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萌花了很大的氣力才把事情邏輯分明的說清楚。莫然若有所思,總覺得聽起來哪里不對勁,回想今天在山海之間二樓經(jīng)歷的一切,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問道:“你知道玫瑰珊瑚嗎?林梓薇說那是一種能夠迅速凈化海水的珊瑚,十分罕見,兩年前他們來到龍島進行移植培育,那時候她剛巧救了落水的莫成,那時候的莫成跟高曉雯姓,叫高成,高成因為想感謝林梓薇救命之恩,主動請纓成為了珊瑚保育工作組的成員。但半年前,也就是莫成來到我們家的那時候,玫瑰珊瑚也失蹤了,林梓薇懷疑是莫成拿了,所以才追蹤到這里,找到了我。這些難道你不知道嗎?”
吳萌搖了搖頭,他完全沒有聽過什么玫瑰珊瑚。“你們都這么熟悉了,她竟然沒跟你提過玫瑰珊瑚?”莫然皺著眉頭想了想,又問:“那你去過山海之間的二樓嗎?那里是個巨大的實驗室,還有好多水母!我就是被那些東西嚇到的,那時候好像是停電了,但水母在發(fā)光,我感覺它們能感應(yīng)到我,好像在盯著我看似的,看起來十分詭異!現(xiàn)在想想都還是覺得有些瘆人。”
“這是研究鮫人鱗片的基地,有些設(shè)備高度機密不適合放在紫山實驗室。至于那些水母嘛,本來就會發(fā)光的,而且它是活的,你也是活的,它們感應(yīng)到你有什么奇怪?養(yǎng)過魚沒有?當(dāng)你靠近魚缸的時候,即便不發(fā)出聲音,魚也會因為你的靠近而迅速游走。你啊,膽子是真小!”吳萌回答的很迅速,還不忘取笑莫然,但接著,兩個人都沉默了,他們不知道林梓薇的話哪句真哪句假,也許都是真的,但為什么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呢。
“別想了!先解決當(dāng)下的事情。其他的事情我們可以慢慢查。”吳萌敲了一下莫然的腦袋,說:“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不要忘記了,DNA報告的結(jié)果你也看了,莫成并不是你弟弟,接下來你準(zhǔn)備怎么辦?”
聽到這個話題,莫然咬了咬嘴唇,她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她總覺得這一切的一切父親和母親都是最清楚情況的,但就是搞不懂既然都知道莫成不是莫家的兒子,怎么還能容忍這兩母子堂而皇之的住進來呢?并且,當(dāng)高曉雯說自己的是莫世偉合法妻子的時候,大家怎么都不反駁呢?莫然想不明白,所以她認(rèn)為,當(dāng)務(wù)之急是搞清楚家里這幾個人的真實關(guān)系。
莫然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對吳萌說:“我暫時只能當(dāng)什么事情都不知道,接著找機會把DNA報告的事情告訴我媽,看看她的反應(yīng),搞不好她就能告訴我實情。另外,你也想辦法從你爸那里問問情況,畢竟他們都這么多年好朋友,又一起出生入死的,多多少少了解一些吧。”
“行!”吳萌應(yīng)承著,發(fā)動車直駛向莫家大宅。
莫然和吳萌從宅子外面繞向花園,他們都不太想見到莫成。還沒進院子,就聽見隱隱的歡聲笑語,原來是打麻將的四個人。
麻將室里,莫世偉一貫的談笑風(fēng)生,一邊打著牌張一邊感嘆:“這人生啊,如麻將,該走時走,該留時留,把握局勢最重要。”
“就是,老莫你啊,你最會掌握時間把握局勢的了,哈哈,但是曉雯你這方面就不太行。”吳正天迎合著莫世偉的話,他知道這是話中有話,是說給高曉雯聽的。
安怡一如既往的只是微笑,莫世偉今天的安排看起來很是出人意料,但她是知道的,在書房的時候,他倆就商量著如何才能不動聲色的讓高曉雯離開。莫成的去留不是那么重要,但是高曉雯不一樣。今天的高曉雯卻一改往日在莫宅的低調(diào),與莫世偉及吳正天肆意敘舊。
“正天啊,我們相識于二十幾歲,后來分道揚鑣,算來也快三十年了。不對不對,我們最近一次見面是五年前,在龍島,那時候你帶著你兒子來度假,我還很奇怪你什么時候結(jié)婚有了孩子,后來一想...。”
聽到這里,莫世偉急急的看了吳正天一眼,隨后道“高曉雯,你今天話挺多啊。”
“怎么了,不能說話嗎?”高曉雯白了一眼莫世偉,繼續(xù)道:“后來啊,我一想,這么多年沒見面,你結(jié)個婚生個孩子不通知我也是正常的。畢竟那時候大家是不歡而散的。”
