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東升，金色晨光四射。

晨光裹著薄霧漫過原野，卻只照得滿目蒼涼。

農田已荒廢，田壟間野草瘋長，斷犁銹鋤歪斜其間。

幾個孤零零的稻草人歪向一邊，快腐朽的布片上還凝結著發黑的血痂。

野草中間，不時傳來野狗的低吠。

莫風背著流云刀，跟在運糧隊后面，默然看著這一切。

張才良愁容滿面：“今秋又是顆粒無收，局勢只怕更壞。”

莫風細問之下，大致理清了脈絡。

當今天子昏庸，沉溺享樂多年，致朝野貪腐、土地兼并日甚，帝國根基搖搖欲墜。

天啟十五年夏，也就是去年此時，一場突如其來的“稻瘟”席卷三州，稻穗一夜焦黑絕收。

災變本就讓百姓陷入絕境，官府卻貪墨成風、賑災不力，層層克扣朝廷糧餉之下，餓殍遍野、民怨沸騰。

鄰國夢樓，借機暗助亂黨推波助瀾，內憂外患交織，局勢急劇惡化。

“亂世已至……”

莫風幽幽回了一句，深感提高實力是當務之急。

日頭上到半空之時，隊伍從北門叫開城門進城。

進城后莫風驚訝發現，這里簡直就是世外桃園，與外面的世界格格不入。

街巷齊整，商鋪林立。

包子鋪熱氣蒸騰，酒旗翻飛，挑夫穿梭，煙火氣撲面而來。

他大感好奇，問張才良原因。

張才良搖搖頭，長嘆一聲說道：

“北城多虧齊大人維持，待到米面一缺，這繁華不過是鏡花水月。東南西城又是另一番景象，白日殺人如殺雞。”

“縣尊不管嗎？”

“縣尊醉心撈銀囤糧，縣丞不甘其后。此次安置流民的銀兩，也是齊大人自籌，縣衙一文未拔。”

“如此看來，各位大人各自為政，城內已失管控。等到流寇退去，外患一失，只怕少不了一番明爭暗斗，腥風血雨。”

聞言，張才良詫異地看了一眼莫風。

城內失管控是眾所周知的事，不足為奇，但能預見外患之后的局面，這就是相當有見地了。

他的幾個同僚對此事還有分歧，吵得天翻地覆。

有人認為干脆殺了另兩個大人獨掌縣城，也有人認為要重新修好幾個大人之間的關系。

姑且不論對錯，至少莫風的意見就與他和齊大人一致。

再想起鴛鴦陣的智慧，以及臨敵聚兵反擊的鎮定，他暗贊道：

“小小年紀，也不一般啊。”

兩人且說且走。

北門大街中段，一間大宅前。

黑色門匾上書兩個金色大字——齊宅。

莫風從門匾上收回目光，跟著張才良大步進門。

大門一側有兩家丁站崗。

二人諂媚與張才良打過招呼后，面無表情掃過莫風，如視笤帚。

其中一人瞟了眼莫風破爛的褲腿，翻了個大白眼。

莫風自然不會跟這種家丁一般見識，目不斜視繼續前行。

再進幾步，腦中刷出消息：

【附近可完成成就】

【大道之始：外練筋骨皮，內練一口氣。進入鍛體境，獎勵500點】

【追風客：長刀再利，追不上敵人也枉然。學會一門身法，獎勵200點】

【特殊效用：靈巧+5%，身法每升一境，靈巧+1%】

【女人只會影響我拔刀：你英俊非凡，容易招蜂引蝶。讓齊小姐討厭你10天(0/10)，獎勵1000點】

“什么個意思，人帥也是我的錯？”

莫風表示很委屈，繼續向后看。

【極品家丁：不能為主家分憂的家丁不是好家丁。為齊小姐、齊公子各排憂解難三次，獎勵2000點】

【特殊效用：體力+5%】

“體力？這不就是增加續航能力，是個好東西。”

最后一項，就是那個一萬點。

【我本天才：學會《易骨經》，獎勵10000點】

關上面板，莫風隨張才良前行。

張才良邊走邊介紹。

齊府并不是“前衙后邸”格局，所以不算太大，就是個兩進院落。

前院膳食房、雜事房、仆役臥房等。

后院是主家住處，有齊大人夫婦和姐姐齊沐靈、弟弟齊沐陽兩姐弟，還有兩個心腹侍衛，幾個丫鬟。

至于要不要守些什么規矩，張才良道：

“沒那么多規矩，邊干邊學，用心即可。”

還好，規矩不多，人就自在一些。

他注意到，前院東側，膳食房邊上多了個月門，上書斑駁破落兩字“東院”，里面有間院子。

張才良介紹了所有地方，唯獨沒介紹這個東院。

他以為是軍機要地，本著好奇，偷窺了一眼。

里面青磚鋪地，一個女子身著玄色武夫服，正在其上練拳，拳風呼嘯勁力十足。

女子約摸二十出頭，身姿曼妙，胸懷DC宇宙。

莫風剛被激素刺激得生出點異想，就見女子突然嗨到不可自控，一拳打碎塊地磚。

喀嚓——

聲音很清晰地傳了過來。

女漢子！

他咂舌點贊，心知自己絕對受不了這一拳，對武道多了份期待。

既然進了齊宅，他就向張才良打聽《易骨經》何處可觀閱。

張才良雖暗笑莫風不死心，但也好言相告：

“前幾日聽說小姐學刺繡，桌子瘸腿，拿去墊桌足了。”

這……

不是說家傳絕學嗎，拿去墊桌子了？

就這么不重視？果真是“我之珍饈，彼之敝履”。

既然如此，那也不必遮遮掩掩：“我欲借之一觀，想請先生助我。”

他初來乍到，直接向齊小姐借有些唐突，張才良也理解，道了聲“可”后，又問：

“你識字？”

“識字。”

莫風想起之前認識“齊宅”兩字，那自己多半就識字了。

為了保險，他又補充道：“不多，若真看不懂，還請先生不吝指教。”

張才良“嗯”了聲，又提醒道：

“小姐雖不重視《易骨經》，但齊大人一向視為珍寶。”

“上月西城清陽武館劉館主出價兩千兩只求一觀，大人也沒同意，真要借到了，你可千萬別聲張，萬一傳到齊大人耳中，只怕我也難以交待，責罰免不了的。”

畢竟是家傳絕學，重視也在情理之中。

莫風理解之余也留了個心眼，拱手應下。

讓他在此等著，張才良順著正中的青磚路，徑直進了后院。

《易骨經》就要到手了！

莫風眼巴巴看著后院正門，等著張才良回來。

沒由來的，內心竟有種剛買了彩票，就幻想著中五百萬的期待。

站著無聊，他又向月門看去，正巧那女子轉頭看過來。

雙方目光穿過月門，撞在了一起。

美女加御姐！

莫風心中驚出一句，立即閃開目光，干咳一聲掩飾心虛。

再轉頭，又對上眼。

這……

女子嬌叱一聲：“小子看什么看，過去點！”

莫風訕笑前移，盯著墻角的一叢金線竹發呆。

沒過多久，張才良回來了。

莫風迎上一步急問：“先生，《易骨經》可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