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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核心班底(1)

幾天后,一場肅穆而沉重的葬禮在村后山坡舉行。埋葬的是在之前土匪襲擊中不幸遇難的幾位村民。新墳前,青石村的老老少少沉默佇立,空氣中彌漫著悲傷和對未來的深深憂慮。豐收的喜悅早已被現實的殘酷沖散。

趙老栓佝僂著身子,站在最前面,溝壑縱橫的臉上老淚縱橫。他顫巍巍地拿起一捧新土,撒在墳塋上,聲音嘶啞得如同破鑼:“老兄弟們…走好啊…是老漢我沒用,沒護住你們…咱青石村,苦啊…”悲愴的哭聲在寒風中彌漫開來,女人們壓抑的啜泣,孩子們驚恐的眼神,男人們緊握的拳頭和眼中的血絲,構成了一幅絕望而壓抑的圖景。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分開人群,緩緩走到了趙老栓身邊。是林默。他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拿起鐵鍬,用力地將冰冷的泥土鏟起,一鍬,又一鍬,覆蓋在新墳之上。他的動作沉穩而有力,帶著一種無聲的承諾和力量。

埋葬了逝者,趙老栓仿佛用盡了最后一絲力氣,被二牛攙扶著回到他那間同樣破舊、卻掛著幾幅早已褪色祖先畫像的屋子。屋子里彌漫著陳年的塵土和草藥味。昏黃的油燈下,趙老栓枯坐良久,渾濁的眼睛望著那幾張模糊的畫像,最終,他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顫巍巍地站起身,走到一個布滿蛛網的破舊木箱前。

他摸索了半天,從箱底最深處,掏出一個用油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扁平小包。油布已經發黑發脆,顯然年代久遠。他小心翼翼地一層層揭開,最終,露出了一張泛黃、邊緣磨損、卻依舊堅韌的羊皮紙。

“林先生…”趙老栓的聲音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莊重和托付,他將那張羊皮紙雙手捧到林默面前,“這是…青石村的‘根’…是老祖宗們開荒拓土,從官府手里換來的…地契文書。上面蓋著官印,畫著咱們村子的邊界…雖然…雖然現在這世道,官府的印信不如土匪的刀好使,但…但這上面,有祖宗的血汗,有青石村的魂!”

林默心頭一震。他明白這張看似脆弱的地契在宗法社會意味著什么——這是青石村存在的法理依據,是村民們心中最后的“根”與“名分”!趙老栓將此物交給他,其意義遠超信任,這是將整個青石村的過去、現在和未來,都托付到了他的手上!

“栓叔,這…”林默沒有立刻去接,他知道這份量有多重。

“拿著!”趙老栓不由分說,將地契塞進林默手中,枯瘦的手緊緊握住林默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渾濁的眼中閃爍著近乎偏執的光芒,“老漢我活了六十多年,眼瞅著村子一天天爛下去,人一天天死絕…是你!是你林默!帶來了水,帶來了糧,帶著大伙兒筑起了能擋土匪的墻!這村子,不能散!這‘根’,不能斷!交給你,老漢我…死也瞑目了!從今往后,青石村,你林默說了算!誰敢不服,老漢我第一個不答應!”

沉重的羊皮紙帶著趙老栓手心的汗漬和溫度,沉甸甸地壓在林默掌心。他看著眼前這位風燭殘年、卻將最后信念寄托于己身的老人,一種前所未有的責任感和使命感洶涌而來。他不再僅僅是一個尋求自保的穿越者,他成了青石村真正意義上的“主心骨”。

“好。”林默深吸一口氣,反手緊緊握住趙老栓冰涼粗糙的手,眼神銳利而堅定,“只要我林默在一天,青石村,就在一天!這根,誰也斷不了!”

地契交接,如同無聲的加冕。消息很快在村中傳開,村民們看向林默的目光,除了之前的敬畏和感激,更多了一層發自內心的認同與歸屬。他不再是“外來的林先生”,而是真正被老村長和祖宗“認可”的青石村守護者。

但這還不夠。林默需要更鋒利的“矛”和更靈巧的“手”。

他的目光,首先投向了村西頭那個獨來獨往的身影——趙鐵柱。

趙鐵柱是村里唯一的獵戶,三十出頭的年紀,身材并不算特別魁梧,卻異常精悍結實,像一根繃緊的弓弦。他沉默寡言,眼神銳利如鷹,常年獨自在危機四伏的山林中與野獸搏殺,練就了一身驚人的膽魄、敏捷和一手百步穿楊的箭術。上次土匪來襲,正是他隱藏在土墻后,用那張簡陋的硬木弓,射出了那扭轉戰局的第一支冷箭!精準、狠辣、一擊致命!

然而,趙鐵柱對村里的事務一向疏離。他習慣獨處,對筑墻修渠之類的集體勞作也興趣缺缺,只專注于自己的獵場。他尊重林默帶來的改變,但那份尊重中帶著明顯的距離感。

林默找到趙鐵柱時,他正在擦拭他那張寶貝似的硬木弓。弓身被摩挲得油亮,弓弦緊繃。

“鐵柱哥,”林默開門見山,將一張新畫的圖紙鋪在趙鐵柱面前簡陋的木桌上,“看看這個。”

圖紙上畫著一把結構復雜、線條流暢的弩。弩臂采用了多層疊加的竹片設計,弓弦是更粗更韌的牛筋,關鍵的弩機和望山(瞄準具)部分標注得尤為精細,甚至還有一個小小的絞盤裝置用于上弦。旁邊還畫著幾種不同用途的箭矢:破甲的三棱錐、殺傷范圍大的月牙鏟、還有尾部帶倒刺的獵箭。

趙鐵柱的目光瞬間被圖紙牢牢吸住!他粗糙的手指無意識地劃過那些精妙的結構線,呼吸都變得粗重起來。作為一個頂尖的獵手,他一眼就看出這張圖紙上的武器,威力遠超他手中這張簡陋的木弓!精準度、射程、殺傷力,都將有質的飛躍!

“這…能造出來?”趙鐵柱的聲音有些干澀,眼神第一次如此灼熱地看向林默。

“能。”林默斬釘截鐵,“材料村里有,竹、牛筋、硬木。最難的是弩機和絞盤的鐵件…但劉鐵匠那里,我們能想辦法。有了它,”林默的手指重重地點在圖紙上,“你一個人,守住一個棱角。五十步內,土匪的皮甲如同紙糊。一百步,也能取其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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