“高曉雯,你怎么回事!”莫世偉生怕高曉雯禍從口出惹了吳正天。吳正天可是不好惹的,想當(dāng)年他們幾個一起探險的時候,各種無人區(qū)里遇到的野獸大多是吳正天解決的,年輕時候的他狠辣至極,手起刀落不知道斬殺了多少野獸。當(dāng)然,這也是他能夠在探險隊中存在的第二個原因,至于第一個原因,當(dāng)然是因為他對于自然科學(xué)深有研究,可以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尤其是地質(zhì)方面。七年時間,在吳正天的手段之下,探險隊靠著古董交易不僅解決了所有的經(jīng)費,還小賺一些。很多寶貝是連官方考古團隊都無法發(fā)掘的,但是吳正天卻可以,也許除了技術(shù),還有直覺,畢竟有句玩笑話說科學(xué)的盡頭是玄學(xué)。所以,吳正天如今擁有的古韻閣,不僅是私人博物館,也是官方鑒寶的一個渠道,其中水深無法言喻。這么說吧,就連考古專業(yè)的博士生導(dǎo)師見到吳正天都跟見到祖宗一樣。
聽見莫世偉緊張的嚇止高曉雯,吳正天笑的更大聲了,道:“老莫,你干嘛呀,你讓她說唄,咱們知根知底的,有什么的呢。對了,說到五年前,我見到你兒子,別說,還跟老莫有幾分相像。我也奇怪,這不會是老莫的兒子吧,但是不會呀,你們那時候不是分手了嘛。”說著,吳正天又對著安怡說,“安怡,你別介意,這都是以前的事情,雖然你曾經(jīng)失憶了,但是老莫想必也都跟你說過。不過話說回來,你帶著兒子回來找老莫是什么意思?”話鋒一轉(zhuǎn),吳正天提出了一個極為敏感的話題。
吳正天說話間,莫世偉臉色微變,安怡也有些緊張,氣氛一度尷尬,吳正天拋出問題后又好似漫不經(jīng)心的嘟囔著“走什么牌好呢。”高曉雯頓了頓,撇了一眼莫世偉,接了吳正天的話,道:“回來找老莫什么意思?過不下去了唄,缺錢唄,還能有什么意思。”
見高曉雯和吳正天似乎針鋒相對,如此反常,莫世偉與安怡悄悄對視一眼。
“正天,曉雯在我們家也就是借住,平時我們相處的好的很,對吧曉雯。”安怡一開口,高曉雯倒是愣了一下,她沒有想到安怡能聽出他們的針鋒相對,更沒想到安怡能替他說話,安怡繼續(xù)說:“曉雯,你也不要怪正天,你們是幾十年的老朋友了,你也知道他性格,就是擔(dān)心嘛。也是我和世偉不好,沒覺得你住進來是什么大事情,就沒正天細(xì)說。”
“呵呵,安怡這么一說,我就放心了!”本以為安怡的話能真正解決吳正天的擔(dān)心,可沒想到吳正天又提起了莫成,吳正天打出一張牌,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那我還有一些事情不明白了,你兒子為什么姓莫呢?”吳正天轉(zhuǎn)眼定定的看著高曉雯,就像要從高曉雯眼睛里看出什么答案似的,接著又說,“而且,為什么要安排他去《異界世聞》做管理呢?公司主要是干什么的,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安排一個毫不相干的人進去,合適嗎?”
“正天,你多慮了。”沉默許久的莫世偉終于開口:“莫成去公司是我安排的,我認(rèn)了他做干兒子,姓莫也沒有問題。而且,他畢竟是高曉雯的兒子,以我們這些人多年的情分,也沒什么問題。我和安怡準(zhǔn)備安排莫然去阿爾國深造,反正她也無心接手《異界世聞》。而且...”莫世偉頓了頓,繼續(xù)說道:“這么多年過去了,探險隊已經(jīng)被收編,不會再有什么事情需要《異界世聞》去做了。”
“那你錯了,”吳正天說,“林家的女兒回來了。”
“林家?你是說林靜?”莫世偉不可思議的問。
“沒錯,林靜的女兒,林梓薇,她已經(jīng)接觸過吳萌。拿走了我們曾經(jīng)在無名島上找的東西,說是要繼續(xù)研究。雖然探險隊沒有了,但是他們家一直在大洋彼岸做海底生物研究,可沒有人管得著。”
吳正天的話講完,牌桌上一陣沉默。安怡不認(rèn)識他們說的這個林靜,只是曾經(jīng)聽莫世偉在說到以前的事情時提過,林靜是海洋學(xué)家,是在探險途中結(jié)識的,當(dāng)時他們一起去了阿爾國,因為那里人煙稀少,大陸部分多是無人區(qū),據(jù)說有一半地方?jīng)]有人類進入過,更有傳說阿爾國海域物種物種豐富,靠近極地,海底有寶藏傳說,所以林靜的加入可以說是解決了海洋部分的大問題。但后來他們最后一次的無名島探險之后,大家都分道揚鑣,那是30年前的事情了。后來,探險隊被收編,大部分人都被分派到不同城市的博物館工作,莫世偉就創(chuàng)辦了《異界世聞》這本雜志,將探險隊多年來的故事編輯發(fā)布。吳正天作為當(dāng)時的考古第一人,收集了不少奇珍異寶,就建立了古韻閣私人館藏。林靜回到了自己所在的島國建立了紫山實驗室以海洋保育為主繼續(xù)做研究。而高曉雯一個人遠(yuǎn)走他鄉(xiāng),若不是吳正天幾年前在龍島偶遇,也不知道她還有個兒子。
“世偉...”吳正天還想接著說,高曉雯卻打斷了他的話:“正天,我們這里跟林靜那個地方可不一樣,不是她想研究什么就能研究什么的。當(dāng)初我們組建探險隊也是有相關(guān)部門支持的,隊里也有相關(guān)部門的人,不然后來怎么能說收編就收編呢,如今她女兒來了那又怎么樣,很多事情也不是那么簡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