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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細枝結碩果(已重修完成)

沈槐看著她這模樣,也是氣不知該往哪發,最后干脆猛的一甩手,大聲吼道:“我剛剛是為了救你,才順勢答應王梁的請求,你倒是好,直接就認為我跟王梁是一種人了。我倒是想問問你,我沈槐是個什么樣的人,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么?!”

然而沈槐看似話中充滿委屈,實則心里也并沒那么在乎許秀秀對他的看法。

畢竟他已經不是以前的沈槐了。

他主要還是氣自己剛剛太沖動,不應該為了救一個跟自己沒關系的女人如此不要命。

殺王梁,是往日積怨甚深,又兼之他活著實在礙手礙腳,必須除掉,乃是此行主線任務。

救許秀秀,不過是殺王梁之后的自然結果,乃是順手為之,實打實的支線任務。

當然,要是實在不順手,只要不是太麻煩,沈槐也愿意救。

畢竟一是沈槐確實善意未泯,做不到見死不救。

二是許秀秀也確實可憐,沈槐不忍她就這么凄凄慘慘的死去。

三是許秀秀長得也確實……挺好看的,性格也好,為人也勤快,就算現在的自己對她沒有男女之情,救下來當個丫環也是好的。

所以剛剛沈槐才沒有直接往王梁院子里扔一只行尸,并且最終還假意答應了王梁的哀求。

但是,這三點要素,僅僅是支持沈槐救她,但并不是說為了救她,可以冒上生命危險。

剛剛純粹是被腦子里的下意識的正常人都會有的救人沖動給支配了。

現在想起來,要多不值有多不值。

當然,想起從前的自己對許秀秀那么情深意切,往日生活中也給予她很多幫助,結果因為三言兩語,就被她誤會成是那種人,也確實有點不舒服。

但總的來說,還是因為險些差點被她害死而生氣。

而許秀秀聽著沈槐如此生氣的怒吼,除了被他猛然提高的聲量嚇了一顫之外,就沒什么其他太大的反應了。

仍是默默低著頭不說話,一個勁兒在那流眼淚。

我特么……

沈槐真的是無奈了。

不是,這丫頭剛剛怒而殺人的那個勁兒呢?怒而尋死的那個勁兒呢?

蓄勢半年,大招只能維持那屁大一會兒是吧?

沈槐氣得在原地來回踱步,踱了一會兒,見許秀秀還是一直在那哭,忍不住又是對她吼了起來:

“哭哭哭,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哭要是有用,王梁也不至于今日才死!”

“那誰知道你當時是什么想法嘛!王梁說把我送你的時候,你不說話,說……說玩嫂子刺激的時候,你也不說話,反倒一說……一說兒媳婦什么的,你就立刻答應了……我,我哪知道你是做戲,還是……還是什么……”

許秀秀見沈槐越來越生氣,好像她不說點什么,今天這事兒就沒完一樣,也只好頭一抬,脖子一梗,把自己的怨忿委屈說了出來。

可她不說還好,她一說沈槐更來氣了。

“好好好,你還委屈上了……既然你許秀秀真認為我沈槐是那種人,那你就現在重新爬到墻上跳下去吧!省得等會兒我被侮辱折磨!”

許秀秀聽著這話,嘴頓時一癟,梨花帶雨的小臉輕輕仰著,紅紅的眼睛淚眼漣漣看著沈槐,嘴唇幾次翕動,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都沒能說出口。

于是最后仍是頭一低,又在那聳動著瘦弱的肩膀哭了起來,只是這回不是無聲流淚,而是直接哭出了聲音。

特么的……

沈槐都想抬手打人了。

可他終究是下不去手。

而且憶起從前的自己對許秀秀的真摯情感,心中的惱火也是泄了氣般,不由控制的慢慢熄弱了下去,變得不再那么旺盛。

雖說宿慧覺醒之后,沈槐與從前的自己已經不再是同一個人。

可觀看著自己在這個世界的十幾年人生,看著自己的各種愛各種恨,他又怎能一點觸動都沒有呢?

