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潭大廈。

練習室里，裴泫羽擦擦額頭的汗，擰開保溫杯喝了口水，然后坐在地墊，望著還在練舞的小伙伴。

成為能力者之后。

過往的合同必須重新簽署，她不確定還要不要堅持藝人這條路；如果續簽合同，很快她就能出道、發布單曲，拿到第一筆收益。

但是怪談結算以后，裴泫羽收獲135積分，也拿到了體驗師車票。

她沒有選擇奇物，而是兌換了一顆元晶，試著點擊發起交易……竟然有人開價1000萬，收購元晶。

這在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自己以后不會缺錢，而現在藝人之間的競爭也更加激烈……

裴泫羽低頭思索，‘相比拋頭露面，我更喜歡探索怪談呢。’

叮鈴鈴——

地上的手機忽然響起。

裴泫羽拿起來看了眼，按下接聽鍵，“秀珍姐，我在公司……什么？好，我這就過去，一定要等我！”

“泫羽，你去哪里？”

“有急事，幫我請個假。”

一個青澀少女追上去，抓著裴泫羽的胳膊，提醒道：“你上午不在，老板叮囑過了，晚上有很重要的聚會，一定要參加的呀！”

“不行，我必須出去一趟。”

“泫羽姐，如果違反合同……”少女的臉上滿是焦慮。

裴泫羽轉身抓住她的手腕，一臉嚴肅，“琪琪，這兩天沒來公司，是因為我已經是能力者了。所以，公司的合同對我沒有任何約束。”

能力者？！

看著跑走的裴泫羽，少女愣愣站在原地，低聲呢喃：“泫羽姐……”

不遠處的另一棟大廈。

韓素熙雙臂環抱，望著坐在老板椅的男人，冷笑一聲。

“社長大人，尹主任騙我去圣心醫院錄節目……這件事，如果不給出合理的解釋，我是不會放過他的。”

“素熙，恭喜你啊。”

YG老板拿起一支雪茄，點上，溫聲道：“但是能力者也要賺錢、吃飯，尹主任是公司元老。

讓你們去圣心醫院，他也是被逼無奈，才會私自做出這樣的決定……”

“我不管什么理由。”韓素熙嚴肅道：“社長，我已經去警部備案了，你知道……我的能力是什么嗎？”

“直播，是怪談直播呀！”

YG老板皺緊了眉頭，不敢置信的看著韓素熙，“你說在怪談里直播，怎么可能，那里沒有網絡啊。”

“信不信隨你。”

韓素熙深吸了口氣，“一些強大的能力者才能看到直播，不管他們是警部人員，還是個人社團……”

“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我現在，比華夏的熊貓還要珍貴！在所有國民來當中，我是唯一能在怪談直播的人，不管是為了攻略怪談，還是為清除怪談做準備……”

YG老板緊皺眉頭，凝視著韓素熙：“你確定，不是在騙我？”

“我騙您有意義嗎？”

韓素熙摘下脖子里的項鏈，上邊掛著個指甲蓋大的攝像機，注入元氣隨手扔了出去。

然后，一臺虛化的攝像機停在半空，鏡頭跟隨韓素熙來回移動著。

YG老板呆愣兩秒，然后激動地搓了搓手，“素熙啊，這些年你為公司貢獻了青春，我肯定要尊重……”

韓素熙問：“所以呢？”

“尹載梵濫用職權，我馬上讓律師準備，這次必須讓他進監獄，至少判五年……十年，你看怎么樣？”

“可以。”

韓素熙點了點頭，“但是承美姐不能白白死掉，公司必須給予補償，不然我就只能離開了。”

“沒問題，當然沒問題！”

YG老板頓了頓，溫聲道：“市政規定，聘用能力者必須備案、還要簽新合同，你考慮一下……”

“這個不著急。”

韓素熙聳了聳肩，“您還是跟營銷部開個會，找到怪談直播的贏利點，我們再談合同的問題。”

“可以。”

YG老板搓了搓手，按下座機的免提，吩咐秘書通知各部門開會。

韓素熙則離開了辦公室。

在怪談開啟直播，并不是說說這么簡單……首先，需要所有能力者同意才行，如果是單人探索，韓素熙又沒有足夠的把握，完成怪談任務。

她之前問過權警官，如果為市政提供直播數據，是否有資金支持……

還有一點很關鍵，若是參與怪談的能力者同意，直播結算的評分及元晶獎勵，肯定要分出去一部分。

之所以選擇老東家。

是因為韓素熙知道，YG的投資方、有國內最大的財團參與，背靠大樹好乘涼，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

