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峻袖口輕輕一抖,匕首落入手中。
他身體微微向前傾,雙足蓄力猛蹬地面,身體凌空射出,五步之地轉瞬即到,不等尸鬼乙反應過來,冰冷的刀鋒已經破開皮膜,切斷脊骨,斬下它的腦袋。
尸鬼乙大殘。
尸鬼乙雖然身首異處,但并未徹底死去,只是暫時失去軀體,沒有動手能力,只要給它幾息時間,它就有可能重新把腦袋接在脖子上,恢復小部分戰力。
這也是尸鬼比較難纏的地方。
如果不用氣血之力灼燒,即使把它寄附的軀體毀掉,也無法徹底殺死它們。
突如其來的凌厲殺機,驚的尸鬼甲亡魂大冒,提起手中的尸體全力橫掃出去,狠狠砸在眼前的無頭尸體身上,頓時血肉飛濺,殘肢碎屑滿屋都是。
“咚,骨碌碌。”
“小心,他在你后面?!?
就在這時,掉到地上的腦袋忽然開口說話,可惜為時已晚。
一道光芒閃過,尸鬼甲的脖子上浮現出一條漆黑的血線,腦袋旋轉大半圈,和脖子以下的部位來了個反轉,在血水的沖擊下,從支撐它的基座上緩緩滑落。
“誰,給我出來?!?
遲來的怒喝聲回蕩在地牢里,尸鬼甲的腦袋耷拉在肩膀上,由一片薄薄的人皮連著軀體,眼里滿是驚恐、憤怒,怨毒。
空氣里灰塵彌漫,草屑紛飛。
刺鼻的血腥味、尸臭味、汗臭味、尿騷味混雜在一起,足以讓人窒息。
朱峻手持匕首,緩緩從中現出身影來。
“想跑,問過我了嗎?”
說話間,朱峻身形猛然往前一躥,快速探出手掌一撈,抓住一道鬼鬼祟祟,試圖從他眼皮子底下逃走,近乎不存在的東西,立即催動體內氣血灼燒起來。
低級尸鬼拋棄軀體,遇到武者就是待宰的魚肉。
武者淬煉氣血,身上陽氣熾烈,猶如燃燒的燈火,對周圍陰冷的東西很敏感,只要距離鬼物足夠近,即使眼睛看不到,身體也能大致感應到,抓住不難。
尸鬼畏懼日光,無法長時間在日光下活動,久了必然傷及本體。
一旦失去寄附的外殼,武者的血氣同樣是它們的克星,不可抵御。
“噗嗤?!?
失去軀體,鬼物乙連開口說話都做不到,轉瞬便化作飛灰,煙消云散。
“你呢,怎么不逃?!?
處理完狡詐的鬼物乙,朱峻回過頭來,發現尸鬼甲用左手端著自己的腦袋,沒有試圖重新接上的意思,不過也對,當作他的面,除非是傻子才敢這么做。
【你斬殺一只一級尸鬼,貢獻點+2?!?
看到有兩點貢獻點入賬,朱峻心情大好,對尸鬼甲充滿期待。
蚊子再小也是肉,如何不讓人心動,若不是還有些用處,他巴不得頃刻煉化。
尸鬼甲瞪著雙眼不說話,滿是怨恨之色,朱峻冷漠道,“不要以為不說話,我就拿你沒辦法,你要明白,我現在很趕時間,沒功夫和你瞎耗。”
“首先聲明,放過你是不可能的,這點你應該清楚,不過只要你肯配合,認真回答我的問題,我可以讓你自行消解,如此,你興許還有重入輪回的機會。”
“好了,我話講完,告訴我你的決定?”
關于輪回之事,朱峻完全是忽悠對方的,這個世界是否有輪回都是兩說之事。
不過既然有妖魔,有鬼怪,有武者,那么有輪回也很正常。
尸鬼甲眼中的怨恨之色愈發濃郁,沉思片刻,終于張開滿是尸血的嘴巴。
“我憑什么相信你說的話,除非你對天發誓?!?
一只罪惡滔天的尸鬼,臨死前居然讓他發誓,開什么玩笑,說出去誰敢信。
白白浪費他的時間,果然,鬼話一句都信不得。
【你斬殺一只一級尸鬼,貢獻點+2?!?
又是兩個貢獻點入賬,朱峻的心情好了不少。
終于可以將修為提升到練皮境界了。
留著不用,過期作廢,是對自己生命的漠視。
生死相搏,勝負只在一線之間,根本沒功夫給你慢慢提升實力。
外面還有兩只負責看大門的尸鬼,提升修為正是時候,雖然剛才擊殺兩只一級尸鬼用時極短,估計不到十息,但鬧出的動靜不小,或許已驚動了對方。
為今之計,提升實力,主動出擊才是上策。
一念至此,朱峻立即清空貢獻點。
練皮(1/20)
霎時之間,彷佛全身有使不完的力氣,氣血浸潤到全身肌肉百骸,通達四極,滾燙的熔流在體內奔涌,周而復始,循環不休,對他的皮膜進行反復淬煉。
短短數息時間,彷佛經歷了數月之久,每日都在修煉之中度過。
朱峻抬起手來,發現手掌的皮膜緊實、堅韌許多,用勁握緊拳頭,肌肉凝煉,一股無比扎實的感覺涌上心頭,實力全方位超越練血的時候,掌控力大幅提升。
很顯然,他的修為戰力真的來到了練皮境界,強大的感覺油然而生。
實力大漲,是時候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朱峻撿起地上兩柄長刀比對一下,發現都是普通的鋼刀,于是選柄好的帶上,除此之外,他在兩只尸鬼身上只搜到區區三兩碎銀,真是兩只窮尸鬼。
“站住,你,你不能走?!?
前腳剛跨出鐵門,身后忽然傳來一道怯懦的叫聲,原來是他的室友們。
不等他開口說什么,又有一道奇怪莫名的聲音響起。
“你若是走了,我們怎么辦,除非,除非你帶我們一起走,不然……”
“不然怎樣?”朱峻目光如電,冷冷盯著帶頭的人,“腳在你們自己身上,走不走是你們自己的事,與本人何干,難道沒有今天的事,你們就能活。”
進來兩天,這些人對他這個同類壓根不關心,見他沒有食物,紛紛選擇遠離。
就這樣的室友,不收拾他們已經是仁至義盡,居然妄想拿言語威脅殺鬼的人。
簡直是可笑,真以為他的刀不利。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這里呆的久了,忘記了作為人類本該擁有的謙卑和理智。
說完,朱峻不再理會眾人,頭也不回的走入通道之中。
大門敞開著,走不走取決于那些人自己,經過剛才的事,他不想過多干涉,而且他現在尚且不能完全自保,哪有心思去關心一群對自己不友好的人。
很快,出口到了。
一扇鐵門封死了出去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