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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西靈

  • 皇弟
  • 則慕
  • 4004字
  • 2025-06-24 14:14:38

驚嚇過度外加風吹雨淋,容常曦又病了。

她終于深刻地意識到一個事實:容景謙真的是自己的克星,災難,瘟神。

第一回為了推他下水自己落水去了半條命,第二次不讓他扶自己摔了個底朝天,第三次跟他去衡玉園又臥床不起——還不能讓父皇知道。

西靈山之行近在眉睫,容常曦已想好了一個萬無一失的法子,絕對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讓容景謙去死,但如果她不能去西靈山,那就什么都沒有了,之后也不曉得何時才能有這么好的機會。

還有明泰殿被翻了個底朝天,那個碎蓮紋的玉鐲子也沒找著,容常曦越想越是氣悶,整日伏在床邊咳的要死不活,尤笑等人擔憂不已,卻又不敢忤她的意思——何況,容常曦自己一個人外出又回來便染上病,這要追究起來,這群沒跟她出去的下人一個也落不著好,只能天天給最討厭苦味的小公主想方設法地灌藥,容常曦喝的眼淚直淌,心里頭將容景謙罵了九九八十一遍。

去西靈山的前一日,容常曦還微微有些發熱,但已勉強能止住咳嗽,不至于在皇帝面前露餡,她是概不見客的,尤笑卻說三皇子求見,容常曦只好允了。

容景思顯是才從御書房過來,身后跟著內監江永,他穿的比平日里正式一些,一身墨藍長袍顯得他風姿倜儻,容常曦燒的暈暈乎乎,想到上輩子容景思要娶皇妃,問容常曦喜歡哪個,容常曦哪個也不喜歡,央著容景思一輩子也不要娶旁的女人,永遠只當自己的三哥。

容景思哭笑不得地應下,后來卻還是娶了姚家嫡女姚筱音,這姚筱音乃是元皇后的侄女,建極殿大學士姚蘊獨女。若論起來,容常曦也要喊她一聲表姐,當然,容常曦是絕沒喊過的,她對姚筱音就沒什么好臉色,即便對方總是言笑晏晏地對她示好。

容常曦想的頭痛,懨懨地拍了拍床邊,他會意地在床邊坐下,伸手輕輕摸了摸容常曦額頭,不由得皺眉:“常曦,你腦袋熱的厲害。”

“死不了。”病著的人就是愛撒嬌,容常曦索性蠕動著枕在他腿上,甕聲甕氣地道,“西靈山我一定要去。”

容景思的聲音有些嚴肅:“常曦,你為何會同容景謙去衡玉園?還將自己弄成這樣。”

容常曦心里一跳,忽然想起這宮里當真是沒什么秘密的,她眨著眼看著容景思,忽然想到什么:“珍妃是怎么死的?”

容景思一愣,道:“難產而亡。”

“真的嗎?”

“否則呢?”容景思反問。

容常曦困惑地搖了搖頭,容景思似乎也對珍妃的話題不感興趣,擔憂地道:“你明知他對你有惡意。”

“三皇兄,我只是太過好奇,二皇兄究竟干什么了……”

“那你知道他做什么了嗎?”

容景思低頭望著她,顯然,他什么都清楚。

容常曦點點頭,又搖搖頭。

“笨。”容景思無奈地摸了摸她腦袋,“有些事,不知道為好。”

“可二皇兄,看起來不像那樣的人……”

“二皇兄如何,我不好多說,只是常曦你得記住,知人知面不知心,現在有父皇護著你,有我護著你,等到了十六七歲,你嫁了人,那該怎么辦?不可總以自己的想法,隨意給人下定論。”

容常曦心說上輩子我二十歲都沒嫁出去,這個你不必擔心……

容景思見容常曦一臉恍惚,說今天日頭不錯,她整日悶著也不好,明日就要動身了,總得出去適應一下,容常曦賴在床上哼哼唧唧的,容景思索性背著她往外走。

容景思也不過十四歲,身形卻比容常曦高大不少,他穩穩地背著容常曦,尤笑等人不敢驚擾,遠遠地跟在后頭,歩輦也跟著,以防容景思太過勞累。

外頭陽光確實不錯,無私地照在紫禁城每一寸土地,每一株花草上,似是要慷慨地宣布,自前幾日的狂風暴雨褪去后,春日正式來到,容常曦伏在容景思肩頭,被暖洋洋的日頭照的越發困乏了,容景思也并不講話,一路帶著她來到御花園。

