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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全軍覆沒

神殿穹頂的月光被扭曲成詭異的紫色,悠卡、托比與雪莉單膝跪地。

三人三人面露心虛之色,就這樣靜靜地看著面前的零帝。

零帝身披的黑色斗篷隨風翻卷,頭盔下隱約可見冰藍色的魔力凝造形成的寒氣。

他用他那雙冷酷的眼睛掃過三人狼狽的模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怎么?看你們的樣子,入侵者沒有解決?”

零帝的聲音尤其的冷酷,每個字似乎都帶著刺骨的寒意。

“唔唔~”

“是......”

托比喉嚨里發出嗚咽般的低鳴,雪莉咬著嘴唇不敢抬頭,唯有悠卡硬著頭皮開口:

“是薩魯提大人他……”

“行了!”

零帝猛地抬手,一只冰鳥擦著悠卡耳畔飛過,在石柱上炸開細小的冰花:

“既然已經回來了,就趕緊加入儀式,我們需要加快進度!”

他轉身時,斗篷下擺掃過祭壇邊緣。

零帝的雙眼看著當中的儀式,眼神之中的渴望顯得愈發的明顯。

“快了,就快到了那一天了,老師,我會向你證明的。”

三人慌忙起身,快步走到祭壇中央。

潔白的月光從穹頂垂落,他們高舉雙手,月光匯入面前的法陣當中,化作紫色的光輝,接著凝聚成為液體,滴落到空洞之中。

雪莉望著中心流動的紫色光輝,瞳孔中映出不斷變幻的光彩,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卻渾然不覺。

像是做了什么決定,她拿出一個紫色的水晶,看著它,表情復雜。

而就在這時,周圍的一切突然凝固了。

本應落下的冰晶此時懸在半空,零帝抬手的動作也定格成了雕塑,連祭壇上跳躍的火焰都也都暫停了擺動。

一襲黑袍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她身側,幾縷泛著銀霜的發絲從兜帽下滑落,如同月光凝成的絲線。

“考慮好了嗎?”

黑袍女人的聲音沉靜優雅,好像本人就如此的親和,可是她本身卻又帶著令人戰栗的魔力。

她的出現讓雪莉的瞳孔收縮,于是她輕輕捋了捋雪梨的頭發:

“怎么了?你不是已經見識過了嗎?”

雪莉驚恐地轉頭,發現所有人都被定住了,就連零帝這樣的強者,此刻也如同被按下暫停鍵的傀儡。

黑袍女人輕笑一聲,抬手輕撫她的臉頰,指尖的涼意順著皮膚滲入骨髓:

“還記得我對你說的話嗎?嗯?”

女人的這番話,讓雪梨的記憶再一次回到三日前的深夜。

那時,是同樣的停滯,同樣的壓迫感。

雪莉正在調試自己的巖石人偶,安潔莉卡就在她的身旁。

就在這時,空氣中突然泛起細密的漣漪,那位黑袍女人就那樣,毫無征兆地出現在月光下。

此時,雪莉發現自己腳下的巖石人偶不再動彈,安潔莉卡翻滾一半的身子也被定在空中。

雪莉警惕的看著面前的女人,而她只是微微一笑:

“你們想要復活傳說中的惡魔——戴利歐拉嗎?”

女人的話讓雪莉渾身血液凝固,她瞬間凝結出魔法陣,準備催動腳下的巖石人偶。

然而面前的女人只是指尖輕點,雪莉整個人就陷入動彈不得的境地,唯有意識還在她的自主控制之下。

“別緊張,我只想與你進行一個親切友好的交流?!?

女人將一枚散發著幽光的紫水晶放入她掌心,水晶里面流轉的魔力不斷的循環。

她輕笑一聲,用手輕撫著雪莉的額頭:

“你們真的覺得你們能夠復活戴利歐拉嘛?”

緊接著,雪莉的眼前出現了不屬于她的畫面。

月光下,冰封惡魔的囚籠轟然炸裂,戴利歐拉那如山巒般的身軀破土而出。

然而,這只曾經讓無數人聞風喪膽的“不死災厄”,在邁出第一步的瞬間,身體竟開始崩解。

紫色的光粒從他的傷口中逸散,化作點點星光消逝在夜空中。

雪莉的心臟此時好像空了一拍:

她的父母都是被戴利歐拉所殺,現在知道惡魔在不久之后就會死在自己面前,她應該感到慶幸。

可是這時她的心中似乎生出了一絲的不甘。

作為她們苦苦追尋的復活對象,她們的目的就是為了復活戴利歐拉,并親手將他殺死,而現在他就這樣死了。

她渴望親手復仇的執念,在這一刻被撕得粉碎。

“是不是不愿意你的未來會是那樣?!?

