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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淬體與驚雷

窩棚內,黑暗濃稠如墨,將林風的身影完全吞噬。唯有遠處管事房偶爾傳來的、模糊的劃拳笑罵聲,如同鬼魅的囈語,穿透低矮的土墻縫隙,帶來一絲令人煩躁的喧囂。

林風盤膝坐在霉爛的干草堆上,背脊挺直如同標槍,緊貼著冰冷粗糙的土墻。他雙目緊閉,呼吸悠長而細微,幾乎與這片死寂融為一體。淬體后的敏銳五感被提升到極致,如同無形的蛛網嚴密地籠罩著整個窩棚區。

隔壁老李頭壓抑的咳嗽聲,帶著生命被緩慢消磨的沉重。

遠處窩棚里某個雜役夢中痛苦的囈語,如同瀕死的哀鳴。

夜風穿過茅草縫隙,發出嗚咽般的尖嘯。

角落里,鼠類在腐朽的干草下窸窣爬行,啃噬著看不見的殘渣……

一切細微的動靜,都在林風意識深處清晰成像、分析、排除。

安全。

絕對的、暫時的安全。

意識沉入系統界面,物品欄中,那枚新得的淬體丹靜靜懸浮,玉白色的丹體在虛擬的空間里散發著溫潤內斂的光澤,磅礴的生命本源氣息即便隔著系統界面,也隱隱牽動著林風的靈魂。

時機已至。

他毫不猶豫,意念鎖定淬體丹:“服用!”

嗡!

一股難以言喻的、溫和卻又沛然莫御的暖流,憑空出現在林風的口腔之中,瞬間化為津液,順喉而下!

轟——!

沉寂的火山在體內轟然爆發!比上次更加磅礴、更加精純的藥力洪流,瞬間沖垮了所有堤壩,狂暴地涌入四肢百骸、每一條經脈、每一個細胞!

“呃!”

林風猛地咬緊牙關,喉嚨深處發出一聲被強行壓抑的悶哼!全身的骨骼發出密集如炒豆般的“噼啪”爆響,仿佛被無形的巨錘反復鍛打、碾碎、重組!肌肉纖維被狂暴的力量撕裂、拉斷,又在瞬間被更磅礴的生命能量修復、重塑、強化!

劇痛!比上一次更甚!如同億萬根燒紅的鋼針在體內瘋狂攢刺、攪拌!

汗水如同開閘的洪水,瞬間浸透了他單薄的灰布短褂!皮膚變得通紅,青筋如同扭曲的虬龍在體表根根暴凸、瘋狂跳動!他整個身體蜷縮在角落最深的陰影里,劇烈地顫抖著,如同暴風雨中飄搖的孤舟。

恐怖的高溫從內而外地灼燒著,仿佛要將他的血液都煮沸!每一次心跳都沉重如擂鼓,帶著撕裂般的痛楚!

但這一次,林風沒有上次淬體時的慌亂。他的意志如同經過淬火的百煉精鋼,冰冷、堅韌、毫不動搖!他死死守住靈臺最后一絲清明,將全部心神沉入對體內劇變的精密掌控!

藥力洪流在瘋狂改造肉身的同時,一股更加精純、更加龐大的能量如同百川歸海,源源不斷地涌入他煉氣二層的丹田氣海!

氣海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深潭,瞬間沸騰、擴張!

煉氣二層巔峰!

瓶頸如同薄紙般被輕易捅破!

轟??!

一股遠比之前強大、凝練了數倍的靈氣溪流,在拓寬加固的經脈中奔騰咆哮!煉氣三層!

修為的突破如同久旱甘霖,瞬間撫平了部分淬體帶來的劇痛,帶來一種力量充盈的通透感!但這僅僅是開始!

淬體丹的藥力遠未耗盡!那磅礴的生命本源之力在完成初步的肉身重塑和修為突破后,分出了更精純、更龐大的氣息,如同浩瀚的星河,無聲地潤澤向林風體內那五條如同枯藤般微弱駁雜的靈根!

金、木、水、火、土!

五條靈根脈絡,在這股精純浩瀚的本源之力滋養下,如同久旱的荒漠迎來了滔天洪水!它們貪婪地、瘋狂地吸收著!

