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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咋沒氣死他呢

  • 藥山傳
  • 雅夫
  • 5162字
  • 2025-06-16 08:47:52

說走就走。

次日,程太白與程御史辭行后,即刻帶著赤虺離開程府。

搞得老御史不明就里,還以為是府中人等怠慢了遠(yuǎn)客,萬般致歉。

這下弄得程太白不會玩了,又不能說出實情,只得再四解釋,什么會期尚遠(yuǎn)啊,什么趁年輕游歷天下啊……,滿嘴胡話的勸慰程御史。

終于稀里糊涂的走出程府,又被塞了不少的盤纏,總算是可以安心跑路了。

碑林深處,老丈站在老嫗身旁。

“師父,我們把那小子嚇跑了。”

“呵呵呵……”

老嫗開心的笑著,原本就溝壑縱橫的臉上更深了。

“您老還笑得出!”

“多有意思的小家伙呀!”

“等將來,他要是知道了真相,看您咋辦。”

“涼拌唄,他還能吃了我呀,呵呵呵!”

老丈無語的看著師父。有這么個童心未泯的師父,他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小家伙順利的話,將來不可限量啊!”

“走了更好,趁著京城里的人還沒注意到他。”

“那幾個跟屁蟲怎么處理?”

“跟你說過了,不用管,師兄會處理。”

“要不……,我跟著看看?”

老嫗見他急得直搓手的樣子,于心不忍。

“多大歲數(shù)了,還猴急。看看就回來吧。”

“嘿嘿嘿!就知道您老心最好了。”

笑說未落,人已經(jīng)從碑林中消失了。

街口酒樓上,嚴(yán)姓中年人匆匆忙忙跑下來,又進(jìn)入那個小院。

小院內(nèi),出塵道長依舊和慕容老者喝茶閑聊。

“那小子又出來了,看架勢是要走了。”

“這么快!”

出塵道長騰的站起來,“這才沒幾天啊。”

“錯不了,這次是背著包裹出來的,還有有人相送。”

“難道是發(fā)現(xiàn)你了嗎?”

慕容老者也站起身,一旁疑惑的問道。

“不能。”

“不管那么多了,我先跟過去,你們隨后,我們在城外會合,見機(jī)行事。”

出塵道長說罷,急匆匆的出門而去。

剩下的兩人,忙回到屋內(nèi),簡單收拾一下也隨后追趕。

程太白和幻化人形的赤虺,離開程府轉(zhuǎn)到大街上,正悠哉游哉向著城門方向閑逛著。

紅衣小童一手一個糖葫蘆,左咬一口,右舔一下,加上模樣可愛,引來不少目光。

“這玩意叫糖葫蘆啊,酸酸甜甜真好吃!”

“沒吃過?”

“沒呀。”

“以前不是什么都有嗎?”

“可能是有,反正我是沒吃過。”

“苦命的娃!”

“你……,我不管,反正要多買點,我?guī)е飞铣浴!?

“買可以,不能太多,時間長,糖化掉就不好吃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旁邊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小友幸會,幸會!”

看著眼前人,該說不說,這賣相確實是好,身著道袍,慈眉善目,白須白發(fā),仙風(fēng)道骨。不知道的人,絕對不會相信這老神仙般的人物,竟然會是為了掠奪而來。

程太白與赤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戲謔的味道。

“見過道長!”

“不曾想,能在京城遇到小友,走,我們喝一杯。”

“道長見諒!小生還從未曾飲過酒。”

“哦?那就喝杯茶吧。”

“實不相瞞,在下剛從故人家辭行,欲歸鄉(xiāng)里,恐不能與道長暢飲,道長見諒!”

“既如此,貧道怎好強(qiáng)留。”

“謝過道長!”

“貧道本欲回道觀,既偶遇小友,同行可好?”

“好啊,好啊!人多熱鬧。”

沒等程太白回答,赤虺已經(jīng)搶先說話了。

“這是誰家童子?如此可愛!”

“他原是程府書童,程御史怕我歸鄉(xiāng)途中孤寂,便讓童兒隨行,路上有個伴兒。”

程太白嘴說,赤虺卻在心中暗罵:說老祖我可愛?你個臭道士才是小可愛呢,你全家都是小可愛!

“道長吃糖葫蘆,可甜啦。”

赤虺把咬了一半的糖葫蘆舉到出塵道長面前。

看著被又舔又咬過的糖葫蘆,出塵心里這個膩歪。

“老道我牙口不好,怕酸,童兒自己吃吧。”

“這是我最愛吃的,送你,你還不要。”

看著委屈的好似要哭出來的童子,出塵更膈應(yīng)了。

“童兒愛吃,我再多送你些,可好?”

