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也犯嘀咕:這胖璇怎么回事,咋就對那柳烈的唯命是從呢?
之前她被錢豹救了,跑去柳烈的那里尋求安慰,結果人家壓根不待見她,就差指著鼻子罵她了。
按說吃一塹長一智,她咋還這么死心塌地?
倆人頂多算個同學,關系再好點也就是個閨蜜,這也不至于啥都聽人家的啊。照這架勢,搞不好哪天柳烈把她賣了,她還得樂呵呵地幫人家數錢呢。
這都什么事!
不過,這次的事兒也算給我提了個醒。
事后,我特意讓陳教授帶著他的考古隊挪遠點。
我尋思著,保持個二十來米的距離,大家面子上都過得去,真有啥突發情況,我們也能有個反應時間。
等他們扎好營,走遠了,我們幾個也開了個小會。
“現在他們斷糧了,”我清了清嗓子,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嚴肅些,“肯定會變著法兒地來找咱們‘化緣’。這事兒咱得重視起來,一個處理不好,真可能鬧出人命。”
錢豹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真要死人,那也是他們的人先死。咱們這邊都是身強力壯的大小伙子,手里還有家伙。他們那邊不是老的就是女的,真要動起手來,咱們還按不住他們?”
他一邊說,一邊還比劃了一個手勢,仿佛下一秒就要沖上去干架似的。
明著干咱們肯定不怵他們,就怕他們玩陰的。
我心想:就像剛才,胖璇要是沒偷東西,而是直接拿刀抹了瘦猴的脖子... ...
想到這,我不禁打了個寒顫。
“瘦猴,你過來,”我朝他招了招手,等他走到我跟前,我壓低聲音說,“你小子給我小心點,別整天嬉皮笑臉的。真把他們逼急了,餓瘋了渴瘋了,他們什么事都干得出來的!”
瘦猴立馬斜了我一眼,脖子一縮:“我說兄弟,你就不能盼我點好?聽你這話,我這脖子都涼颼颼的。”
“你別以為我在這跟你扯犢子呢!”我一臉嚴肅地說。
幽虎哥顯然還沒把這事兒當回事,他輕蔑地往考古隊那邊掃了一眼:“我看他們一個個文縐縐的,殺只雞都費勁,還敢殺人?頂多過來跟咱們搶點吃的,殺人還不至于吧?”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咱必須得防著點。”我這話也不只是說給幽虎哥聽的,更是說給在場的所有人聽的。
華姐一如既往地支持我的看法,斬釘截鐵地說:“聽遠峰的準沒錯,他啥時候出過岔子?直覺比誰都強。”
瘦猴突然提高了音量,語氣中帶著一絲焦躁:“那既然要防著他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走了算了!帶著他們干啥,凈給自己找麻煩!”
我笑了,這家伙還是沒理解我的意思。
“他們現在也沒做什么過分的事,咱們不能直接把人給甩了,”我解釋道,“先觀察觀察,真要有啥不對勁的苗頭,咱立刻就撤。”
“那還有必要去找沙童嗎?”瘦猴追問道,眉頭緊鎖,似乎還在為之前的事耿耿于懷,“沙童肯定完蛋了,咱們去了也白跑一趟,還浪費時間。”
“現在不是找誰的問題,是咱們得趕緊離開這鬼地方。”我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語氣低沉,“先找到綠洲,還是先找到木塔,或者直接走出沙漠,這都得看老天爺的意思了。總之,不能再在沙漠里瞎轉了,再轉下去,咱都得玩完。”
錢豹突然插了一句:“你說,這黑云這么邪門,月牙湖綠洲會不會也遭殃了?里面的人會不會……”
他這么一說,我心里也有些沒底了。
“不好說。”我嘆了口氣。
“這黑云到底是個啥玩意兒弄出來的?”錢豹的聲音里充滿了困惑,“它這么折騰,圖個啥呢?”
我搖了搖頭:“誰知道呢,現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隨機應變了。”
正說著,陳教授和路柔柔朝我們走了過來,我趕緊使了個眼色,示意大家先別說話。
他倆走近了,臉上都堆著笑。
“幽褚啊,實在不好意思,”陳教授率先開口,語氣那叫一個誠懇,“胖璇那孩子年輕不懂事,給你們添麻煩了。我代她向你們道個歉。”
路柔柔也趕緊附和:“是啊,我們回去一定好好教育她。”
賠禮道歉之后,陳教授搓著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幽褚啊,咱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現在又一起在這沙漠里掙命,緣分不淺啊。”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用詞,“我想說,大家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要是遇到啥難處,能不能互相拉一把?”