金靈根,那微弱如燭火的鋒銳氣息,凝實了一絲,仿佛被投入熔爐重新淬煉過。

木靈根,那代表生機的微弱綠意,如同注入活力,變得靈動了幾分。

水靈根,那沉寂的潤澤感,如同被清泉沖刷,多了一份流淌的韻律。

火靈根,那微弱的燥熱,如同添了薪柴,火焰跳動得更加穩定。

而那條代表著“土”的、原本沉寂死寂、僅僅被微弱滋養的靈根脈絡,此刻如同被注入了一股沉渾厚重的地脈之力!悸動感瞬間變得強烈無比!雖然依舊微弱,遠未真正點亮形成循環,但其凝實程度、對土屬性靈氣的微弱親和力,都有了質的飛躍!

五行靈根,在淬體丹這逆天改命的偉力下,同時得到了顯著的滋養和強化!駁雜依舊,但根基卻被打磨得更加堅實!未來的上限,被強行拔高了一截!

劇痛如同退潮般緩緩減弱,留下的是脫胎換骨后的、深入骨髓的虛弱和一種難以言喻的、充滿爆炸性力量感的奇異矛盾。

林風緩緩睜開眼。黑暗中,他的瞳孔深處仿佛有冰冷的星火一閃而逝。煉氣三層的靈氣在寬闊堅韌的經脈中沉穩流淌,帶來前所未有的力量感。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這具身體蘊含的爆發力、耐力、恢復力,都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壽元狀態在系統界面上清晰地跳動著:【壽元:92(暗傷修復中)】。從最初的79到92,兩次淬體,如同在死亡懸崖邊生生奪回了十余年的光陰!

他緩緩吐出一口帶著灼熱氣息的濁氣,如同吐出了所有積壓的污穢和壓抑。意識沉入系統圖鑒界面。

【目標:自身(狀態掃描)】

【境界:煉氣三層(初入,穩固中)】

【靈根:金(微弱→微弱+)/木(微弱→微弱+)/水(微弱→微弱+)/火(微弱→微弱+)/土(沉寂-微弱滋養中→沉寂-滋養強化中)】

【狀態:深度淬體改造后(虛弱恢復期),經脈輕度撕裂(淬體能量沖擊導致),五行靈根根基強化?!?

【解析:……(需消耗微量精神力)】

選擇了【解析】。

【經脈撕裂:淬體能量過于龐大,突破時未能完全疏導所致。需靜養及溫和靈氣滋養,約三日可愈。強行劇烈運功或吸收高烈度能量,有加重風險。】

【五行靈根強化:淬體丹本源之力滋養效果顯著。駁雜本質未變,但靈根承載上限及對相應屬性靈氣的親和力微弱提升(綜合提升約5%-8%)?!?

【評價:根基重塑,潛力提升。需穩扎穩打,鞏固境界?!?

5%-8%!林風眼神一凝。這個數字看似微小,但對于他這四靈根(勉強算四靈根半)的廢柴資質而言,無異于在絕望的深淵中投下了一束強光!這意味著他未來修煉的速度,將比原本快上那么一絲!積少成多,水滴石穿!

更關鍵的是,圖鑒解析明確指出了經脈的傷勢和修復時間。這讓他對自己身體的掌控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精確!

他小心地活動了一下酸軟卻充滿力量的身體,感受著新境界帶來的掌控感。目光投向窩棚角落那把沾滿“污垢”的銹鋤頭。

意念鎖定,圖鑒掃描!

【目標:混合污垢(附著于生鐵農具)】

【能量構成:駁雜無序,主體為惰性物質。蘊含微量精純土屬性本源靈氣(已與惰性物質高度混合)?!?

【狀態:穩定。能量散逸極其緩慢?!?

【吸收風險:未知惰性因子被惰性物質吸附,隨能量被吸收進入宿主體內的概率大幅降低(估算低于0.001%)。】

【當前蘊含土靈氣總量:微弱(約相當于標準下品土靈石1/500)】

1/500?林風心中了然。這點儲量,支撐他日常滋養土靈根還行,但想有大的突破,杯水車薪。丁字柒叁號田下的礦藏,是唯一的指望。

就在這時——

轟隆?。。?!

一聲沉悶到極致的巨響,毫無征兆地撕裂了寂靜的夜空!如同九天之上的巨神擂動了戰鼓,又像是大地深處有恐怖的巨獸翻身咆哮!

整個窩棚區的地面都為之劇烈一震!

嘩啦啦!

低矮的土墻簌簌落下塵土,茅草屋頂劇烈晃動,腐朽的木梁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窩棚內,林風身形穩如磐石,眼神卻瞬間銳利如刀,猛地望向西南方——廢棄礦洞的方向!

緊接著,是第二聲、第三聲……連綿不斷的沉悶轟鳴,如同密集的戰鼓,從礦洞深處滾滾傳來!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穿透靈魂的厚重和壓抑,仿佛能引動人心臟與之共振!

