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貞路4號。

“祝你好運，哈利。”鄧布利多說完這句話后轉身幻影移形了。

在鄧布利多離開后，哈利前額上閃電般的傷口閃了一下紅光。

——時間流逝大法——

“起床了！懶鬼！”佩妮姨媽的巴掌重重拍在哈利臥室門上，震得門板嗡嗡作響。

哈利聞聲合上手里的日記本，那封面在晨光里泛著暗沉的光。

哈利不緊不慢地起身，明知不會有人來查探這個狹小的儲物間，卻還是習慣性地將日記塞進床墊下，這是他在女貞路唯一的秘密，絕不能被任何人發現。

穿好洗得發白的舊衣服，哈利走下吱呀作響的樓梯進入了廚房。

路過餐桌時，達力突然揚手狠狠捶在他背上，哈利順勢踉蹌幾步，引來佩妮姨媽和弗農姨父一陣刺耳的哄笑。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佩妮姨媽的聲音像吞了針似的尖利，“皮爾的媽媽特意打電話來問，你到底去不去動物園。”

“我明白，所以我不會去的。”哈利一邊回答，一邊將煎蛋和培根端上桌。他自覺拿起分量最少的一份，走到窗邊對著馬路小口吃起來。

這是弗農姨父的“吩咐”，要讓鄰居們看見他們對“寄人籬下的外甥”有多“寬厚”，居然肯讓他吃上肉。

餐廳里突然炸開達力的咆哮，他正為今年的生日禮物比去年少了兩件撒潑打滾。

往常這種時候，哈利總會躲得遠遠的，等客廳變成一片狼藉再出來收拾。但今天他卻主動走了過去。

“達力表哥，瑪姬姑媽的禮物藏在餐桌底下呢，你還沒算進去。”哈利故意拖長語調，看著達力瞬間豎起的耳朵，“而且我聽見佩妮姨媽說，還給你留了兩份大禮，等從動物園回來就給你。”

達力掰著胖乎乎的手指算了半天，終于重重坐回椅子上，抓起一只禮包猛撕包裝：“那好吧。”

佩妮姨媽立刻湊上去給了達力一個親吻，轉身匆匆跑去回電話。

哈利趁機清了清嗓子：“弗農姨父，我拿到小學校長的推薦信了，他說我的成績足夠去斯梅廷中學。”

“撒謊！”弗農姨父頭也不抬地咆哮，肥碩的手指在報紙上戳得咚咚響，“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學校干了些什么好事！”

“我沒有做壞事，達力可以作證。”哈利平靜地反駁。

弗農猛地轉頭瞪向達力，小胖子看到哈利悄悄豎起的一根手指，那是“一塊錢”的暗號，他立刻對著父親點了點頭。

“就算信是真的，”弗農姨父的臉色鐵青，“我們也沒義務供你上什么名校，學費自己掙去！”

這時佩妮姨媽打完電話回來，哈利轉頭看向她：“那我該怎么跟未成年人救助機構解釋？我不想撒謊。”

“我們沒有虐待你！”佩妮的臉瞬間漲成豬肝色，尖聲叫道。

“該死的！”弗農姨父狠狠捶了下桌子，他最怕那些“多管閑事”的機構上門，這會讓鄰居們戳脊梁骨，“我會供你上中學，但開學前的房子和草坪，全給我清理干凈！”

看著哈利轉身離去的背影，弗農還在憤憤抱怨：“看看這小子的身形，都快趕上達力了！我們給他吃這么好，他倒敢威脅起我們來了！”

哈利靠在樓梯扶手上，沒一會兒達力就顛顛跑了過來。

哈利從褲兜里摸出一英鎊遞過去，那是剛才約定好的“報酬”。

“你可真有錢，又是從杰西卡那兒騙來的？”達力滿意地抓過錢，肥臉擠出譏諷的笑。

“那是她送我的禮物。”哈利挑眉，故意挺了挺胸，“如果你能有我一半英俊，也能收到禮物。”

眼看達力捏著拳頭就要撲過來，哈利敏捷地側身躲開，一溜煙跑出了房子。

自從上次在屋里打架被佩妮姨媽關了三天禁閉，他就再沒犯過這種蠢事。在女貞路，活著的訣竅是“不惹麻煩”，至少表面上是。

哈利徑直往教堂走去。他收了杰西卡的錢，答應今天來這兒見她。

可推開教堂厚重的木門，預想中杰西卡笑盈盈的身影并未出現，只有一個西裝筆挺的管家迎上來，神色冷峻如冰。

“你利用杰西卡小姐弄到推薦信的事，我們可以不追究。”管家的聲音像手術刀般精準而冷漠，“但杰西卡小姐將來要去唐屋中學，你和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這場無聊的戀愛游戲，該結束了。”