“好啊好啊,謝謝道長,道長真好!”

達(dá)到目的的赤虺才懶得理會出塵那張鍋底似的黑臉呢,蹦蹦跳跳的歡呼。

又轉(zhuǎn)過一條街之后,赤虺一手一串的糖葫蘆,變成了一手五串。

逛逛停停,不知不覺中走出了京城城門。

“小友,為何不見你的靈寵?”

“靈寵?”

程太白一愣。

“就是小友身邊那條會說的虺蛇。”

“它……”

程太白遲疑下,回頭看向赤虺,赤虺立馬接話說道:

“那哪是什么靈寵啊,分明就是條神蛇!”

“我們老爺見到神蛇后,奉若神明,特意修建一處豪華神舍,供養(yǎng)它。”

成太白在一旁滿臉莊肅的,看著赤虺在那胡謅八扯。

“現(xiàn)在神蛇的可滋潤啦,山珍海味什么都有。”

“它現(xiàn)在不想跟我們公子啦,為此,公子還和老御史鬧得很不愉快,只好提前離開京城啦。”

出塵對赤虺的胡編亂造毫不懷疑,畢竟虺蛇特殊,只是眼里閃過一絲遺憾。

“不帶也好,畢竟是條蛇,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赤虺心罵:媽的,你還不如一條蛇呢。

一路上,出塵絲毫沒有提到和蜀山有關(guān)的事,盡顯好道長形象,對程太白照顧有加。

兩日后,出塵以采藥為由,帶他二人離開官道,走進(jìn)山林小路。

程太白算算時間,赤虺的形態(tài)只能再維持半天左右,心中略有焦急。

沒想到,出塵比他更急,剛繞過幾座小山便開口問道:

“程小友,據(jù)傳,蜀山多寶藏,多靈藥,不知小友可曾尋得?”

這是要攤牌啦。程太白心中明了。

“在下途經(jīng)蜀山峨嵋時,靈藥、寶藏沒見到,卻見過一魔怪,形似蜈蚣,百丈長,如山般伏臥萬載。”

“哦?竟有這般奇事!”

嘴里說著,除塵眼里卻全是:你就是糊弄鬼,也不用編得這么邪乎的吧。

“確實屬實。!”

“小友當(dāng)知:錢財乃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受教了。”

見程太白依然執(zhí)迷不悟,出塵也懶得再裝。

“小友尚年輕,應(yīng)懂得破財免災(zāi)。世間寶物,有德者居之。”

“道長嚴(yán)重了,我身無長,何來寶藏一說?”

“看來你是舍命不舍財啦?”

出塵是徹底撕破臉,面目猙獰,與之前仙風(fēng)道骨形象判若兩人。

“哼!”

程太白只是冷哼一聲,懟了回去。

“終于把尾巴露出來啦?不裝啦?”

“你?”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嗎?”

程太白輕蔑得看著出塵。

“從始至終都知道你沒安好心,只是看你跳梁小丑般的演戲罷了。”

出塵被罵得氣急敗壞,又羞又惱,所有算計竟然只是人家眼里的小丑。

“你是在找死。”

殺心既起便不再猶豫,一掌拍出,印在程太白胸前。

程太白毫無防備,被拍出一米多遠(yuǎn),摔在地上。

奇怪的是,赤虺從頭到尾只是看著,既未出言,也沒阻擋。

程太白只覺得胸口火辣辣的疼,仿佛被巨石壓住般難受。

慌忙運(yùn)轉(zhuǎn)靈氣,剛覺胸口松快,一口鮮血便“哇”的一聲,不受控制的噴出來。

“小子,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別人。”

出塵一步步走向程太白。

程太白噴出鮮血后,頓覺呼吸順暢,一躍而起,同時,再次提起丹田全部靈氣,灌輸至右手向出塵一拳打去。

出塵揮掌相迎,拳掌相撞“嘭”的一聲悶響,程太白趔趄后退四、五步,反觀出塵,只是晃了晃身子,又再次踏步前行。

“就這點能耐?”

出塵不屑的嘲諷一句。

“把你得到的寶物交出來,我還可以免你一死。”

“沒有!”