*

丁字街，白笍買了幾個多功能包，然后又找去裁縫鋪，給陳思鹿定制了兒童專用挎包。

想到那個破損的葫蘆妹面具，白笍拐進玩具店，挑了幾個空白面具、畫筆顏料，給小姐倆畫著玩。

該說不說，這里的物價比國內貴很多，他還在市場里，見到一些外形奇特的蔬菜、水果……詢問之后，這些竟然是野外的變異果蔬。

回到金竹公寓。

白笍正要進去，忽然看見隔壁的美容店里，兩個人匆匆跑了出來。

其中一位，赫然是穿運動服的裴泫羽，另外那人二十五六歲，穿著修身的白色工作服，腿長腰細、胸部飽滿，精致的鵝蛋臉上掛著淚珠。

“秀珍姐，我來開車！”

裴泫羽奪過女人手里的鑰匙，拉開駕駛門，瞧見不遠處的白笍愣了片刻，點頭打個招呼，就匆匆上了車。

隨后。

紅色轎車飛馳而去。

白笍推門進了公寓，問道：“愛盈姐，隔壁美容院出事了么？”

“不知道呀。”徐愛盈斜了白笍一眼，“雖然秀珍很漂亮，但孩子都兩歲了，你就別再惦記她了。”

“……”白笍有些無奈，來菜國幾年，那小子都干了些什么事啊。

“我們之前探索圣心醫院，有個叫裴泫羽的女人……我是想問你，有沒有在美容院見過她。”

徐愛盈擰眉想了想，“裴泫羽，好像是MX娛樂的練習生，秀珍以前也在那家公司，她們關系挺不錯的。”

“這樣啊。”

白笍走了幾步，忽然停下來叮囑道：“愛盈姐，千萬不要招惹那個叫金英元的女人，如果看到奇怪的事，一定要告訴我。”

“知道啦。”見白笍進了防盜門，徐愛盈蹙著眉，小聲念叨：“怎么回事，小白奇奇怪怪的，要不要……給老板打個電話啊。”

客廳里。

商致有氣無力的趴在沙發上，陳思鹿則枕在她的后腰，舉著毛絨兔自言自語，也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白笍將背包放在柜子，拿著空白面具走過去，“小鹿，你那個面具壞了，挑個喜歡的，自己上色吧。”

“咦？”陳思鹿眼前一亮，坐起來看著擺開的那些面具，“兔兔，狐貍，還有貓貓……”

說著，她晃了晃商致肩膀，“小致，我不會畫呢，教我好不好？”

“唔~”

商致猶豫著點了點頭。

爸爸說話不算數，突然就偷偷走掉，媽媽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雖然跟雅雅聊了很久，但心情還是很糟糕，可是陳思鹿才五歲，也不能讓她一直哄著自己呀。

商致隨手拿起一個狐貍面具，想了想，“小鹿，你選哪個？”

“兔兔，我最喜歡兔兔啦！”

“喜歡什么顏色？”

“白色。”陳思鹿答道。

商致捏捏她的小臉兒，“笨蛋小鹿，現在就是白色呀。”

“是哦。”陳思鹿撓撓頭，思索道：“那要什么顏色？藍色，還是紅色……跟悅悅一個顏色，可以嘛？”

“灰色呀，那行吧。”

見商致愿意跟陳思鹿交流，白笍也就放心了些，轉身走進臥室，把空間留給了小姐倆。

那個五十多歲的金英元，不可能是金東旭的后代，但旅行包里裝了怨氣，又找來金竹公寓……

只是巧合嗎？

看著手腕的骨串，白笍心里有點犯愁，如果她就是、那位擁有金小燦頭骨的巫師，事情就簡單多了。

也不知道列車上，有沒有頭骨的線索……這會兒小豆丁正陪著商致，去列車兌換奇物都不行。

“還有大姨……”白笍坐在書桌前，望著擺在桌上的相框，在他原本的世界里，大姨去了高盧雞照顧表姐，之后就再沒見過了。

深夜。

外邊忽然刮起大風，隨后是一陣電閃雷鳴，大雨傾盆而下。

白笍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忽然感覺有人推開臥室門，伴隨著小姐倆的驚叫，兩條腿瞬間被人抱住了。

“大、大白，外頭打雷啦！”

“對呀，好嚇人呢。”

白笍打開床頭燈，看著一左一右、披頭散發的小姐倆，“那也不用鉆我被窩啊，商致，你給愛盈姐打個電話，讓她下來陪你們吧。”

