根本不給你任何適應調整的理由和借口。

所以德乙頻繁地換帥，也促成了不少“救火教練”的出現。

他們的特點是短期提振士氣、穩定防守幫助球隊保級，但長期建隊能力可能稍有欠缺。

這也是為什么張毅接連執教漢堡、圣保利戰績輝煌，但對他的報道卻一直不溫不火的原因。

“救火教練”在德國足壇并不稀奇，反而有點“爛大街”的存在。

張毅想要在圣保利徹底打響名氣，短期的收益和長期的建隊都得抓。

一份簡單且清淡的早餐做好后，張毅邊吃邊刷著手機。

漢堡的降級依舊是德國足壇的重磅新聞。

這意味著此前從未降級的球隊，“北大王”榮耀已成過往，現在要重新出發。

漢堡最后兩場比賽其實打得不錯。

球隊在新帥蒂茨的帶領下取得兩連勝，足以證明球隊在逆境中頑強的斗志和實力。

但可惜的是，積分相同的沃爾夫斯堡同樣在最后兩場保級戰中打出漂亮的數據，兩場均取勝，以凈勝球優勢將漢堡送入德乙。

他們則與德乙第三的基爾打升級附加賽。

賽后狼堡主帥拉巴迪亞接受采訪時表示，雖然和漢堡積分相同，但絲毫沒有被對手追趕的緊迫感，這才使得球員能有一個放松的心態迎接比賽，并取得勝利。

張毅看完這條新聞后有些想笑。

和自己交手的時候，拉巴迪亞明明緊張得要死，不停在場邊煽動球迷情緒，以此來影響漢堡球員的狀態。

當瓦爾德施密特補射鎖定最終比分時，那家伙可是直接雙手抱頭，差點站不穩，就要跪倒在地。

你說沒有緊迫感？

鬼才信呢，你個混子教練！

張毅端起碗輕輕吹散熱氣，緩緩喝了一口粥，然后夾起幾絲榨菜送下，頓時感覺胃暖暖的，舒服不少。

他立刻再次拿起手機，重新刷著新聞。

《勝似奪冠！圣保利保級成功，球員在客場瘋狂慶祝！》

唔？

張毅很快就發現一篇關于圣保利奪冠的報道，配的圖竟然是自己被球員拋向半空的畫面。

這篇報道的瀏覽量和評論要遙遙領先之前的任何一篇。

這可比贊揚他的報道更令人印象深刻。

媽的，

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啊！

不過，

這也算成了封面主角，過了一把火爆全網的癮。

張毅嘿嘿笑了起來。

這樣也好。

先讓你們記住我的樣子，等下賽季我帶隊起飛，你們不至于驚掉下巴。

因為我，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