要不然,又何以非要殺了王梁不可?

難道不殺他,很多事情就沒法去做了么?

所以對于許秀秀,他終歸還是有著跟她人不同的微妙感情。

于是待火氣漸消,心情平復下來后,他無奈的長嘆一聲——似是對自己,又似是對許秀秀——然后蹲下身子,對著哭的可憐巴巴的少女說道:

“我剛剛真的是想將計就計,準備把你先從那邊弄過來,然后后面再想解決王梁的事情。不然你跟他呆在一塊兒,很多辦法都不能用,就只能跟他硬碰硬……以前的我是個什么樣的人,秀秀姐應該是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的。”

不知不覺,他卻是用上了從前的自己對許秀秀的稱呼。

而許秀秀聽著這熟悉的稱呼,哭聲也是立刻一頓。

等到再抬起臉來,情緒竟好像已緩和不少。

接著她徹底停住哭聲,抽抽鼻子擦擦眼淚,嘴唇翕動幾次,然后終于是細聲細氣的說出了話來:

“可你……可你現在……跟以前一點都不一樣。”

“我要是還跟以前一樣,今日能逼王梁露出那般怯懦嘴臉么?”沈槐問。

許秀秀咬了咬嘴唇,還是說出心中所想:“可你變化也太大了……往常你都不會像剛剛那樣大聲吼我。你跟完全變了個人一樣……”

“我為什么吼你你心里沒數么?”沈槐忍不住又吼了起來。

沒辦法,應激了。

畢竟是在前世那種環境里生活過的男人,沒有誰能對“你都不會像剛剛那樣大聲吼我”之類的話無動于衷。

即使是個腎虛的男人。

而許秀秀見他忽然又炸刺,當然是又被狠狠嚇了一跳,身子立刻往后就是一縮,嘴巴也重新緊緊的閉上。

并且神情中充滿了恐懼,眼神當中也透露出對沈槐濃濃的陌生感。

如果仔細觀察,還會發現,在這恐懼當中,其實還有一絲不敢太明顯表露的委屈。

委屈的原因,自然是因為她剛剛說的話,完全不是沈槐所理解的那個意思。

她沒說沈槐不應該吼她,她只是說他變了,跟以前不一樣了,不是單指他對她的態度。

可她又不敢反駁。

好在沈槐立刻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又趕緊恢復了平靜,并放低了聲量開玩笑一般道:“誰讓你之前拒絕我來著,我一受刺激,自然性情大變,很合理吧。”

許秀秀怯怯的看著他,眸子里閃動著顫抖的微光,她好像在重新認識他,并努力尋找以前沈槐的影子。

可惜,一點痕跡都沒有找到。

即使看著沈槐恢復了和善的表情,她眼神中也依然是充滿了警惕和防備,膽怯和無措。

跟剛剛怒而殺夫,憤而罵人,又絕然跳墻的許秀秀,根本就不像是同一個人。

沈槐看著她這模樣,都忍不住覺得自己是個什么十惡不赦的壞人了。

畢竟得是兇惡成什么模樣,才能把一個敢殺夫證道的女人嚇成這個樣子。

想到從前的自己對許秀秀是那般溫柔體貼,那般小心翼翼,那般呵護珍視,心中已然再度嘆了聲氣。

罷了罷了,就當是給當初那個純情的少年,一些溫情的撫慰吧。

畢竟,那個少年,也是自己啊。

于是,他再度開口,希望用少年少女的禁忌隱秘,用散發善意的玩笑口吻,讓許秀秀放下戒備,放下膽怯,不再那么驚若脫兔:

“話說,你當時為何拒絕我,總得給我個說法吧?畢竟我覺得自己,好像也沒那么差啊。”

果然,聽沈槐再度提及兩人難言的隱私,許秀秀驚恐防備的眼中,不受控制的多出一些羞赧又愧疚的慌亂來。

可她實在是太折磨人了!