“啊——!”

“地…地龍翻身了?!”

“礦洞!是礦洞那邊!里面的東西…要出來了!”

窩棚區瞬間炸開了鍋!無數驚恐的尖叫、哭喊、桌椅翻倒的碰撞聲、雜役們驚慌失措沖出窩棚的腳步聲……匯聚成一片絕望的海洋!

“肅靜??!”一聲蘊含靈力的暴喝如同驚雷般在窩棚區上空炸響,瞬間壓下了所有混亂!

是那位白日里處理趙大虎尸體的中年執事!他不知何時已出現在半空,腳踏一柄青蒙蒙的飛劍,周身散發著煉氣后期的強大靈壓,臉色鐵青,目光死死鎖定礦洞方向!

“所有人待在原地!不得喧嘩!擅動者,以門規嚴懲!”冰冷威嚴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殺氣,瞬間讓混亂的窩棚區安靜下來,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壓抑的嗚咽。

林風依舊蜷縮在窩棚的陰影里,一動不動。他的靈覺如同最敏銳的雷達,穿透窩棚的阻隔,死死鎖定著礦洞方向傳來的異動。

那沉悶的轟鳴聲斷斷續續,如同某種巨大沉重的物體在深處移動、碰撞。每一次聲響,都伴隨著一絲極其微弱、卻精純凝練到令人心悸的土屬性靈氣波動,如同漣漪般擴散開來!這波動,遠比他從礦石碎片中感應到的更加深邃、更加磅礴、更加……古老!

圖鑒功能自動被觸發,無形的掃描波動如同本能般向礦洞方向延伸,但僅僅延伸出百丈距離,便如同撞上了一堵無形的、厚重無比的墻壁,瞬間被彈回!

【警告!掃描受阻!】

【目標區域存在高強度未知力場干擾及空間扭曲!能量等級遠超基礎圖鑒掃描上限!強行掃描可能導致圖鑒核心過載或宿主精神反噬!】

【建議:立刻終止掃描!遠離目標區域!】

林風心頭劇震!立刻切斷了圖鑒掃描!僅僅那瞬間反饋的“高強度未知力場干擾”、“空間扭曲”、“能量等級遠超上限”的信息,就足以讓他明白礦洞深處正在發生的變故,是何等恐怖!絕非他現在能夠窺探!

那執事顯然也感應到了礦洞方向的異常能量波動,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他厲聲喝道:“所有外門弟子聽令!立刻開啟窩棚區外圍警戒陣法!執法堂弟子,隨我去礦洞入口!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膽敢靠近礦洞百丈之內,格殺勿論!”

一道道青灰色的身影駕馭著法器騰空而起,如同離弦之箭射向礦洞方向。同時,窩棚區四周亮起了微弱的靈光,一層薄薄的光幕緩緩升起,將整個雜役區域籠罩其中。

窩棚區徹底被封鎖了。恐慌被強行壓制,但絕望的氣氛如同實質般彌漫在每一個角落。礦洞的異動,如同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林風緩緩收回靈覺,重新閉上眼。他的臉上沒有絲毫恐慌,只有一片深沉的冰冷。

礦洞異變,危險等級遠超預期。宗門力量介入,短期內再想靠近獲取礦石,無異于自尋死路。丁字柒叁號田下的礦藏,成了他唯一的命脈。

必須盡快!在宗門可能全面封鎖或探查靈田之前,盡可能多地獲取礦石!同時,必須展現出足夠的“價值”,牢牢將這塊田掌握在自己手中!

如何展現價值?玉髓稻!

他白天刻意放緩了那株玉髓稻的成熟速度,讓它顯得“自然”。但現在,情況有變!他需要一點“異?!保瑏硪痍P注,獲取籌碼!

一絲冰冷的決斷在林風眼底閃過。他再次將意識沉入丹田。

煉氣三層的靈氣溪流奔騰流淌。他小心翼翼地分出一縷遠比之前強大的靈氣,其中混雜著更多從銹鋤頭“污垢”中汲取的精純土氣。這一次,他不再刻意控制,而是如同開閘泄洪,將這股蘊含強大生機的能量,通過那玄妙的生命鏈接,洶涌地灌注向丁字柒叁號田邊緣那株玉髓稻!

嗡!

一股前所未有的、強烈的“歡愉”和“飽脹”感瞬間反饋回來!那株玉髓稻仿佛被注入了澎湃的生命洪流!