瘦猴一聽這話,立馬就不樂意了,直接打斷了陳教授的話:“有話直說,別繞彎子!不就是想讓我們幫忙嗎?還扯上緣分了,虛不虛偽啊?”
我瞪了瘦猴一眼,示意他少說兩句,然后轉頭問陳教授:“陳教授,您有什么需要我們幫忙的,盡管說。”
陳教授面露難色,但還是硬著頭皮說:“是這么回事,我們幾個商量了一下,沒吃的肯定不行,所以……”
錢豹一聽這話,立馬警覺起來,直接打斷了陳教授的話:“等等!想找我們要吃的?門兒都沒有!就算你們拿金子來換,也不行!”
“不不不,你們誤會了!”陳教授連連擺手,急忙解釋,“我不是來要吃的,我是想說,我們打算晚上殺一頭駱駝充饑。可是,隊里都是些學生,那個攝影師年紀雖然大點,可也沒殺過駱駝啊。我擔心他們到時候控制不住駱駝,萬一讓駱駝給跑了,那可就麻煩了。所以,想請你們幫個忙……”
錢豹斬釘截鐵地回絕:“不行!殺駱駝可是個力氣活,我們幫了忙,體力消耗太大,回頭還得吃更多的東西補回來。你們還是自己想轍吧!”
陳教授一聽,趕緊說:“我可以分給你們一些駱駝肉作為補償。”
“這還差不多。”瘦猴一聽有肉吃,立馬來了精神,“這事兒可以考慮。”
“考慮個啥?”錢豹瞪了瘦猴一眼,“你真以為自己賺了?咱們要是幫了他們,吃了他們的駱駝肉。等咱們殺駱駝的時候,他們肯定也來幫忙,到時候再跟咱們要肉,你給還是不給?”
瘦猴一聽,眉頭擰成了個疙瘩,估計是覺得錢豹說的有道理,立刻變了臉色,對陳教授說:“我說你這老頭,算盤打得挺精啊!想空手套白狼?沒門!趕緊走吧,我們可沒工夫幫你殺駱駝。”
陳教授急得直搓手:“哎呀,你們真是誤會我了,我可沒這么想。要不這樣,你們就幫個小忙,不用你們動手殺駱駝,開一槍,就開一槍把駱駝打死就行,這總不費什么力氣吧?”
他頓了頓,見我們沒說話,又補充道:“這樣吧,事成之后,我私人掏腰包,給你們弄點酒喝!這沙漠里天寒地凍的,喝點酒暖暖身子也是好的。”
陳教授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而且還主動提出給酒,我再拒絕就顯得太不通人情了。
“行吧,”我點了點頭,“到時候我幫你們開一槍,剩下的你們自己處理。”
“哎呀,那真是太感謝了,幽褚同志,你真是個大好人吶!我老秦祝你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陳教授激動得握著我的手,一個勁兒地道謝。
“那我們呢?就他一個人是好人?”錢豹在一旁陰陽怪氣地說道。
瘦猴也跟著起哄:“就是,合著我們都成壞人了?”
陳教授老臉一紅,尷尬地笑了笑:“都是好人,都是好人。”
至于啥時候宰駱駝,陳教授說等晚上安頓下來再說,要不然下午還得趕路,宰了駱駝也來不及處理。
等陳教授和路柔柔離開后,瘦猴砸吧砸吧嘴,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你們說,駱駝肉到底啥味兒啊?我都有點迫不及待想嘗嘗了。”
錢豹翻了個白眼:“我之前問過沙童,他說駱駝肉有一股子怪味,而且肉質很柴,一點都不好吃。我是沒啥興趣。”
“萬一我覺得好吃呢?”瘦猴反駁道。
“那你到時候自己去要,反正我不吃。”錢豹擺了擺手,一副不感興趣的樣子。
“對了,遠峰,”華姐突然看向我,神情有些凝重,“你說,那個叫魘魘的蟲子,會不會也跑到駱駝身上去了?要是駱駝身上也有,那咱們吃駱駝肉的時候可得小心點。”
她這么一說,我心里也“咯噔”一下。是啊,萬一那蟲子不挑食,駱駝肉里也有,那可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