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黃河暗戰
- 我爹是劉裕,再續漢人骨
- 騎豬勇士灬
- 2039字
- 2025-06-19 16:35:43
大將長孫嵩、叔孫建督率數萬精兵,黑壓壓屯在黃河北岸,矛頭直指剛被劉裕攻克的洛陽。
黃河這條天塹,此刻成了雙方繃緊的神經線。
對峙的日子,表面風平浪靜,底下卻是暗流洶涌,尤其到了夜晚。
劉裕軍中那些負責深入敵境刺探、襲擾的“夜不收”,和北魏那邊同樣精于潛伏獵殺的“候騎”,就成了這無聲戰場上的主角。
他們的搏殺,慘烈而寂靜,往往決定著一場大戰的走向。
黃河兩岸的荒野、樹林、廢棄的村落,都成了夜不收們狩獵與被狩獵的墳場。
晉軍夜不收隊長陳七,帶著兩個兄弟,悄無聲息地潛入在黃河北岸一片稀疏的林子邊緣。
他們的目標是摸清上游一個渡口魏軍巡邏的規律。
陳七猛地停下,右手五指張開,做了個“趴下”的手勢。
身后兩人瞬間矮身,緊貼地面。
前方十幾步外,幾棵歪脖子樹下的枯草叢里,傳來極輕微的兵器聲,像有人在小心地調整弓弦的松緊。
陳七的汗毛豎了起來——是魏軍的候騎,而且不止一個!
對方顯然也察覺了這邊的動靜,聲音瞬間消失,死一般的寂靜籠罩下來。
只有風吹過枯草的沙沙聲,反而更添殺機。
陳七緩緩抽出腰間的環首刀,刀柄讓他稍稍鎮定。
他朝左邊同伴做了個手勢,又朝右邊指了指。
兩個同伴會意,分左右緩慢地包抄過去。
陳七自己則深吸一口氣,猛地從藏身處躍起,手中弩箭嗖的一聲,射向剛才發出聲響的草叢!
幾乎同時,草叢里也射出兩支弩箭,一支擦著陳七的頭皮飛過,另一支釘在他剛才藏身的地上。
弩箭破空聲就是信號!
左右包抄的晉軍夜不收同時暴起,撲向草叢。
草叢里也猛地竄出三條黑影,揮刀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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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吶喊,只有刀刃撞擊的刺耳刮擦聲。
一個晉軍夜不收被魏軍一刀劈中脖頸,哼都沒哼一聲就栽倒在地。
另一個晉軍士兵則趁機將短矛狠狠捅進對手的腰肋。
陳七和一個身材異常魁梧的魏軍候騎頭目纏斗在一起。
兩人翻滾、撕咬、肘擊、膝撞,刀都脫了手,純粹是野獸般的肉搏。
陳七的手指狠狠摳進對方眼鏡。
那魏軍頭目劇痛之下爆發出蠻力,死死扼住陳七的喉嚨。
窒息感涌上,陳七眼前發黑。
絕望中摸到靴筒里的匕首,用盡最后力氣猛地反手刺入對方腋下要害!
扼住喉嚨的手松開,魁梧的身軀重重壓在他身上,不再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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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七大口喘著粗氣,推開尸體,渾身是血,如同從地獄爬出。
環顧四周,除了他和另一個受了傷的同伴,再無活口。
六個最精銳的夜不收,無聲無息地死在這片不知名的荒林邊緣。
他們割下三個魏軍候騎的頭顱,作為軍功憑證,也帶走了自己同伴尸體,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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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在黑暗邊緣以命相搏的戰斗,每天都在上演。
情報不斷匯入雙方統帥的案頭。
劉裕案上的地圖,被朱筆畫滿了各種標記:魏軍的營寨位置、巡邏路線、糧草囤積點……
其中一份新到的密報引起了他的注意:魏軍前鋒大將拓跋虔,性如烈火,極為自負,常因爭功輕進。
深夜,劉裕的帥帳依舊明亮。
他站在巨大的黃河及洛陽周邊地形圖前。
檀道濟、沈林子、王鎮惡等心腹大將肅立兩旁。
“魏軍主力猬集北岸,氣勢洶洶,但暫時被黃河所阻。”劉裕的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
“他們等著我們渡河去攻,或者自己尋機渡河來戰。”
“無論哪種,硬碰硬,我軍即使能勝,也必是慘勝,元氣大傷,后面的關中怎么辦?”
他手指重重一點地圖:
“這里,青泥隘口。”
“地形狹窄,兩側丘陵起伏,樹林茂密。”
“是個好地方。”劉裕抬起頭,看著眾將,眼中寒光一閃。
“我要在這里,給拓跋虔準備一份大禮。”
“主公的意思是……詐敗誘敵?”檀道濟立刻領悟。
“正是!”劉裕斬釘截鐵。
“拓跋虔驕狂,又急于在長孫嵩、叔孫建之前搶得頭功。”
“我們就給他這個機會!”
他開始詳細部署:
“檀道濟!”
“末將在!”
“你率本部精銳步卒八千,為前鋒,明日大張旗鼓,做出欲渡河北擊的姿態,把聲勢造足!”
“待與魏軍前鋒接觸,只許敗,不許勝!”
“佯裝不敵,丟棄部分輜重、旗幟,向青泥隘口方向‘潰退’。”
“記住,敗要敗得像!”
“要讓拓跋虔覺得我們是真的被他打垮了!”
“把他牢牢引進口袋!”
“末將領命!”檀道濟抱拳,神色凝重。
“沈田子!”
“末將在!”
“你的任務最重。”
“立刻秘密移軍至青泥隘口兩側丘陵之后。”
“我給你五千勁弩手,兩千長矛兵。”
“弩手全部埋伏于兩側高地密林之中,備足弩箭、火油罐!”
“長矛兵在谷地出口處列陣,以偏廂車首尾相連,構筑車陣,作為最后一道鐵閘,堵死魏軍退路!”
“沒有我的號令,就算刀架在脖子上,也絕不許暴露!”
“聽我號炮為令,才可發動!”
“主公放心!末將就是釘,也要把自己釘死在陣地上!”沈田子沉聲應諾。
接下來的幾天,劉裕軍開始頻繁調動,擺出一副準備大舉北渡的架勢。
船只被集中到幾個渡口。
營寨里殺豬宰羊,炊煙日夜不息。
士兵們操練聲震天響。
這些動靜,自然逃不過河北岸魏軍斥候的眼睛。
魏軍大營,主帥長孫嵩性格沉穩,對劉裕這位南朝梟雄充滿忌憚。
副帥叔孫建則更傾向于趁劉裕立足未穩,主動出擊。
而前鋒大將拓跋虔,早已按捺不住。
他出身拓跋宗室,勇力過人,但性格急躁,最恨別人搶功。
看著對岸晉軍“熱火朝天”的備戰景象。
聽著斥候不斷報來晉軍“士氣高昂”、“渡河在即”的消息。
他焦躁地在帳中踱步。
劉裕站在洛陽城頭,看著西北方向。
一場精心布置的殺戮,即將拉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