在無人察覺的黑暗中,那截溫潤如玉的稻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再次膨脹!玉色更加瑩潤深邃!穗上那三粒微小的穎殼,如同吹氣般迅速飽滿、圓潤,散發出愈發濃郁精純的草木靈氣!整株植株的生命光輝,在寂靜的黑夜中,如同點燃了一盞小小的玉燈!

“加速催熟”,開始了。

林風收回靈氣,閉目調息,恢復著消耗。外面,礦洞方向傳來的沉悶轟鳴漸漸平息,但那股壓抑的、如同山雨欲來的緊張氣氛,卻更加凝重。

黎明時分,當第一縷慘白的曦光艱難地穿透窩棚區上空薄薄的警戒光幕時,一個身影踏著飛劍,如同鬼魅般出現在丁字柒叁號田上空。

正是那位面容刻板的中年執事。他臉色陰沉,眼中帶著一絲疲憊和揮之不去的凝重,顯然礦洞一夜的異動讓他消耗不小。他目光銳利如鷹隼,例行公事般掃視著下方這片貧瘠的靈田。

突然,他的目光猛地一凝!牢牢鎖定了田塊邊緣!

在那一片枯黃萎靡、死氣沉沉的玉髓稻病秧子中,一株挺拔的植株鶴立雞群!

寸許長的玉色稻穗飽滿圓潤,三粒玉髓米粒如同上好的羊脂白玉雕琢而成,在熹微的晨光下,散發著溫潤內斂卻異常醒目的光澤!一股淡淡的、卻精純無比的草木靈氣,正從那稻穗上緩緩散發出來!

成熟了?!而且品質……竟然如此上乘?!

中年執事的瞳孔驟然收縮!以他的見識,自然一眼看出這絕非普通玉髓稻!其蘊含的靈氣精純度和那種溫潤如玉的質地,遠超宗門靈田里那些正常種植的下品貨色!這分明是接近中品靈植的征兆!

這怎么可能?!在這塊出了名的貧瘠廢田里?!

他的目光瞬間掃向田埂旁那個剛剛結束調息、正“掙扎”著站起身、一臉“茫然”和“疲憊”的灰衣雜役——林風。

“你!”執事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如同驚雷般在林風頭頂炸響,“這株玉髓稻,怎么回事?!”

林風身體猛地一抖,臉上瞬間布滿“惶恐”和“不知所措”,他順著執事的目光看向那株玉髓稻,眼中也“適時”地露出“難以置信”的驚愕:“這…這…小的…小的也不知道啊!昨天…昨天看它還好好的…怎么…怎么一夜之間就…就熟了?還…還長成這樣?”他結結巴巴,語無倫次,仿佛被這“奇跡”嚇傻了。

執事冰冷的眼神如同實質的刀子,在林風臉上和那株玉髓稻之間來回掃視。一個煉氣三層的雜役?催熟一株接近中品的靈植?絕無可能!難道是……礦洞異動,溢散出的某種未知能量,恰好滋養了這株稻子?就像趙大虎的死一樣,又是礦洞的“功勞”?

這個念頭在執事腦中迅速成型。比起一個雜役擁有逆天手段,這種“意外”更符合邏輯,也更……能解釋得通!畢竟礦洞深處的異變,連他都感到心悸,溢散出點特殊能量滋養一株靈植,并非不可能。

執事眼中的審視和狐疑漸漸被一種深沉的思量所取代。他看著那株玉色瑩瑩的稻穗,又看了看腳下這片依舊貧瘠不堪的靈田,一個念頭悄然滋生。

他緩緩降下飛劍,落在田埂上,距離林風不過數步之遙。強大的靈壓若有若無地籠罩著林風,聲音依舊冰冷,卻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此田,一直是你負責?”

“是…是小的負責,丁字柒叁號田?!绷诛L低著頭,聲音“惶恐”。

“照料手法,可有特殊之處?”執事追問,目光如炬。

“沒…沒有啊執事大人!”林風頭搖得像撥浪鼓,臉上是純粹的“茫然”,“小的…小的就是按規矩除草、松土…偶爾…偶爾實在看秧苗快死了,才…才敢用那點微末靈氣,給它們根部渡一點…真…真的沒有別的了!這…這肯定是老天爺開眼了…”他適時地露出一絲“劫后余生”般的慶幸和后怕。

老天爺開眼?執事心中冷笑。修仙之人,豈會信這個。但他也沒有戳破。林風的反應,符合一個底層雜役遭遇“意外之喜”的表現。

執事沉默了片刻,目光再次落在那株玉髓稻上,眼神深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熱切。接近中品的玉髓稻,雖然只有一株,價值也不菲。更重要的是,如果這塊田……真的因為靠近礦洞,受到某種未知能量輻射而變得“特殊”了呢?哪怕只是暫時的?

