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的衣服呢?”她的聲音有些發顫,帶著哭腔,急切地問道,“趕緊把我的裝備還給我!”
我心里“咯噔”一下,像是有什么東西碎了,這才想起這茬,趕忙在周圍摸索。摸到了!我抓起她的外套,用力擰了擰,把水盡量擰干,然后遞給她。
她接過衣服,窸窸窣窣地穿了起來。我能感覺到,她穿衣服的動作很快,也很慌亂,像是在逃避什么。
過了一會兒,她突然帶著哭腔問我:“我……我的內褲呢?”
“啊?”我愣住了,大腦一片空白,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個……我……我真不知道啊,可能是……剛剛太著急了,不知道……掉哪兒去了,要不……我再……幫你找找?”
我彎下腰,手在地上摸索,希望能找到。但我知道這希望渺茫,在這種情況下,找到的幾率太小了。
“算了!”她語氣很堅決,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聲音里充滿了無奈,“找到了……估計也臟了。但是……你給我記住,這件事,這事必須爛在肚子里!一個字都不行!”
“放心,我肯定不會說的!”我連忙保證,這種又尷尬又羞恥的事,就算她不說,我也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我口袋里的照明工具去哪了?”她像是沒聽到我的話,自顧自地嘟囔著,“印象中我隨身帶了個防水型照明設備……怎么會不見了呢?”
“估計是掉進幽冥渠里了,”我分析道,“這幽冥渠的水流那么急,沖擊力那么大,別說是手電了,就是人身上的東西,能保住幾樣就不錯了。”
話音剛落,我突然感覺身上一輕,像是少了什么重要的東西。
我的挎包呢?!
我心里“咯噔”一下,瞬間涼了半截,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給攥住了。
挎包里其他東西丟了也就丟了,可那本祖傳的《林氏尋龍秘錄》還在里面呢!那可是我的命根子啊,比我的命都重要!
書里的內容,我還有好多沒來得及看完。后續還得繼續探索古墓,指望著靠它吃飯呢,缺少這份攻略我寸步難行?
我越想越著急,甚至都顧不上幽月了,急忙對她說:“幽月,你先在這兒等我一下,千萬別亂動,我的書可能落在后面了,我必須回去找找!”
“不行!”幽月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哭腔和一絲絕望,“你……你打算把我一個人丟這兒跑路?我……我害怕!這鬼地方,黑咕隆咚的,萬一……”
她沒把話說完,但我懂她話里的意思。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別說是她一個姑娘家,就是我一個大男人,也覺得心里發毛。
“這里太黑了,我……我怕你出事,”我耐著性子勸她,“你跟著我,萬一不小心掉進水里,那就真的完了。你在這兒等著,我保證,用最快的速度找到書,然后馬上回來。”
“不行,絕對不行!”她斬釘截鐵地拒絕,語氣前所未有的強硬,“要走一起走!要死……也死一塊兒!這地方太黑了,我一個人……我怕我會瘋掉!”
她的聲音,微微顫抖,帶著一絲絕望和決絕。
我心里一軟,所有的堅持瞬間土崩瓦解。一股強烈的保護欲,如同火山爆發一般,在我的胸腔里奔涌。
我不能把她一個人留在這兒。
絕不。
“那……好吧,”我妥協了,語氣也變得溫柔起來,“我帶著你。但是,你必須緊緊抓住我的胳膊,一步都不能離開我。這里實在太黑了,什么都看不見,稍有不慎就會栽進深淵。”
她沉默了幾秒鐘,像是在猶豫,也像是在權衡,最后還是輕輕地“嗯”了一聲,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
我小心地抓住她的胳膊,觸手冰涼,涼得讓我心疼。我下意識地握緊了些,希望能給她一點溫暖。
我們兩個人,就這樣在黑暗中,一步一步地往回摸索。
我一邊走,一邊扯著嗓子大聲喊叫,期待有大佬來救場。
哪怕是回個聲也好啊!
可是,除了我們自己的腳步聲、水流聲,還有我粗重的喘息聲,什么都沒有。
死一般的寂靜。
我的心情,復雜到了極點。
緊張,不安,還有一種……難以名狀的悸動。
這種感覺很奇怪,像是害怕,又像是期待。
就在這時,我的腳下,似乎碰到了什么東西。
我連忙蹲下身,仔細摸索。
是我的挎包!
我心中一陣狂喜,連忙把挎包撿起來,打開一看。
書還在!
謝天謝地!老天爺保佑!
我不死心,繼續在挎包里翻找。
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工具,甚至……還有一個手電筒!
我趕緊把手電筒拿出來,這是一個老式的、需要裝電池的手電筒。我心里燃起了一絲希望,但拆開一看,果然不出所料,里面進了不少水,黑乎乎的。
我把電池取出來,在自己身上蹭了蹭,盡量把上面的水擦干,然后又重新裝了回去。
沒反應。
我有些失望,但并沒有放棄。我又試了幾次,還是沒反應。
“咱們現在……怎么辦?”幽月的聲音,帶著一絲絕望,“我們……是不是真的要死在這里了?”
“別瞎說!”我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們暫時還算安全,這就是最大的希望。老話說得好,大難不死,必有后福!我相信,我們必定能安全脫身,一定能!”
我這話,與其說是說給幽月聽的,倒不如說是說給自己聽的。
生死存亡就看這一把,我心里一點底都沒有,希望渺茫得像是風中殘燭。
到現在為止,錢豹、幽鼠、華姐,一個都沒找到。
他們是死是活,是生是死,我根本不知道。
這種未知,最是折磨人,像是鈍刀子割肉,一點一點地消磨著人的意志。
“那……咱們現在是順著水流的方向走,還是……往回走?朝著太子墓的方向前進?”幽月又問道,聲音里充滿了迷茫。
“往回走肯定是不行了,”我搖了搖頭,雖然她看不見,“某些區域高度差能有兩層樓那么高,水流又急,咱們根本爬不上去,除非……除非咱們會飛。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順著水流的方向走,看看能不能找到出口,說不定這暗流最終通向外界,我們就有希望了。這是……唯一的希望。”
“那……華姐他們呢?”她的聲音,有些顫抖,帶著哭腔,“他們……他們不會已經……”
她沒有把話說完,但我知道她想問什么。她想問,華姐他們,是不是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