她嘴角上揚,湊到雪莉耳邊輕聲說道:

“也許我可以幫你復活真正的災厄?!?

與此同時,雪莉看到的畫面開始扭曲、重組。

在這一次的未來,她看到自己將紫水晶投入儀式核心,紫色的光芒如同海嘯般席卷整個島嶼。

在那光芒中,她看到了父母微笑的臉龐,看到了被戴利歐拉摧毀的家園重新煥發生機,她的淚水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

“這才是你真正想要的,不是嗎?”

女人的聲音在耳畔回蕩,雪莉握緊了手中的紫水晶。

當時間重新流動,所有的事物都開始重新運轉。

雪莉看向周圍,并沒有發現那位黑袍女子的身影。

唯有掌心的水晶提醒著她,改變命運的機會就在眼前。

“零帝大人,我們真的要復活戴利歐拉嗎?”

雪莉突然開口,聲音在寂靜的神殿中回蕩。

聽到雪莉的問題,零帝有一些意外。

雪莉對戴利歐拉的恨意一定是不比自己低的,他不知道為什么雪莉會說出這句話。

零帝微微皺眉,轉身時斗篷帶起一陣強風:

“是,而且我會親手打敗他!”

“即使用任何方式?”

“是!”

零帝的眼中閃過狂熱的光芒。

雪莉了然,她慢慢走到儀式中央,深吸一口氣,接著將手中的紫色水晶丟入中間的空洞中。

祭壇上的魔法陣突然劇烈震顫,地面裂開無數的縫隙,紫色的能量如同巖漿般噴涌而出。

“雪莉,你在做什么?!”

悠卡的驚叫被淹沒在轟鳴中。

紫水晶觸碰到核心的瞬間,一道光柱直沖云霄,將幾人覆蓋其中。

光芒開始以神殿為中心,向四周擴散。整個神殿都在劇烈搖晃,石塊如雨般墜落。

神殿之外不遠處的樹叢之中,多利安的JOKER騎士裝甲泛著紫黑色幽光,右拳裹挾著能量轟向薩魯提,拳風擦過大樹燒出焦黑痕跡。

薩魯提在多利安的猛烈攻擊下瘋狂的閃轉騰挪,他躲閃的同時,操控附近的沙石不間斷的打向多利安。

被打碎飛濺的沙粒在空中再一次合成完整的沙石,將攻擊軌跡扭曲成詭異弧線。

幾塊石頭合并,一同飛向多利安。

多利安拔出王牌,放入身側的插槽:

“Rider Punch!”

兩人魔力碰撞,強大的氣浪掀飛他們附近的土地,形成的沖擊波震動中滲出紫色霧氣。

“這是?!”

薩魯提突然停手,仰頭望向穹頂。

一道直徑百米的紫色光柱穿透神殿,在夜空中炸開成傘狀光流,末端凝結著無數扭曲的人或物的虛影。

多利安也注意到那道光束,他的胸口突然開始發熱,腦海之中,一道霧氣蒙住的印記此時也開始慢慢變淡。

光柱已經擴散到他們身前,然而此時兩人竟都沒有選擇后退。

薩魯提喉結劇烈滾動,布滿老繭的雙手死死攥住衣角,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那道紫色光束如同有生命般翻涌,內部漂浮的法陣時而凝聚成沙漏,時而又化作扭曲的惡魔,與他記憶中失落的時間魔法存在微妙關聯,卻又有著本質區別。

他試探性地釋放出一縷魔力,試圖解析光束中的魔法結構,可當魔力觸及光流的瞬間,竟如泥牛入海般消散無蹤,還在指尖留下一絲刺骨的寒意。

“這不可能...”