“此稻,品相異常,蘊含靈氣精純,已非尋常玉髓稻?!眻淌碌穆曇艋謴土吮洌瑤е蝗葜靡傻拿羁谖?,“按宗門規矩,凡靈田產出異常靈植,需上繳宗門,由靈植堂鑒定。念在此事或有外因,且你照料有功……”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林風,“此田,暫仍由你負責。接下來一個月,你需加倍用心!若再有異常產出,立刻上報!若敢私藏或懈怠……”他冷哼一聲,未盡之意帶著冰冷的殺機。

“是!是!小的明白!謝執事大人!小的定當竭盡全力!”林風臉上立刻堆滿“感激涕零”和“誠惶誠恐”,連連躬身。

執事不再多言,抬手一招。一股無形的力量托起那株玉色瑩瑩的玉髓稻,連同一小段根須包裹的泥土,穩穩落入他手中。他看都沒看林風一眼,踏上飛劍,化作一道青虹,朝著內門方向疾馳而去。

看著執事消失在天際,林風緩緩直起身。臉上那惶恐感激的表情瞬間消失,只剩下深潭般的冰冷。

成了。

用一株刻意催熟、品質“異?!钡挠袼璧?,暫時保住了這塊蘊藏秘密的靈田,并獲得了“加倍用心”的許可。雖然失去了這株稻子,但相比于田下可能存在的礦藏,這點損失微不足道。

更重要的是,執事的態度說明,他將這“異?!睔w因于礦洞異動。這為林風后續可能出現的“異?!碑a出,提供了一個完美的掩護。

林風扛起那把沾滿新舊血污和“污垢”的銹鋤頭,走向田塊中央。他需要盡快開始今天的“加倍用心”了。

鋤頭落下,翻開泥土。這一次,他的動作不再有任何遲疑和偽裝,沉穩而有力。煉氣三層的靈氣在體內奔流,淬體后的力量讓翻土變得輕松許多。

靈覺如同最精密的犁鏵,隨著鋤頭的翻動,深入泥土之下,仔細地掃描、感知著每一寸土地。目標明確——尋找那些散發著精純土靈氣波動的礦石!

很快,在靠近昨夜發現礦石的區域附近,靈覺再次捕捉到了那熟悉的沉渾波動!

他不動聲色,如同最尋常的勞作,將鋤頭落點精準地調整過去。泥土翻開,一塊約莫核桃大小、形狀不規則的暗淡土黃色碎石,混雜在黑色的腐殖質中,暴露在晨光下!

比之前發現的都要大!

林風心中微喜,動作沒有絲毫停頓,如同扒拉普通石頭般,將其連同周圍的泥土一起,隨意地堆到田埂下。

時間在枯燥而充滿期待的翻找中流逝。當正午的日頭再次變得毒辣時,林風的收獲頗豐:核桃大小的一塊,拇指指甲蓋大小的兩塊,還有幾粒綠豆大小的碎屑。

他將這些新收獲的礦石,如同收集戰利品般,用泥土掩蓋好氣息,貼身藏好。

扛著鋤頭返回窩棚區的路上,林風能明顯感覺到氣氛的壓抑。警戒陣法光幕依舊籠罩,執法弟子的身影在邊緣巡邏,目光警惕。雜役們個個噤若寒蟬,眼神躲閃,看向礦洞方向時充滿了更深的恐懼。關于“礦洞邪祟暴動”、“昨夜地龍翻身”的流言在死寂中無聲地傳播。

林風低著頭,如同所有麻木的雜役一樣,快步走向自己的窩棚。然而,就在他即將踏入窩棚區狹窄通道時,一個冰冷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

“站住。”

林風腳步一頓,緩緩轉身。只見一名穿著執法弟子青灰勁裝、面色冷峻的年輕修士正站在不遠處,目光如同鷹隼般鎖定著他,正是白日隨執事處理趙大虎尸體的其中一人。

“執事大人有令?!眻谭ǖ茏勇曇艉翢o感情,帶著公事公辦的冰冷,“礦洞異動,恐有邪祟之氣外溢。所有昨夜當值守夜、尤其是靠近過礦洞區域的雜役,需接受問詢及靈覺探查,以防邪氣侵染,危及他人?!?

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針,在林風身上掃視,尤其在林風那包扎過的手臂和蒼白的臉上停留片刻。

“你,昨夜在丁字柒叁號田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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