商致皺了皺鼻子，“床這么大，分我和小鹿一半就好了呀。”

“行行行，躺好睡覺吧。”白笍重新鋪好被子，隨手把小姐倆塞進去，正要轉身出去，胳膊就被商致抱住了，“竹子哥，你去干啥！”

“只有一條被子。”

白笍揉揉她的腦袋，“還得再拿個枕頭，不然我怎么睡。”

“喔，那好吧。”商致摟著肉乎乎的陳思鹿，乖乖點了點頭。

幾分鐘后。

白笍在床邊打了地鋪，然后取下骨串，召喚金小燦變回了骨頭。

陳思鹿趴在床邊，好奇看著：“大白，你在做什么呀？”

“雖然缺了個腦袋，不過我想試試，看能不能讓小燦站起來。”

“嘿嘿，我幫忙呀。”

陳思鹿扒著床沿下地。

“我也要玩。”商致利落的翻身而下，撿起了一根肋骨……

大雨嘩嘩下著。

臥室里，三人玩著拼骨游戲。

才剛拼了一半，白笍忽然停下來，抬頭看向窗外，“奇怪，我怎么感覺有人盯著我們。”

“哎呀！”陳思鹿扭過看過去，想了想，又趕忙把毛絨兔摟在懷里，“大白，外頭有壞蛋嘛？”

“我也不確定。”白笍道。

此刻。

毛絨兔的長耳朵忽然動了動。

「白哥哥，附近有好多怨氣呀」

“那女人想干什么。”白笍起身走到窗前，盯著外邊的夜色，“悅悅，能感知它們在哪里么？”

「樓上，有一個就在頭頂……它們在動，像是找什么東西」

“我知道了。”白笍思索片刻，說道：“商致、小鹿，趕緊換上外套，咱們出去給悅悅找東西吃。”

“好呀好呀。”

陳思鹿用力點頭。

金竹公寓一樓除了自用，外邊還有三家臨街商鋪，二樓、三樓共有十八間客房，一般都是長期租戶。

晚九點以后。

就不接待入住者了。

白笍給甄森茂打了個電話，來到前廳，他已經等在樓梯口了。

“小白，發生了什么事？”

“公寓有能力者。”白笍來到前臺，翻開入住記錄看了眼。

“三樓七位，二樓六位客人……怎么回事，竟然還有姓金的。”

雖說菜國金姓是大姓，但白笍總會不自覺想到金東旭。

看了眼身后的小姐倆，低聲叮囑：“森茂大哥，你和商致在一樓守著，我帶小鹿上去找人。”

“好的。”甄森茂應聲。

商致也想跟上去，猶豫幾秒，終究還是忍住了沒有開口。

白笍拍拍她的肩膀，“如果看見敵人，記得使用能力對付她。”

“好呢。”

來到公寓二樓。

按照毛絨兔的提示，白笍和陳思鹿站在了某個房門外。

「白哥哥，那些怨氣都在這里，可是……它們跳來跳去，好奇怪呀」

“嗯。”白笍抬手敲敲門，低聲問道：“金小姐，我是公寓管理員，請問需要幫助嗎？”

又敲了敲門。

里邊沒有任何回應。

白笍將鑰匙插進鎖孔，準備推門：“小鹿，你往后站，如果確認有怨氣，就把悅悅扔過去。”

“好呢。”陳思鹿點頭。

咔噠。

房門打開。

看見里邊的情形，白笍頓時皺起了眉，‘瑪德，好好的房間，怎么搞得跟垃圾堆似的。’

房間里。

地上堆滿了快餐盒、酒瓶，以及堆成小山的臟衣服，而墻壁和屋頂上，貼了無數的黃紙符……

靠墻的單人床上，六個一尺來高的小丑玩偶，正用力撕扯著被子。

“悅悅，上鴨——”不用白笍開口，陳思鹿就投擲了毛絨兔。

啪嗒。

毛絨兔落到床上，六個小丑玩偶忽然抽搐幾下，就倒了下去。

隨即。

樓梯口的某個房間里，傳來女人痛苦的慘叫聲……白笍轉頭看過去，應該是剛住進來的金英元。

正要過去看看，白笍忽然發現地上有黑色液體淌出，似乎，是從墻角那堆臟衣服里流出來的。

遲疑片刻。

白笍找了個衣服撐子，撩開上邊的臟衣服，地上赫然躺著一個短發女人，閉著眼睛、胸脯微微起伏……

睡的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