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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留宿

在秀才夫人替沈槐擔心的時候,他已經又站到了井邊,拿毛巾擦去身上汗水和血污。

聽到對方充滿擔憂的問話,他略略詫異:“夫人這是在擔心我?”

“沒跟你開玩笑,說正經的呢。”秀才夫人表情嚴肅。

沈槐聳聳肩,表情輕松:“我去做什么,夫人不用管,至于能不能對付那些怪物……我現在翻墻輕松的跟喝水一樣,打不過我還不會跑么?只要不是出現特別厲害的怪物,我肯定是能夠全身而退的。”

最近幾天斬尸,都非常順利。

街上的行尸,也差不多都是青尸這個級別。

稍微厲害一點的黃尸,也就昨天晚上秀才夫人看到了,他目前還沒見到過。

那說明目前在附近,強大的行尸數量極其有限。

而且那黃尸連墻都翻不過,整體戰斗力肯定不如他。

所以從理論上來說,他此次外出,遇到危險的概率不大。

如果真遇到了,那肯定也是因為活人,而不是行尸。

秀才夫人明顯是考慮不到這一點的,所以在聽到沈槐分析后,心中擔憂已經去了大半,心情多少輕松愉悅了起來。

然后才終于想到別的問題。

夫君……還活著么?

如果還活著,他現在狀況如何呢?

沈槐一個人能輕松回來,可若是再帶一個人呢?

只是現在想這些,全然無用。

畢竟,有可能她的夫君也早已經變成吃人的一員了。

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讓沈槐保證一個好狀態,好能繼續在戰斗中精進武藝,以使兩天后的出行能夠順順利利。

“你現在餓不餓,要不要吃晚飯?”她主動問。

“夫人千金小姐,尊貴之軀,莫非要主動給我這豆腐匠做晚飯?”

沈槐陰陽怪氣。

秀才夫人又是擔心他安危,又是關心他是否饑餓,按理說他不應如此。

但他清楚的知道,對方之所以如此,只是因為漸漸認識到了他的價值,而并非跟他產生了什么羈絆。

當然最重要的原因,還是因為他有可能救回她的丈夫。

對于這一點,他其實是稍稍有點吃味的。

吃味當然不等于吃醋,他只是嫉妒秀才而已。

都虛成那樣了,眼前的女人還這么惦念著他,一聽說自己過兩天要去尋他,竟是感激的要主動做家務了。

要知道下午的時候,她還偷懶裝睡來著。

這是多么真摯深厚而又堅定的感情啊。

如何不叫人羨慕嫉妒呢。

畢竟他自己無論前世還是今生,除了親人之外,都沒有哪個女人會如此記掛惦念他。

甚至這世連親人都沒了。

雖說造成這種結果的主要原因是因為他自己腎虛,可秀才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又能比他強到哪去呢?

更何況在現在這種末世里,秀才回來不僅屁用沒有,還要多分一份食物……可即使如此,她仍不離不棄,希望有人能救他回來。

再想想自己,真是姥姥不疼舅舅不愛。

人比人死,貨比貨扔。

當然,對于秀才夫人這種忠貞不移的行為,他心里其實也是非常認可的。

甚至是有點詫異的。

因為秀才夫人的長相,實在不太像是貞潔烈婦,反而很像是那種會因為丈夫不夠威猛便處處找機會紅杏出墻的女人。

一張映日荷花芙蓉面艷若桃李,一雙春波蕩漾桃花眼媚似狐鬼,身材更是豐腴的孽欲橫生,一看就知道非常適合浸豬籠。

可偏偏,人家就是表行不一。

只不過別人都是反差婊,她是反差烈婦。

這你受得了嗎?

秀才夫人自然想不到,沈槐一個大男人,還有這般復雜心思,反正她覺得沈槐有點無理陰陽,只不過也不敢懟回去就是了。

不然他一生氣,改了主意,不去尋秀才怎么辦?

于是忍氣吞生,低眉順眼:“那等你餓了我再做。”

沈槐心中喟然長嘆。

楊秀才啊楊秀才,你前世究竟積了多少陰德。

他感覺自己現在連嫉妒都不配了。

于是泄了一口氣,頹然道:“算了,雖然不餓,但還是提前做吧,不然天徹底黑了就不方便了。”

也因為天色已晚,沈槐不打算再去斬尸,畢竟萬一因為視力不佳操作失誤,那可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所以這頓飯,是他跟秀才夫人一起做的。

仍然炒了肉。

但也仍然只分給了秀才夫人一小片。

雖然已經比上午情況要好,但秀才夫人還是忍不住抱怨:

“這是我家的肉啊……你就不能多給我兩片?”

“我要吃肉保證足夠的體力啊,不然過兩天怎么去幫你尋男人?你天天在家閑著又沒事兒干,隨便吃點餓不死不就行了,哪來那么多屁事兒?”沈槐毫不猶豫的嘴炮攻擊。

秀才夫人聽到這話就來氣:“什么叫我閑著沒事兒干?我不用做家務啊?”