嘴唇一直囁嚅,但就是沒法說出一個字!

沈槐忍不住撫額:“說吧。都這時候了,還有什么不能說的。放心,就算你說出什么冒犯的話,我也不會生氣,畢竟我又不是銀子,不可能讓人人都喜歡我,是不是?”

可他即使這么說,許秀秀仍是猶猶豫豫。

直到沈槐都快又失去耐心了,她才說出一句跟沒說沒什么區別的話來:“我怕說了,你又覺得……我是相機行事,說話哄你……咕嚕……咕嚕嚕嚕嚕……”

最后卻是她肚子不合時宜的發出一連串咕嚕嚕嚕的聲音。

沈槐本來已經有點不耐煩,但忽然聽到這小肚的連綿叫聲,卻是忍不住有點想笑,不耐煩登時減弱了許多。

好在他為了照顧少女的尊嚴,強行忍住了笑,只是嘴角還是難免有點抽搐:“趕緊說,說完我們去吃飯。”

話聲中充滿了蠱惑之意。

而一聽到吃飯二字,許秀秀的肚子卻是不爭氣的再度“咕嚕”叫了一聲。

于是她趕緊捂住肚子,一臉羞窘的低下了頭。

突如其來的尷尬,讓她再度緘口不言。

但這次沈槐給足了她長久的耐心,既沒有不耐煩的催促,也沒有再度開口說話,而是面帶著笑意,一直靜靜的看著她。

心情平復下來后,仔細觀察……發現這小姑娘真的挺可愛的。

怪不得之前自己那么喜歡她啊。

而許秀秀雖然沒有抬頭,但似乎也能感受到沈槐的目光和笑意。

這讓她更是窘迫,同時也有點臉熱。

但也確實感受到了沈槐釋放出來的善意。

于是緊張不安警惕恐懼的心也終于稍稍的放松了一些。

又等了一會兒,感覺到沈槐仍在盯著她看,仿佛依舊在等待她的解釋,這才不得不努力抑制自己的窘意,摳了摳手指,然后聲音很低的道:“我說我當時是為你好……你可信么?”

“我信。”沈槐不假思索的道。

許秀秀詫異的抬頭看他。

然后又趕緊低頭。

“我又不是傻子。”沈槐道。

他當然知道許秀秀說的對他好是什么意思。

太平盛世,一個貧賤之人敢動手殺人,這不是找死?

許秀秀見他好像真的懂她所說,嘴唇又動,但……又急人的沒說出話!

“好吧,那會兒是有點過于勇敢了……但一怒為紅顏嘛,人都是會上頭的。”沈槐猜到她想說什么。

于是許秀秀更加驚詫……

他怎么知道我想說什么的。

他以前也沒這么懂女人心思啊。

而聽到他說一怒為紅顏,又忍不住立刻臉紅。

他真的變了好多……這種直白的話都能輕易的說出來。

記得他之前表白,話都沒說呢,就已經激動的臉紅手抖,仿佛要說出那些話,需要用盡全身的力氣和勇氣似的。

根本不似現在這般輕松寫意。

“接下來說正事兒。”沈槐見許秀秀終于不再那么緊張,也是直接略過了兩人之前那點破事兒:“你以后準備怎么辦?”

這一問,許秀秀登時恍了神。

眼睛開始在地上亂瞅,手也亂扒拉。

沈槐無語:“你慌什么?”

