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箭步沖上去,指著那口黑漆漆的棺材,對幾頭“復活”的驢下令:“去!把那口棺材給我……給我頂開!”
幾頭驢像是聽懂了我的話,晃了晃腦袋,邁著僵硬的步子,朝棺材一步步走去。
“咚!”
“咚!”
“咚!”
驢頭一下接一下地撞在棺材上,發出沉悶的聲響,震得人頭皮發麻。
賀哥、蝮蛇、寸頭仨人早就嚇癱了,擠成一團,像三只受驚的王八。
錢豹和幽鼠也看傻了,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只有瘦猴,還抱著一堆寶貝,嘴里嘟囔著:“發了……發了……這回可真發了……”
我沒理他們,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口棺材。
終于,在驢頭又一次猛烈的撞擊下,棺材蓋“嘎吱”一聲,裂開了一道縫。
“有門!”我心里一喜,這下省事了。
“再來!”我繼續扯著嗓子指揮驢群。
“咚!”
又是一聲巨響,棺材蓋終于被頂開了,整個棺材都跟著顫了顫。
一股腐爛的臭味撲鼻而來,差點沒把我熏暈過去。
我趕緊捂住口鼻,往后退了幾步。
“快看!里面有啥?”錢豹這小子膽子是真大,竟然還往前湊,伸著脖子往棺材里瞅。
我也顧不上臭味了,踮起腳尖往里看。
只見棺材里躺著一具身穿錦袍的尸體,應該就是那位傳說中的太子了。
尸體已經爛得不成樣子了,只剩下一副骨頭架子,但依稀能看出他嘴里好像含著什么東西,在微弱的光線下閃著幽幽的光。
“是夜明珠!”幽鼠突然興奮地喊了一聲。
我定睛一看,果然,在尸體嘴里,有一顆雞蛋大小的珠子,通體碧綠,一看就價值連城。
“我來!”蝮蛇突然跟打了雞血似的,猛地推開擋路的驢,就要往棺材上撲。
“你給我起開!”我一把抓住蝮蛇的后脖領子,把他拎到一邊,這孫子,真當這寶貝是他家的了?
蝮蛇被我拎著脖領子,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鴨子,兩腿亂蹬,嘴里還叫喚著:“錢遠峰!你放開我!那是我的!”
“你的?”我冷笑一聲,“這墓里的東西,都是國家的!你他娘的少在這兒給我裝蒜!”
“我……”蝮蛇還想說什么,被賀哥一把捂住了嘴。
“蝮蛇,你他娘的給老子閉嘴!”賀哥瞪了蝮蛇一眼,然后轉頭沖我賠笑,“首領,您消消氣,消消氣,蝮蛇他不懂事,您別跟他一般見識。”
“哼!”我冷哼一聲,懶得跟他們廢話。
“首領,您看……這夜明珠……”賀哥搓著手,一臉諂媚地看著我,“能不能讓我們也開開眼?”
我猶豫了一下,心想這夜明珠就在這兒,也跑不了,讓他們看看也無妨,省得他們老惦記著。
我點了點頭。
我小心翼翼地從尸體嘴里把夜明珠摳出來,這玩意也不知道在死人嘴里放了多少年了,想想都覺得瘆得慌。
珠子入手冰涼,散發著柔和的光芒,把整個墓室都照亮了。
“真漂亮……”幽鼠看得眼睛都直了。
“這得值多少錢啊……”瘦猴的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行了,看也看過了,該放回去了。”我把夜明珠重新放回尸體嘴里,這玩意再值錢,咱也不能干那缺德事。
“別啊!”蝮蛇又急了,一個箭步沖上來,“首領,您再讓我摸摸唄,就一下!就一下!”
“摸你個頭!”我一腳踹在蝮蛇屁股上,這孫子真是給臉不要臉,“趕緊把棺材蓋蓋上,咱們該走了!”
“走?現在就走?”賀哥愣住了,一臉的難以置信,“那這些寶貝呢?”
“寶貝?”我指著滿地的金銀珠寶,冷笑一聲,“這些東西,誰也別想帶走!都留在這兒,等國家來人處理!”
“什么?!”
“這不行!”
“憑什么啊!”
賀哥、蝮蛇、寸頭仨人頓時炸了毛,一個個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
“就憑我是首領!”我一字一頓地說,聲音不大,但擲地有聲,“你們要是不服,現在就可以滾蛋!我錢遠峰保證,你們一分錢也別想撈著!”
仨人互相看了看,誰也沒敢再吱聲,一個個都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
我知道,他們是不敢跟我撕破臉的。
畢竟,他們還指望著我帶他們出去呢,這地底下,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行了,都別他娘的愣著了,趕緊收拾收拾,準備撤!”我揮了揮手,當先朝外走去。
錢豹、幽鼠和瘦猴趕緊跟上。
賀哥、蝮蛇、寸頭雖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乖乖跟在后面。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古人誠不欺我。
走出承天殿,我回頭看了一眼那滿地的金銀珠寶,心里五味雜陳。
這次探險,真是驚心動魄啊。
不過,總算是沒白來一趟。
至少,我明白了一個道理。
財帛動人心,但有些東西,比金錢更重要。
我長嘆一聲,邁步向前走去。“我說你們他娘的一個個都魔怔了!”
我指著錢豹的鼻子,聲音都劈叉了。
這孫子,變臉比翻書還快!
前一秒還稱兄道弟的,后一秒就為了個八字還沒一撇的夜明珠,要跟我玩命?
還有他剛才那一腳,要不是我反應快,非得給我送醫院去不可。
錢豹和幽鼠平時挺精明的,今天怎么都跟灌了迷魂湯似的?
唱雙簧?給蝮蛇、賀哥下套?
可真要這么干,好歹提前跟我打個招呼啊!
我這正百思不得其解呢,那邊更熱鬧了。
寸頭,這平時一聲不吭的悶葫蘆,竟然一腳把蝮蛇從棺槨上踹下去了。
賀哥也跟瘋了似的,揮著拳頭就往蝮蛇身上招呼。
幽虎哥也沒閑著,一個箭步竄到棺槨邊上,兩手死死摳住棺槨蓋子,使出了吃奶的勁兒,看那架勢是想把棺材蓋子給掀了。
這墨玉棺槨,死沉死沉的,憑他那小胳膊小腿的,能掀開才見鬼呢。
我腦瓜子嗡的一下,瞬間反應過來:
不對頭!
這幫人的行為,毫無邏輯可言,倒像是......被什么東西給沖了身子!
迷了心智,六親不認,逮誰跟誰急!
而且看這架勢,我也快頂不住了。
要是我也著了道,咱們幾個不得在這兒自相殘殺,最后全都得玩完?
想到這,我一個激靈,沖到驢子尸體旁,也顧不上腥不腥了。
我直接伸手在驢血里一陣猛抓,然后往臉上一通亂抹。
又扯下塊蒙驢眼的紅布,在驢血里蘸透了,捂住口鼻。
眼下這情況,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他們幾個這樣,多半是吸入了什么邪氣,或者碰了什么不該碰的玩意。
我剛才光顧著欣賞那些寶貝,還沒來得及上手摸,說不定還能頂一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