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操盤手劉義符
- 我爹是劉裕,再續漢人骨
- 騎豬勇士灬
- 2065字
- 2025-07-01 19:57:49
劉義符繼續道:“散播兩個關鍵消息:
第一,長安要大興土木!重修被水淹的城墻,規模浩大!疏通淤塞多年的河道,工程同樣巨大!需要征調數萬民夫(流民)!工期漫長,至少持續大半年!
第二,強調關中糧食缺口巨大,流民涌入加劇了消耗,本地存糧即將耗盡!
把糧價炒上去!炒得越高越好!要讓靠近關中的那些州郡,尤其是南陽、襄陽一帶的糧商都聽到風聲——關中長安,糧食價比黃金!現在運糧過去,能賺十倍暴利!”
王修聽得心潮起伏,又帶著一絲恐懼:“此計……甚險!但確實可能奏效。利用工程制造巨大的糧食需求假象,再用人為炒作放大恐慌和暴利預期,誘使晉國糧商冒險運糧入關。只是,糧價飛漲,城內軍民和流民……”
“這是陣痛!”劉義符打斷他,語氣不容置疑,“我們手里有糧!施給流民的粥,必須稀薄,僅維持不死!以工代賑的口糧,按最低限度發放!城內軍民……只能咬牙挺住!只要外面的糧食進來,糧價必然回落!我們必須撐過這個時間差!同時,嚴密監控市場,嚴厲打擊真正的囤積居奇、哄抬物價者!胡掌柜他們的操作是‘官辦’的,目的是引糧入關!”
他走回案前,手指重重一點:“等!等晉國那些聞著血腥味來的糧商,把大批糧食運到關中,進入我們的勢力范圍,或者至少靠近潼關、武關時!那就是我們收網的時候!”
“收網?”王修問。
“讓胡掌柜他們,把之前‘高價收購’的糧食,連同我們官倉儲備的一部分(非軍糧部分),一起在市面上大量拋售!”劉義符眼冒精光,“價格不用壓到最低,就壓到比平常年份高出個三成左右!這個價格,我們既能承受,也能讓那些遠道而來的晉商不至于徹底血本無歸,但絕對讓他們預期的暴利化為泡影!他們千里迢迢運來了,成本高昂,不賣?糧食會爛!賣?就只能接受這個價!糧價應聲而落!我們再用相對合理的價格,大量吃進這些晉商被迫拋售的糧食!這樣,既補充了我們巨大的缺口,又實際平抑了糧價!”
王修倒吸一口涼氣:“世子此計環環相扣,深謀遠慮!只是,這需要極強的掌控力,對時機的把握要求極高!而且,前期拋售壓價,也需要大量的糧食作為‘彈藥’!我們官倉……”
“這就是我要說的最后一步!”劉義符的眼神變得銳利,“軍糧絕對不能動!但我們不是繳獲了一批金銀財寶和貴重物品嗎?這些東西,按慣例是要登記造冊,運回建康朝廷的。”
王修心頭一震:“世子的意思是……”
“截流一部分!”劉義符斬釘截鐵,“不必太多,選那些不易清點、價值又高的!比如一些散碎的金銀、品相好的珠寶玉器。用這部分錢,作為我們前期運作糧價、以及最后壓價時收購晉商糧食的本錢!這筆錢,必須用在刀刃上!王別駕,此事極其隱秘,由你親自負責,挑選絕對可靠之人經手!胡掌柜那邊,也只讓他知道需要錢運作,不必告知具體來源!”
王修感到一陣口干舌燥,這每一步都踩在鋼絲上。
沉默片刻,深深一揖:“下官……明白了!此計雖險,卻是解決糧源、支撐全局的唯一生路!下官必竭盡全力,確保各個環節不出紕漏!只是,截流繳獲之事,萬一……”
“萬一朝廷追究?”劉義符接過話頭,語氣異常平靜,“我擔著!長安若亂,萬事皆休!長安若能穩住,救活數十萬軍民百姓,這點罪責,我劉義符認了!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王別駕,長安的存亡,就在你我手中了!”
王修看著眼前這位世子,同樣堅定:“下官,謹遵世子之命!這就去辦!名單、證據、聯絡胡掌柜、準備截流繳獲物資、以及散播消息,同步進行!”
“好!”劉義符用力點頭,“動作要快!大量流民隨時會到城下!”
“還有,”劉義符想起王修之前提到的“餌”與“鉤”,補充道,“派往流民中散播消息之人,務必精挑細選,要能說會道,更要懂得察言觀色。告訴他們,只要消息散得好,引導得力,待局勢稍定,官府不吝給予其‘里正’、‘亭長’之類的小吏身份,許其些許糧米田宅!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也必有‘忠犬’!”
王修眼中閃過一絲了然的笑意:“世子思慮周詳!以利驅之,以位誘之,使其自相管理,此乃事半功倍之法。下官即刻去辦。”
至此,這一項項在反復推敲、補充、完善中逐漸成型的方法。從以工代賑的分流安置,到生死攸關的瘟疫隔離,再到操控人心的信息滲透……
清晨,長安東城門外,從渭水北岸匯成的人潮,朝著長安涌來。
衣衫襤褸,許多人光著腳,在冰冷的土地上,凍得發紫。
人群在距離長安城墻只有一箭之地時,緩緩停了下來。
數萬人聚集在一起。
抬頭望著那高聳的城墻和緊閉的城門,眼中充滿了復雜的情緒——一絲微弱的希望,更多的是深沉的麻木以及被拒之門外的預想。許多人直接坐在冰冷的土地上。
就在這令人窒息時,長安城嘎吱一聲,緩緩地打開了!
沒有預想中刀槍,沒有呵斥驅趕的怒罵。
率先從洞開的城門內涌出的,是一隊隊甲胄鮮明、手持長矛的士兵。沉默而迅速地跑出,步伐整齊,帶著一股肅殺的紀律性。
他們并未沖向流民,而是在城門兩側迅速列隊。
緊接著,更多的士兵推著大車出來。車上滿載著木料、繩索和錘鑿。
這些士兵動作麻利,訓練有素,就在流民人群前方數十步的空地上,叮叮當當地敲打起來。
木屑紛飛間,幾座簡易卻結實的木牌坊迅速豎立起來。
每一座牌坊的頂部,都用濃墨寫著大字,隔著一段距離也能看清:
“壯丁應募處!”
“婦孺領種處!”
“病患收容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