淡淡的花香味在周身縈繞,容常曦瞇著眼睛也都不由得揚起嘴角,只覺得病都好了三分,容景思卻忽然停下了腳步。

容常曦在一晃一晃的猶如置身小舟的錯覺中回過神來,微微睜眼,卻見不遠處,容景謙正推著一個坐在輪椅之中的人,正在御花園里散著步。他身形有些瘦弱,推著那個輪椅倒也不顯得多吃力。

像是感受到這邊的視線,容景謙停下腳步看過來,輪椅中那人也同樣側過頭,容常曦瞇起眼睛,才發現輪椅中的人是自己許久沒有見到的四皇子容景睿,上回見他……那還是上輩子。

四皇子生的也頗為周正,他這時并沒有自己印象中那般蒼白到嚇人,只是看起來依然孱弱,嘴唇上也沒有什么血色,他有些困惑地看著容景思容常曦,又回頭對容景謙說了什么,容景謙搖搖頭,推著他向這邊走來。

到了跟前,容景睿道:“三皇兄,二皇妹。”

容景謙也道:“三皇兄,二皇姐。”

兩個人的聲音都很輕,聽著有氣無力的,容景思道:“景謙,你明日不是要去西靈山了么?一切都準備好了?”

容景謙道:“已準備好了。”

容景睿咳了一聲,道:“是我念著景謙要外出,故而讓他在出發之前,來推我散散步。”

倒是一副很擔心容景謙被責罰的模樣。

容常曦迷迷糊糊地想,原來四皇兄和容景謙關系那樣好?

她對四皇子實在沒太多印象,上輩子四皇子去世的時候,自己大約還是有些難過的,那時容景謙表現的很悲傷嗎?不對,容景謙那時候應該在外打仗呢……后來他回京,似乎也只光顧著找自己麻煩了,根本沒理會四皇子死去的事情嘛,現在裝的兄友弟恭的,虛偽。

容景思嗯了一聲,沒再糾結此事,容景睿又道:“常曦面色怎么這么差?是否受了驚嚇,又寒氣入體?”

容常曦一愣,沒料到容景睿一眼就看出自己病癥所在,連把脈都不必,容景思也有些驚訝:“景睿的醫術越發精進了。”

容景睿苦笑:“久病成醫罷了……咳,常曦這樣,最好別去西靈山,否則舟車勞頓……”

容常曦一個激靈,大聲道:“不行!我一定要去!”

容景睿雖然幾乎與世隔絕,卻也是曉得這個妹妹是多胡鬧的,容景思也無奈地對他搖了搖頭,容景睿溫和地道:“我那有我自己制的藥丸,常曦你可帶著。雖不能藥到病除,卻能穩定病情,最重要的是,這一路上可以好好休息,不會不舒服。我之前自己用過,十分有效。”

“多謝四皇兄。”容常曦道。

“不必謝我,待景謙送我回殿,我便將藥丸交予他,反正這回去西靈山,是你們兩人一道去。”

容常曦看向容景謙,對方也在看她,兩人的目光短暫地交錯,容景謙看起來并不在意容常曦被自己害成了現在這個鬼樣子,容常曦頓時有點來火,道:“給他?我怕他會換成別的東西!”

容景睿微訝:“常曦,景謙十分和善,怎會——”

“——那藥丸我交給隨行太醫便是,太醫驗了沒問題,再給皇姐服用。”

他也不為自己辯解,直接提出解決方案。

容景睿似是真的不知道容景謙和容常曦那些恩恩怨怨,愣了半響,才明白過來似的,恨為難地低下頭:“好……”

容常曦對這個早逝的四皇兄是沒有任何意見的,甚至頗為同情,可這么一來,倒像是容常曦在欺負他們兩個一般,故而不由得有些煩躁,覺得容景謙真是討厭鬼,輕輕拍了拍容景思的肩膀:“三皇兄,我累了,我要回去休息!”