許秀秀更慌了:“我……我……我也不知道……太……太突然了……我沒想過……”

沈槐一想也是。

尸災忽然就發生了。

王梁忽然就死了。

曾經最熟悉的陌生人,也忽然變得完全不認識了。

她心里沒什么準備,也是正常的。

于是干脆道:“沒想過就沒想過吧,反正以后有的是時間想。”

許秀秀似是沒想到他會這么說,愣了愣,小心翼翼問:“那我們……接下來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當然是回去吃飯啊。你剛剛不就餓了么?”沈槐站起身道,隨后又補充:“當然,前提是,你不再那么害怕我。”

許秀秀怎么可能不害怕。

一個明明之前很熟悉很了解的人,忽然就跟變了個人一樣。

讓誰誰都害怕。

不過,沈槐畢竟是釋放了足夠的善意,所以這種害怕,也還沒到那種把他當鬼看的地步。

更何況許秀秀真的很餓,眼下又不準備再尋死,那當然也只能跟著沈槐了。

于是她也磨磨蹭蹭從地上站起來,然后問:“我們回……回哪去?”

這里不就是沈槐的家么?

“回秀才家。我這兩天都在他們家住,飯也在他們家吃,而且他們家有肉有蛋,還有精米細面,等會兒可以好好給你補補。”沈槐道。

吃飽了有力氣了,才能干活嘛。

而許秀秀聽了他的話卻是分外詫異:“你連秀才都給控制了?那萬一日后軍隊過來,或者秀才當了官……”

“秀才不在家,只有他夫人在。而且軍隊短時間估計也是來不了了,想都不要想,至于秀才……他現在是生是死都還不知道呢。”

沈槐一邊說,一邊往西墻走。

只是走了幾步,才發現許秀秀沒跟上來。

他回頭一看,就見許秀秀正充滿猜疑和警惕的看著他。

沈槐深呼吸,然后言簡意賅的道:“說!”

“你……你把秀才夫人……給……給……”

“沒有!你到底在想什么?你還是覺得我是壞人是不是?你怎么能這樣……要不你還是從墻上跳下去吧。”沈槐真的是服了。

許秀秀立刻不敢吱聲了,低著腦袋摳自己衣袖。

“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要是真是你想的那種人……我剛剛就把你給……”沈槐欲言又止,最后使勁一甩手,“走不走?”

許秀秀用行動代替回答,踩著小碎步一溜煙來到了沈槐跟前。

緊接著兩人到了墻邊。

沈槐蹲下身子:“趴上來。”

“啊?”許秀秀手足無措。

“趴上來!”沈槐重復。

許秀秀看看墻,看看沈槐,再看看自己……

然后再看看沈槐扭過來的那張不耐煩的臉……

心中一陣慌亂,但還是身體僵硬的慢慢趴了上去。

沈槐臉上的不耐煩陡然消失。

眼睛中透出詫異神色。

怎……怎么這么大……

平時,沒看出來啊。

許秀秀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默默把臉扭到一邊,淚水剛止的眼睛里,立刻又羞出一層水霧。

沈槐感受著背上柔軟,一時也是有點茫然,但很快又強行鎮定下來,說了聲幫我拿著刀,然后便輕輕一蹦,扒住墻頭翻了過去。

許秀秀本就是嬌小玲瓏的體型,這些年又明顯沒過過什么好日子,身形消瘦的很,除了胸部之外,每個地方都是硬梆梆的,簡直可以說是瘦骨嶙峋。

但就是這營養不良的細枝,居然也能結出飽滿柔軟的碩果來,真是叫沈槐好生詫異。

不過若非這碩果,沈槐還真懷疑自己背上到底有沒有人。

真是太輕了。

所以兩人一路上前進的異常順利,甚至連秀才家那座高墻也是輕輕松松就翻了上去。

而兩人一落地,就看到了在院子里來回踱步的秀才夫人。

她聽到動靜,立刻驚喜的看了過來,只是剛打算往這邊走,就又立刻僵在了原地。

許秀秀從沈槐背上下來,低著頭不敢看人。

但是她卻能感覺到,秀才夫人正在一眨不眨的看著她。

而且隱隱的,有些不太友好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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