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準備走，倚青凝疑惑：“紫煙這丫頭，看榜還沒回來。紫蘇，你去找找。”

倚青舟在長順耳邊低語幾句，長順也和紫蘇離開。

話題中心的主人翁挪地方辨是非。

圍觀群眾部分回家，好事者繼續跟著，但也少了一大半。

青衿學堂的院長是莊啟元，為人清廉，唯愛看書，常呆在后院的書室，他的書房也在書室旁邊。

莊院長頭發花白，聽見鬧哄哄的聲音離的越來越近。

有些不解。

放假了，都還聚集在書院干嘛。

許是路過，莊院長沒管，繼續看書。

直到面前烏泱泱的站著一群人，莊院長才不情不愿的把書拿開。

喬念與倚青凝為首。

執意讓查倚青凝的院試所用的工具。

這種大的考試，都是書院備東西不許外帶，也不許把東西帶走。

“作弊？”

學生作弊對書院的名聲也不會太好，若是真有人作弊被檢舉，也不會鬧的如此大。

莊院長目光從二人身上掃過。

倚青凝，目光堅定，沒有絲毫心虛。

喬念，目光也很堅定，執意認為她作弊。

“你如此信誓旦旦，應當有確鑿的證據吧？”

“考場上，倚青凝與張凌凌二人私傳紙條，我看的清清楚楚。而且之前倚青凝的成績一直都是偏中下，怎么可能突然突飛猛進？”

圍觀群眾里有人附和：“就是就是，難不成突然文曲星下凡？才學的如此快？”

“倚二小姐平日里也最愛欺凌旁人，污蔑旁人，本就人品不佳，若是作弊也不足為奇。”

“讓讓，麻煩讓讓。”張凌凌低頭小聲喊讓，身體像泥鰍見縫插針擠到最前方。

又來晚了。

眾人一見，嚯，齊全了。

莊院長皺眉看著來人：“你是？”

張凌凌正要答，人群中有人答的比她快。

“她是張凌凌，與倚二小姐聯手作弊的那個。”

此時，吳夫子帶著書院侍衛來了，見眾人驅散。

“成什么體統！平日你們學的規矩混忘了！”

“讀書人應當知禮守節，謹言慎行，不是在這兒嘩眾取寵！”

“都回去！”

吳夫子罵了一通，人散了。

現只剩下張凌凌，倚青凝，倚青舟，喬念四位學子，還有幾個躲在暗處觀望。

“你真不怕惹院長生氣？”

喬錦不甚在意：“怕甚，過了今日我是要去國子監的。”

“而且我姐姐在里面，我得看著點不能讓我姐姐受了欺負。”

旁邊的人點頭，覺得有理，便繼續躲在樹后看。

幾人被莊院長領進內室。

吳夫子親自去閣樓尋張凌凌與倚青凝的考試用具。

“除了因為與之前排名有差異外，無其他實證？”

喬念思考片刻，從袖中摸出兩封書信。

“這便是她們考試前，商量如何作弊互通的書信。”

莊院長接過，打開看：“這可是你們寫的？”

倚青凝道：“是。”

那書信上的印鑒做不了假。

莊院長看完，有些不解：“這就是所謂的證據？”

書信上字字句句是倚青凝對張凌凌安危的關心，鼓勵她在糟糕的環境里也要積極學習應對院試。

又分享了這幾日學習的心得，還說要是院試時能借她腦子使使就好了。

沒被暗示過的人看著書信只覺得是女子間的互訴自己的煩惱。

而被強烈暗示過的人，便會覺得處處都是隱喻。

張凌凌的回信也是如此。

喬念亦不解：“這信中不是說的很清楚，倚青凝想讓張凌凌院試時助她一臂之力？”

倚青凝委屈抬頭：“原來是這個惹喬姐姐誤會。”

“喬姐姐沒拜過神佛沒許過愿嗎？我只是背書背的頭痛，想借張二小姐的腦子使使，但這是我隨口說說就能實現的嗎？”

“你！滿口謊言，巧言令色！”

喬念怒極。

“是她親口給她丫鬟說的她要在院試作弊，讓她傳信與張凌凌商議。”

倚青凝不解的眨眼：“丫鬟的話你也信？況且倚府的丫鬟為何要向你告密？”

喬念皺眉：“自然是你平日苛待下人，如今還想作弊，行為如此惡劣，她看不下去才舉報的，倚二小姐不如多反思反思自己。”

莊院長打斷。“張凌凌，你怎么說？”

張凌凌壓下心中的膽怯：“確實如倚二小姐所說，寫信只是向我抱怨幾句，從未約定什么作弊之事。”

喬念瞪著她：“你撒謊！你怎么會和倚青凝交好？她怎么會和你互通書信抱怨！”

“我不能與倚二小姐交好嗎？”張凌凌委屈。

“……”喬念一噎：“當然不是，只是覺得奇怪。”

倚青凝輕笑：“那我與誰交好喬小姐才不奇怪？莫不是我與誰玩都要獲得橋小姐批準？”

你來我往，互不相讓。

莊院長看出來了。

喬念故意針對倚青凝。

莊院長看向一直沉默不言的倚青舟。

“你怎么看？”

倚青舟拱手：“青舟聽了很久，無非是覺得家妹成績突飛猛進有疑，但無確鑿證據。且青舟相信家妹不會做出這等行跡。”

“青舟這半月在家一直給家妹補習，家妹如何刻苦，青舟最了解不過。”

喬念皺眉：“倚青舟，我還當你是正人君子，如今為了護住倚青凝，竟也幫著扯謊，我真是看錯你了！”

這句話倒說的倚青舟不解。

“喬小姐？我們相熟？”

喬念的臉爬上紅暈，是羞的，也是氣的。

倚青舟看著院長繼續道：“晚生有課本上的筆記為證，已經讓長順回去取了。”

原來，有兄長護著是這個感覺，很安心。

當初倚萱薇被護在披風下應當也是如此安心吧。

吳夫子帶人回來，并未搜到任何有關考題相關的紙條。

無證據，此事已有結果。

喬念呆呆道：“不可能，她就是作弊，紫煙！紫煙是她的貼身婢女，她親口說的，把紫煙找來。”

“胡鬧！”

莊院長總算動了怒，第一次見上趕著往人身上潑污水，還潑的沒有技巧美感。

“若我記得不錯，宣撫使喬懷安是你父親。懷安一身正氣，是非分明，你怎會如此糊涂？”

“此事我會去信一一告訴你父親，希望你可在家靜心養性，學會如何辨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