程太白吐出口中殘血,倔強(qiáng)的再次揮拳沖上,又是一聲悶響,又是退后四、五步。

仿佛嚇傻了的赤虺,隨著程太白被擊退腳步慢慢移動,始終保持著一定距離。

驀然間,突覺一股淡淡的靈氣波動閃過,四處查找,卻一無所獲。

程太白一次次如同瘋牛一樣沖上,又一次次的被出塵擊退。

第七次沖鋒之后,程太白已經(jīng)要退八、九步了,此時,一種無力感充斥了身心,他現(xiàn)在完全能理解赤虺面對那兩個老怪物的心情。

突然間,兩道身影迅速地從遠(yuǎn)處奔來,幾個眨眼間便來到近前。

“出塵道長好算計啊,佩服佩服。”

來人嘴里說著佩服,眼里卻全是譏諷,正是那個嚴(yán)姓中年人,身旁跟著慕容老者。

看到來人是酒樓上那人,程太白心沉了下去。

“嚴(yán)道友誤會了,貧道這是在指點后輩,呵呵。”

出塵見人來,也停住手,回復(fù)成之前長者模樣。

“出塵道長,若不是感覺到這邊靈力的波動,我倆還真尋不到你。”

慕容老者同樣心懷怨恨。

“兩位切莫多心,貧道確實在與小友切磋。”

出塵死不承認(rèn)自己想吃獨(dú)食。

“既然大家都來了,那就先解決眼前事再說吧。”

出塵又對程太白假惺惺作態(tài)道:

“既已試過修為,小友感覺如何,實不相瞞,貧道一直只使用了三、四分靈氣。”

“呸!繼續(xù)裝。”

面對如此小人,程太白只覺心中升起一股怒火,還夾雜著恨意,恨不得斬盡天下如此偽善之小人。

這種憤恨之意,如火焰一般再胸膛中燃燒,越來越強(qiáng)烈,如果不宣泄出去,好似隨時會把他撐爆。他下意識的握住背后吾同劍劍柄,這股意也傳到了靈劍身上。

“小友,何必如此執(zhí)著。剛才對比,內(nèi)府受震蕩,小友交出寶物也可盡快離去療傷。”

“對啊,我等保證小友安全,可讓小友安心離去。”

“莫要不識好歹!“

看程太白氣得面臉通紅,渾身顫抖,慕容老者和嚴(yán)姓中年也紛紛隨聲附和。

“好!給你!”

三人一喜,但,還沒等臉上笑容展現(xiàn),就見眼前一道綠光閃過。

沒有聲音,沒有波動。

綠光閃過后,看到程太白手中斜提著散發(fā)著綠光的長劍,三人臉上的笑意凝固了。

慕容老者和嚴(yán)姓中年的笑容慢慢的變成了貪婪,出塵的笑容則是徹底的凝固。

“噗!”

“噗通,噗通。“

出塵身體先從左肩到右肋下同時噴出鮮血,然后,上下兩截摔到地上。

剩下的兩人,先是驚訝,然后恐懼。這時候哪還敢多想,對望一眼,瞬間向兩個方向逃去,轉(zhuǎn)眼便消失再山林中。

赤虺沒有理會二人,一步就跨到還在愣愣發(fā)呆的程太白面前。

“趕緊坐下調(diào)息,運(yùn)轉(zhuǎn)靈氣,我?guī)汶x開這里。”

程太白毫無猶豫的坐下,進(jìn)入修煉狀態(tài)。

赤虺拾起靈劍,雙手捧著盤坐的程太白,向深山里拔腿飛奔。

“哈哈哈哈……”

赤虺仿佛聽到天空中傳來開心的大笑之聲,更是加快速度,剎那間消失在叢林之中。

“哈哈哈……”

碑林中,老丈依然笑聲不斷,老嫗安靜地聽,沒有打斷他。

“笑夠啦?說說吧。”

“師父,您老還這么平靜,真讓弟子佩服!”

“說說吧。”

“那小子覺醒啦?”

“嗯,高興事。”

“可您老知道他怎么覺醒的嗎?”

“哦?覺醒方式確實很多,有什么大驚小怪的。”

“他……,哈哈哈,他竟然是……氣的!哈哈哈……”

“被氣的?確實從未聽聞。”

“對!”

老丈把看到過程,添油加醋的講述一遍,聽完,老媼也不禁莞爾。

“這小子!看來氣性挺大啊!這么點破事,咋沒氣死他呢!”