他踉蹌著后退半步,靴跟磕在后面的石頭上發出悶響。

光束中流轉的魔力波動詭譎異常,既遵循著時間魔法的韻律,又摻雜著某種能讓時空產生褶皺的未知力量。

那些魔力排列組合的方式,完全顛覆了他對魔法陣的認知,每一次變化都像是在重新定義時間的流動方向。

饒是他浸淫魔法研究數十載,此刻也只覺大腦一片空白,仿佛面對的不是一道光束,而是一整個無法參透的混沌時空。

而多利安則是完全愣在原地,此時他的腦海中似乎出現了一段不該出現的記憶。

龐大的信息量突然灌入多利安的腦中,讓他有些頭疼。

他終于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覺得面前的男人很眼熟,因為自己在“未來”確實見過他。

這段不該存在的記憶,它的起點是多利安一天之前去過的卡爾迪亞大教堂。

在那里,多利安再一次見到了那名神秘的黑袍女人。

此時他也回想起之前在波斯哥車站的時候,他就與面前的女人見過面了。

“怎么樣,現在考慮要加入我們嘛?”

女人的聲音如毒蛇吐信,在他耳邊響起。

多利安無奈一笑:

“不是,你們就對我這么執著嘛?”

女人微微側頭,一縷銀發滑到肩頭:

“也許是吧,所以我們很需要你?!?

“可是我不需要你們?!?

多利安下意識地摸向腰間,知道龍騎腰帶還在自己的腰間,他冷漠地回答。

“我們不應該打的,至少現在不應該?!?

黑袍女人緩步走過,她身上散發的寒氣讓周圍的空氣都凝結出細小的冰晶。

多利安握緊拳頭,指關節因用力而微微一震,但是最后他還是沒有選擇出手。

不管是這一次,還是火車站的那一次,多利安都能感受兩人之間那難以逾越的差距。

“我不過是你命運中的插曲,不是嗎?”

女人離開之后,接下來的事情就與多利安現在經歷的大相徑庭,不管是前往迦爾納,或是與納茲等人分別,還是現在看到面前的紫色光芒。

女人的輕笑還回蕩在記憶里,而現實中的紫色光芒已經將他完全籠罩。

光束中的魔力如無數細小的觸手,鉆進他的裝甲縫隙,接觸光芒的那一部分身體開始失去知覺。

多利安看著不遠處同樣被光芒包裹的薩魯提,突然意識到,他們早已是這場跨越時空棋局中的棋子。

而黑袍女人的每一次出現、每一句對話,都在悄然推動著這次棋局的發展。

這家伙到底要做什么?

多利安在失去意識的時候,還在思考著這句話。

…………

島上有一個小村落,正是發布委托的地方。

此時納茲等人已經來到這個村子,并從村民們的口中了解到島上詛咒的一些事。

所以他們打算現在村里面呆上一晚,然后明天再選擇去探查神殿。

但因為村中只為他們準備了一個帳篷,所以他們幾個人只能擠在一起。

于是......

島嶼小村落里的西側,一頂單薄的帳篷在夜風中搖晃。

納茲的呼嚕聲如拉風箱般震耳欲聾,灼熱的氣息將帳篷內壁熏得發燙。

格雷蜷縮在角落說著夢話,眉頭皺著,不知道在喊著什么。

哈比則埋首魚干堆,尾巴有節奏地拍打著地面。

露西煩躁地踢了踢納茲的屁股,換來的卻是一聲滿足的嘟囔:

“嗯~再來塊烤羊排......”

“吵死了!”

露西氣鼓鼓地掀開帳篷,月光將她的影子拉長投在歪脖子樹上。

樹上系著村民祈福的紙條,褪色的紅繩在風中沙沙作響。

她剛深吸一口氣,便看見遠處神殿方向升起一道紫色光墻,所過之處,所有的事物都被它吞沒殆盡。

“喂喂喂!納茲!格雷!”

露西跌跌撞撞沖回帳篷,裙擺被繩索勾住也渾然不顧。

她抓住納茲衣領拼命搖晃,發絲凌亂地貼在汗濕的臉頰:

“出大事了!紫色的光!超級大的!就像......就像世界末日一樣!”

納茲吧唧著嘴翻身,噴吐的火焰在月光下泛著紅光:

“嗯~露西別鬧......任務明天再說......”

露西急得眼眶發紅,轉向沉睡的格雷,卻發現他頭發上結滿霜花,無論怎么搖晃都紋絲不動。

紫色光墻已逼近村落外圍的城墻,城墻在接觸光流的瞬間被其吸收。

光束之上,各種光怪陸離的景象都出現在其中。

“真的是世界末日了喂!”

露西的尖叫被光流吞沒。

至此,島上的所有魔導士,全軍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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