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和錢豹拿了手電和獵槍,準備出發(fā)。
華姐拉著我的胳膊,一臉擔憂。
我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吧,我有分寸。”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突然由遠及近。
緊接著,賀哥的一個手下,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
這家伙濃眉大眼的,姑且叫他虎眉子。
虎眉子滿頭大汗,臉色煞白,上氣不接下氣,話都說不利索了:
“不……不好了……賀哥……他們……掉溝里了……快……快去救人!”
我一聽,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
還以為碰上啥邪門事兒了,搞了半天就是栽溝里去了。
我連忙問:“賀哥他們……沒受傷吧?”
虎眉子搖搖頭:“沒……沒受啥傷,就是……就是爬不上來……”
沒受傷就好。
我琢磨帶條繩子就搞定了,于是和錢豹放下獵槍,找了段繩子。
臨走前,幽鼠又湊上來:“軍哥,要不……我也去?”
錢豹瞪了他一眼:“你還是留在這兒吧!”
我和錢豹跟著虎眉子,急匆匆地往回趕。
虎眉子說地方不遠。
可我們跟著他跑了很久,賀哥還是人間蒸發(fā)。
錢豹開始不耐煩了:“還有多遠啊?怎么還沒到?”
虎眉子只是說:“快了……快了……”
錢豹一邊跑,一邊罵。
又跑了一段路,還是沒見到人。
我感覺不對勁。
我猛地停下腳步,抓住虎眉子的胳膊:“這幫人究竟躲哪去了?!”
問話的同時,我用手電筒照向虎眉子的臉。
這一照,我頓時感覺一股涼氣從腳底板直竄到頭頂。
虎眉子的身后……沒有影子!
正常人,怎么可能沒有影子?
除非……他不是人!
我整個人都不好了,頭皮一陣陣發(fā)麻。
我猛地把錢豹往后一拽,連退了好幾步,死死地盯著眼前的“虎眉子”:
“你……你他媽的……到底是誰?!”“我操!”
我這一嗓子,把錢豹嚇得一哆嗦,手電筒的光柱一陣亂晃,差點沒照到我臉上去。
“你到底在跟誰對話?!”
他瞪著我,眼睛里除了疑惑,還有壓不住的驚恐:
“咋了?軍哥,你這是……看見啥不干凈的東西了?”
說著,他伸出一只手,想碰我又不敢碰,只是虛虛地在我眼前晃了晃,聲音都帶上了哭腔。
“你可別嚇我!趕緊醒醒,醒醒!”
“我沒做夢,是他有問題!”
我咬著牙,指著虎眉子,聲音發(fā)沉。
“瞧瞧他背后!用手電照!他連個影子都沒有!這玩意壓根不是人類!”
我強壓著心頭的恐懼,但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這輩子頭一回撞上這種邪門事,要說心里不打鼓,那是騙鬼呢。
錢豹平時膽子比我大,天不怕地不怕的,可這會兒也明顯慌了神。
他舉著手電,朝虎眉子身后照了照,光柱下空蕩蕩的,別說影子了,連個蟲子都沒有。
“我操……”
錢豹倒吸一口涼氣,往后退了兩步,聲音都變了調:
“你……你他媽的……是人是鬼?!”
虎眉子不說話,只是歪著腦袋,直勾勾地盯著我們。
他嘴角咧開,無聲地笑著,“嘻嘻嘻”的聲音仿佛從喉嚨深處擠出來,在這寂靜的夜里,比貓頭鷹叫還瘆人。
手電光下,他那張臉扭曲著,五官擠在一起,說不出的奸詐猥瑣,活像個紙扎的假人。
這玩意兒,他不跑,也不撲上來,就這么陰森森地笑著,比什么都嚇人。
“軍……軍哥,咋……咋辦?”
錢豹的聲音抖得厲害,上下牙直打架。
我腦子里“嗡嗡”直響,一片空白。
《林氏尋龍秘錄》里確實記載過撞鬼的事,可真遇上了,那些個咒語、法子,我一個都想不起來,全他媽還給老祖宗了。
書倒是就在挎包里,可這會兒哪有時間翻書?等我翻完,估計黃花菜都涼了。
“他們……掉坑里了!”
“他們……掉坑里了!”
虎眉子突然開口,聲音嘶啞,像是破鑼在響,每個字都像是從地底下冒出來的。
他一邊說,一邊用手指著遠處,那意思,意思是帶我們前去營救。
奇怪的是,他不攻擊我們,我反倒沒那么害怕了。
我定了定神,把心一橫,猛地舉起手,裝作要打他。
“滾犢子!”
我大吼一聲,聲震四野。
虎眉子似乎嚇了一跳,猛地轉身就跑。
他跑起來的姿勢賊他媽難看,身子一扭一扭的,活像個沒頭的蒼蠅,又像個被人提線的木偶。
要是平時,我早笑岔氣了,可現在,我只覺得一股涼氣從腳底板直竄到頭頂,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媽的,這家伙……要么是被什么臟東西附體了,要么就是……已經涼透了,這他媽就是個假的!”
錢豹臉色煞白,嘴唇哆嗦著。
他一把拽住我的胳膊,掉頭就往回走,那力氣,恨不得把我胳膊拽下來:
“我們速速返回!這鬼地方太他媽邪門了!”
我心里還惦記著賀哥他們,但又不敢再往前走,只能不甘心地回頭看了一眼虎眉子消失的方向。
“那……賀哥他們咋辦?我估摸著他們八成是出事了,兇多吉少。可不管咋說,咱總得去看看吧?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啊!”
“你他媽不要命了?!咱倆手無寸鐵的,拿什么跟那玩意兒斗?用嘴炮轟他?”
錢豹急眼了,聲音都劈了。
“先回去!把這事兒跟大家伙兒說說,再商量咋找賀哥!實在不行……就等天亮!這黑燈瞎火的,我他媽也瘆得慌,心里直突突!”
他一邊說,一邊死死地拽著我,腳下生風,恨不得飛回去。
我猛然想起大本營那邊還有兩個女人,心里咯噔一下,頓時出了一身冷汗。
這要是那些邪祟玩意兒去找她們,那可就全完了!一個都跑不了!
“快!趕緊回去!”
我一想到這,也顧不上那么多了,撒腿就跑,比兔子還快。
我怕再碰上鬼打墻,就讓錢豹拉著我的手。
錢豹一個大老爺們,讓我這樣一提醒,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別扭得不行,但還是緊緊抓住了我的手,比抓他媳婦還緊。
我倆一路狂奔,大氣都不敢喘,可跑了老半天,還是沒看到大本營的影子,周圍黑黢黢的,啥也看不清。
我和錢豹急了,扯著嗓子大喊,可除了我們自己的回聲,什么動靜也沒有,連個鳥叫聲都沒有。
“我操!咱倆這是……真他媽撞上鬼打墻了?出不去了?”
錢豹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臉的絕望,聲音都帶上了哭腔。
看著錢豹那副慫樣,我反倒來了精神,氣不打一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