容景思點點頭,背著她回了昭陽宮,又交代了幾句,無非是讓她一定離容景謙遠一些,不要擅自行動——容常曦病成這樣,還堅持要去西靈山,容景思怎么也看出了不對勁。

他說自己目前看來,容景謙并不打算要真的害容常曦,但防人之心不可無,等他們從西靈山回來,自己已想到一個法子,或許可以讓容景謙暫時離宮。

容常曦敷衍地應著,心說容景謙根本就是打不死的蟲,暫時離宮又怎樣,再回來指不定變成什么樣子了呢,就跟上一世一般。

第二日,容常曦讓尤笑給自己在臉上撲了脂粉,讓臉色看起來好一些,又強忍著要咳嗽的想法,勉強糊弄過了皇帝,實則皇帝也早知曉容常曦染了風寒,但見她癥狀不重,又實在想去,便也只能睜一只眼閉只眼,否則被她一鬧,耽誤了春祭才讓人頭痛。

出發前隨行的吳太醫找到容常曦,將一個瓷瓶遞給容常曦,說是四皇子交付她的安神丸,自己已反復檢驗,沒有任何問題,且確實有穩定病情,助眠的效果——這一路顛簸,睡過去總好過熬過去,容常曦其實也并不覺得容景謙會膽大包天到換藥謀害自己,當時那么說,只不過是心里頭憋著氣,聽吳太醫這么說,便立刻接了過來。

容常曦才上馬車,服了粒藥丸,外邊便傳來一點喧鬧聲,她厭煩地掀簾一看,卻見是一小隊人走了過來,為首那人器宇軒昂,留著長須,是中極殿大學士華誠筆,他身后跟著一個永遠一襲白衣的男兒,卻正是容常曦朝思暮想的華君遠。

十一歲的華君遠,上輩子容常曦是不曾見過的,卻還是一眼認了出來,他這時候個子不如后來那般高,眉目帥氣之余,有些稚嫩,卻已是身姿清朗,如一株蓄勢待發的苗兒,很快就要成長為頂天立地的楊樹。

華誠筆帶著華君遠向皇上行禮,父子兩人看起來都極有氣度。

華誠筆,容常曦是知道一些的,他昔年剛正不阿,遭人排擠,一介文官,竟被趕去了青州,那時邊塞動蕩遠勝如今,青州更不似如今繁華,與大同宣府之間,只有一個易守難攻的天險藍山口,但仍有小股不怕死的胡達強盜一路來到青州劫掠,青州乃是極其荒涼之地,華誠筆卻是熬出了頭,一路升遷,最終回京,深得皇上重用。

華君遠正是華誠筆在青州時所得的孩子,故而名叫華君遠,是華誠筆當時感慨自己離君上甚遠,滿腔抱負無處抒發。

皇上大約是說了什么,華君遠笑著答了幾句,便要往后走,容常曦的目光癡癡地追隨著,卻見容景謙忽從不遠處的馬車里探了個腦袋出來,道:“華公子可與我同乘。”

容常曦:“……”

華君遠也很驚訝一般,回頭看了一眼父親與皇帝,皇帝頷首,華君遠便拱拱手,上了這個全然不熟悉的七皇子的馬車。

簾幕放下,馬車里的一切便都看不見了。

容常曦撫著胸口,氣的幾乎要吐血,加之那藥丸的藥效似乎要發作了,她腦袋暈乎乎的:“尤笑!那是誰?他們怎么會來?”

尤笑坐在容常曦身邊替她揉著腦袋:“回殿下,那似乎是華大學士和華二公子,要一道去西靈山呢。”

容常曦又是開心,又是迷茫:“怎么會?”

尤笑以為她不開心了,小心道:“二皇子忽然被罰,想來皇上覺得換其他皇子也不適合,恰好華大人本就要隨圣駕去西靈山,皇上便讓華大人帶華公子來。可惜華大公子身子不適,在家調養著,便將二公子帶來了。”

容常曦說:“你們怎么不告訴我?!”

實際上,若來的是其他人,這樣的事情若說與容常曦聽,她只會皺眉說這點事也要告訴本宮?

尤笑很習慣容常曦的喜怒無常,只道:“若殿下不喜歡……”

后頭的話,容常曦就聽不真切了,她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心說,不喜歡?

自己怎么會不喜歡呢!她喜歡,且歡喜的要命!

上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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