所有游歷碑林的士子們,今天都經(jīng)歷了一件怪事,不管身在何處,都能聽到蒼老而又爽朗的笑聲,許久方歇,卻不見人影,一時被引為怪談。

兩年后,大部分金榜題名之人,竟然都是曾于今日游歷碑林,于是,士子中留下一則傳說:想要高中進(jìn)碑林,聽到笑聲必上榜。

轉(zhuǎn)眼五日后,程太白依然未醒。

輾轉(zhuǎn)多地的赤虺來到那個純樸的小山村,見到處在淡淡白光包裹中小神仙,村民們更是虔誠叩拜。

程太白被安置在村中最好,也是最堅固的石屋中。

來這里,是赤虺相信村民的淳樸,也是相對安全的地方。

畢竟在山林中,帶著一個日夜發(fā)光芒不斷的人,更容易招來想不到的危險,而在人群中反而不會引起注意。

事實證明,赤虺來對了。

為了不讓小神仙受到打擾,村中青壯年們放棄所有活計,不分的日夜輪流守護(hù)。

赤虺反倒成了村里唯一的獵人。

兩個月時間無聲無息的過去了。

這天,如往常一樣,兩個獵戶打扮的村民在石屋前守護(hù)著。

石屋突然間白光耀眼,好似一盞照亮黑暗的明燈,散發(fā)著強(qiáng)烈的光芒,堅固的石屋瞬間化成一堆散沙飄落。

被驚動的村民們紛紛趕來,只見白光消失,一道玉樹臨風(fēng)的身影緩步走出,出塵脫俗的感覺鋪面而來,讓所有人不自覺地想要頂禮膜拜。

“哈哈哈,小子,你終于出關(guān)啦。”

不合時宜的聲音打破了神圣的氣氛。

赤虺圍著程太白前后左右不停打量,嘴里發(fā)出“嘖嘖”贊嘆聲。

“不錯,真不錯,還是三長老厲害!”

村民們亦是紛紛圍上來祝賀。

此時的程太白已經(jīng)完全的脫胎換骨,之前只能說是個修者,現(xiàn)在則成為了名副其實的修士。

脫胎換骨的還有吾同劍。

原來那種破破爛爛、銹跡斑斑的模樣徹底消失。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柄真正鋒利長劍,只要輸入靈氣,就會有綠光閃現(xiàn)。

深夜,村民喝完最后一杯崇拜的酒后,終于結(jié)束了這熱鬧的一天。

“小太白,快跟我說說!”

赤虺迫不及待地把程太白拽回住處。

“我應(yīng)該是覺醒了你總說的‘正氣’。”

“對,我知道,被出塵氣出來的,呵呵。”

程太白尷尬的點點頭。

“那牛鼻子太無恥了。”

“世上無恥之人多了,你才碰見幾個?當(dāng)心被氣死啦。哈哈哈。”

“我困了。”

見程太白生氣了,赤虺趕緊陪個笑臉。

“別生氣啊,都是那出塵不對,反正都一劍劈了,完事了,過去了。”

想想當(dāng)時情形,確實挺解氣的。

“我當(dāng)時就覺得非常厭惡,非常氣憤,就想砍死丫的……”

“有辱斯文!”

程太白飛了它一個白眼。

“然后,有股氣息不知從哪里突然竄出來,漲得渾身難受,要是不發(fā)泄出來就的把我撐爆,于是我就砍了他一劍。”

“要把大斧頭就更過爽啦。”

“對,真不過癮……你?”

“然后呢?”

“你讓我調(diào)息修煉。那股氣雖然還脹得慌,在經(jīng)脈中循環(huán)幾周之后,就慢慢消散在血肉之中。”

“沒啦?”

“有,只要我集中精神,馬上就會出來。”

“還好,還好。”

“你沒覺醒過嗎?”

“老祖我還用覺醒嗎?”

程太白也醒悟過來,獸族修煉的是天賦。

“在那股氣息刺激下,我丹田靈氣也在增長,兩股氣合力向上,沖破識海屏障,在識海轉(zhuǎn)了一圈又回來了。”

“這個和我們獸族差不多。”

“獸族也需要開辟識海?”

“那是進(jìn)入地階的標(biāo)志。”

“我進(jìn)階啦!”

“當(dāng)然啦。沒幾個能向你這么幸運(yùn)的,打一架,地階了,沒天理,媽的!”

赤虺羨慕,還有點小嫉妒,想起自己那時候的辛苦,又恨恨得罵一句。

“呵呵,公子我自幼聰慧。”

“德性!”

“困啦,睡覺。”

“行,睡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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