走出教堂時，哈利看見管家上了一輛黑色寶馬。他雖然收下了對方給的兩張五十英鎊作為“封口費”，也答應不再找杰西卡，卻實在厭惡那副居高臨下的嘴臉。

趁人不備，哈利悄悄動用“念力”，那是他藏了多年的秘密能力。只聽“嘶”的一聲，寶馬的后胎就緩緩的癟了下去。

——

7月24日。

佩妮帶著達力去倫敦買校服，任憑哈利怎么請求，都堅決不準他同行，只說會順便把他的校服帶回來。哈利只好百無聊賴地躺在后院草坪上，看著天上的云彩變幻莫測。

突然，一陣翅膀撲棱的聲音傳來，一只棕色貓頭鷹落在他身旁，爪子上綁著一封厚厚的信。信封上的字跡優雅流暢：

薩里郡

小惠金區

女貞路4號

二樓的臥室

哈利?波特先生收

沒有郵票，沒有寄件人。哈利起初以為是哪個同學的惡作劇，瞇眼掃視四周，沒發現任何躲在樹后看熱鬧的人影，而貓頭鷹只是安靜地站著，黑曜石般的眼睛定定望著他。

以防萬一，他動用“念力”輕輕解開信繩，將信封取了下來。

哈利慢慢勾起嘴角。他試探著對貓頭鷹說：“你能把我的回信帶給主人？”

貓頭鷹竟人性化地點了點頭。哈利立刻回屋寫了封短信，帶著貓頭鷹走出小區很遠，確認沒人注意才把信系回它腳上。

看著貓頭鷹振翅飛走，哈利冷笑一聲，攔了輛出租車跟上去：“敢跟我玩這種把戲，倒要看看是誰在搗鬼。”

“先生，前面就是山區了，還跟嗎？”司機望著窗外越來越荒涼的景象，忍不住問道。

哈利看著貓頭鷹徑直往深山里飛去，腦海里飛速回想所有同學的住址，卻沒一個住在這個方向。司機又問了一遍，他才皺眉道：“掉頭吧。”

晚上，達力穿著棕紅色燕尾服、橙色短燈籠褲，戴著硬草帽在客廳里耀武揚威地轉圈，活像個滑稽的稻草人。佩妮給哈利帶的校服果然不合身，袖子短了一截，褲腿卻長到拖地，他早該料到的。

——

另一邊，霍格沃茨校長室。

鄧布利多正捻著胡須，看著哈利的回信，藍灰色的眼睛里閃過一絲訝異。信紙上的字跡稚嫩卻透著倔強：

不知名的鄧布利多先生：

聽說圣愛醫院的格里芬醫生很擅長治療幻想癥，我想那里更適合你和麥格居住，而不是所謂的“霍格沃茨”。祝你早日康復。

他挑了挑眉，這反應倒是出乎預料。沉思片刻，鄧布利多拿起羽毛筆，給海格寫了封信。

看來，他必須親自去接哈利了。

——

7月31日清晨。

哈利剛從睡夢中醒來，樓下突然傳來佩妮姨媽撕心裂肺的尖叫，夾雜著弗農姨父驚恐的嘶吼。

“搶劫？”哈利心里一緊。他對這家人早已失望透頂，卻不想因此被送進孤兒院。

哈利躡手躡腳走到樓梯拐角，準備用“念力”給闖入者一個措手不及的“驚喜”。

“好機會！”哈利鎖定茶幾上的玻璃杯，猛地操控著朝“歹徒”的臉上飛去。

尋常歹徒此刻怕是早已嚇破膽，可客廳里那個高大的身影只是隨意揮了揮手，玻璃杯竟像被無形的線牽引著，原路飛回落在茶幾上。

哈利來不及多想，立刻操控起另一個杯子。但一聲低沉的嘆息后，他突然感覺與所有物品的聯系都斷了，緊接著一股溫和卻不容抗拒的力量將他拽到沙發上坐下。

“哈利，放輕松。”來人聲音醇厚，帶著歲月沉淀的溫和，“我這把老骨頭，可經不起你這么折騰。”

哈利這才看清，對方手里握著一根木棍。那人輕輕一揮，身后敞開的大門便“砰”地合上了。

哈利的心猛地一沉，這絕不是普通的“歹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