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門，就看到一個中年男人也走了進來，滿臉愁容，似乎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他時不時地往外張望，目光停留在張辰的玄車上。

見餐館里只有張辰和遠嬈一桌客人，他跟老柜點了幾個菜后，便湊了過來。

“外面那輛車，是你們的吧？”

他開門見山。

張辰點點頭，一臉疑惑地看著他。

“你們是……殯儀館的？”

男人試探著問道。

開玄車的，除了殯儀館的工作人員，還能有誰？

“咱們跟殯儀館沒關系。”

張辰連忙擺手，挺直了腰板，

“其實，我在直播圈混。”

他得意地報上了自己的ID。

男人掏出手機，飛快地搜索起來，臉上的表情不斷變化，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

突然，他抬起頭，看著張辰：

“你真是主播啊？還挺有名……那個，你接……推廣嗎？”

“推廣？”

張辰眼前一亮。

機會來了！

流量變現，指日可待！

做直播，最大的收入來源，可不是粉絲的打賞，而是接推廣、帶貨，也就是所謂的“恰飯”。

“請問，是哪方面的？”

張辰努力壓抑著內心的激動，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一些。

男人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張辰，語氣中帶著一絲難以啟齒的尷尬：

“火……火葬場……”“火葬場……”

張辰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僵硬得像塊石頭。

他心頭一緊：

不會吧？

最近運氣這么差？

好不容易等來個商務合作，結果是火葬場推廣？

這業務……也太偏門了吧！

簡直比他直播間還陰間！

張辰的目光，落在那張名片上，仿佛要把它盯出一個洞來。

翠峰市青山縣殯儀館火化車間主任——李主任。

火化車間……

張辰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光是這幾個字，就讓他感覺周圍的空氣都下降了好幾度。

“李主任，您……您可能誤會了，”

看到張辰那副見了鬼的表情，李主任連忙擺手解釋，

“您放心，價錢方面，絕對讓您滿意！”

他以為張辰是嫌錢少，趕緊補充道。

“李主任，真不是錢的事。”

張辰回過神來，強壓下拔腿就跑的沖動。

他雖然是靈異探險主播，平時直播也喜歡搞些神神鬼鬼的東西。

但一直以來，他都堅稱自己是在傳播科學、破除迷信。

這要是接了火葬場的推廣……

張辰簡直不敢想象直播間的彈幕會是什么樣的。

粉絲們還不得把他噴成篩子？

說他恰爛錢都是輕的，

怕不是要說他恰陰間飯，

直接移民陰間了！

想到這，張辰額頭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他委婉地說：

“李主任，這推廣……我怕是愛莫能助啊。”

“王先生，您誤會了，真不是讓您推廣火化業務……”

李主任一聽這話，更著急了，

“我們火葬場，哪還需要推廣那個啊！”

“那是……骨灰盒？墓地？還是喪葬一條龍？”

張辰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試探著問。

這些業務，聽起來似乎比直接推廣火化……稍微陽間一點點。

至少，還沒超出人類的范疇。

“啊？”

李主任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張辰對殯葬行業這么熟悉，

然后苦笑著說，

“您說的這些，我們倒都有……不過，真不是這些。”

張辰這下徹底迷糊了。

不是推銷產品，

那還能是……？

他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強烈的不安，

聲音都有些發抖：

“李主任，您……您就直說吧，

該不會……你們火葬場，最近……鬧鬼了吧？”

“哎呦！王先生，您真是料事如神啊！”

李主任一拍大腿，

仿佛看到了救星，

“不瞞您說，最近這事兒，

愁得我覺都睡不著，頭發一把一把地掉！”

“還真是鬧鬼！”

張辰一聽，眼睛卻“唰”地一下亮了。

這可真是想睡覺就有人送枕頭！

新項目，這不就主動找上門來了嘛！

雖然給火葬場帶貨，確實有點……影響他“靈異探險一哥”的形象。

但要是直播揭秘靈異事件，

那性質可就大不一樣了！

火葬場、太平間、墓地……

這些地方，天生就帶著神秘色彩，

各種鬼故事、都市傳說數不勝數，

簡直就是絕佳的直播素材啊！

張辰早就想找個機會，

在這些地方給粉絲們好好上一課，

告訴他們什么叫科學，什么叫迷信。

還有什么地方，

比火葬場更適合證明“這世上根本就沒有鬼”呢？

想到這里，張辰的心情瞬間來了個三百六十度大轉彎。

他躍躍欲試，

恨不得現在就扛起攝像機，殺進火葬場，

來一場“午夜驚魂”！

“李主任，您快跟我說說，

火葬場到底出什么事了？”

張辰的好奇心被完全點燃，

語氣也變得急不可耐。

“哎呀，王先生，您別急。”

李主任擺了擺手，示意張辰冷靜。

他環顧四周，

壓低了聲音說：

“這事兒啊，三言兩語說不清楚。

咱們還是先找個地方坐下來，

邊吃邊聊，

今天這頓，我請客！”

“這……多不好意思啊。”

張辰嘴上客套著，

心里卻想：

這李主任還挺會來事兒。

“沒事沒事，

應該的，

畢竟是有求于您嘛。”

李主任笑呵呵地招呼著，

一臉熱情。

說話間，服務員開始上菜了。

張辰之前點的那些菜，

陸續端了上來，

擺了滿滿一桌。

李主任看著滿桌子的菜，

表情有些僵硬。

他偷偷看了張辰一眼，心想：

這小伙子，看著挺單薄的，

點菜倒是挺實在……

真是……一點兒也不見外。

不過，

大部分菜都進了遠嬈的肚子。

她抱著個比她腦袋還大的飯碗，

大口大口地吃著，

那架勢，

好像八百年沒吃過飯一樣。

“小姑娘，你這是……幾天沒吃飯了？”

李主任實在忍不住了，

好奇地問了一句。

他一邊問，一邊拿紙巾擦了擦額頭的汗。

遠嬈嘴里塞滿了飯菜，

支支吾吾道：

“答殊，逆雜質盜徳？”

李主任聽得一頭霧水，

完全不知道她在說什么。

“咳咳，李主任，您別管她，

她吃飯的時候就這樣，不愛說話。”

張辰趕緊出來打圓場，

“咱們還是邊吃邊說正事吧。

您那邊，到底是什么情況？”

李主任收回目光，嘆了口氣，

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起來，

變得嚴肅起來。

“這事兒啊，一言難盡，

還得從一個月前說起……”

這陰森之處，

光是聽著就讓人覺得壓抑，

更別提火葬場了，

簡直就是陰氣聚集地。

工資再高，

也沒多少人愿意來這兒上班。

李主任當年也是機緣巧合，

一腳踏進了這個行業，

沒想到一干就是快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