沈槐這才醒悟自己犯了大多數男人都會犯的錯誤,那就是默認女人在家做家務不算干活兒。

但是……他還是選擇了自己獨享經驗。

“少吃兩片肉對你干家務有什么致命的影響么?我但凡少補充一點肉食,關鍵時候一手軟,那可就是要沒命的。”

秀才夫人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

于是咬著牙跑到一邊狠狠的蹂躪碗里的青菜去了。

但凡這青菜能跟肉一樣香,她也不至于跟個餓極了的小饞貓一樣為了兩片肉跟沈槐叫喚。

……

吃完晚飯,沈槐扔了碗就要走。

秀才夫人想起昨晚經歷,趕緊下意識叫住他:“沈槐……”

沈槐疑惑回頭:“又怎么了?”

秀才夫人可憐巴巴道:“我擔心那只黃黃的怪物今天晚上會再出現。”

黃黃的怪物……

哼,我也是黃黃的怪物呢。

而且說不定比那個怪物更黃。

沈槐一邊心里瞎嘀咕,一邊聳聳肩:“反正他也翻不進來,你躲房間里不就好了。”

秀才夫人撅著嘴跺腳:“那它萬一要是能翻進來了怎么辦?”

“以它的意識,應該不會主動往房間里搜吧?”沈槐不敢肯定的道。

他覺得黃尸的智慧,應該只是能意識到獵物消失在障礙物后意味著什么。

但若獵物壓根就沒出現過,他應該沒有主動翻墻或者開門尋找獵物的意識。

要不然昨天黃尸翻墻撞門失敗,應該會就近在其他院子里搜尋獵物才對。

可他昨天晚上并沒有受到打擾,也沒聽到王梁那邊有什么動靜。

所以黃尸的智商應該依然還是有限的。

只是這玩意兒的出現本來就不符合邏輯,真實情況如何,誰又能知道呢。

“不行,你收了保護費,就得保護我。”

秀才夫人不敢賭黃尸的智慧。

好不容易過上了安穩日子,她不想再經歷昨晚那般驚恐難熬的夜晚。

一刻也不想。

沈槐目光在秀才夫人身上逡巡了一圈:“夫人不會是想要我留下來夜宿于此吧?”

一整個白天沈槐都沒有對她做什么,秀才夫人在這方面已經不是很懷疑他了。

何況他還答應去尋楊秀才,她就更加篤定他不會行那禽獸之事。

所以她直接道:“西屋有床,你住在那里可好?”

沈槐倒是頗為震驚:“楊大哥生死未卜,你卻居然留別的男人在家里過夜……”

“不要說的那么難聽,現在是特殊時期……”秀才夫人為自己辯解。

要擱以前,她才不會干出這種有違女德的事情呢。

但現在不是不一樣么?

好好的活人被咬一口就變成怪物,世界已經如此荒唐,若還循規蹈矩,那豈不是太過愚蠢迂腐了么。

她好歹是商人之女,豈會連這點變通能力都沒有?

最重要的是……

她胸脯一挺,目光如炬看著沈槐:“我相信你,你是個正人君子。”

雖然君子的不夠純粹,但也夠用了。

沈槐聽對方夸自己是正人君子,不知為何總有一種被罵禽獸不如的感覺……

但這個不重要。

重要的是既然她一個女人都不怕,那自己一個大老爺們自然也無需顧忌那么多。

反正他家里也沒人,更沒什么重要東西,回不回都一樣。

而且明天的早飯也要在這吃,非要回家才是多此一舉呢。

再說……真出了事兒,他也不吃虧不是。

就當苦一苦秀才了。

于是當即答應:“既然夫人都這么說了,那我自然也無不可。”

秀才夫人立刻喜上眉梢,心中徹底安穩下來。

接下來沈槐徑去西間休息,夫人則去灶屋善后。

……

等秀才夫人把鍋碗清洗完畢,已經又熱出一身香汗。

于是來西間敲門,問沈槐能不能幫他拎幾桶洗澡水到房間。

沈槐雖然很喜歡炫耀自己的力量,但也不是那種什么都不挑的人。

水有什么好拎的?

難道秀才家的水也長得前凸后翹不成?

開玩笑嘛。

所以他果斷拒絕了秀才夫人的請求,并附贈了一句“搞搞清楚,現在家里你才是干粗活的那個”。

秀才夫人當即無能狂怒,然后氣乎乎的自己去井邊打水了。

尸災到來后,她都沒有舒舒服服的洗過澡。

昨天晚上那般提心吊膽,更是連簡單的擦洗都沒顧得上。

今天又被沈槐折騰的夠嗆,不是做飯就是洗衣服,還抱來抱去……搞得她險些腹水難收,身上早已經黏膩不堪。

如今沈槐又住在西屋,不必擔心有什么危險。

所以好好洗一個澡勢在必行。

等把房間里的浴桶灌個半滿,秀才夫人就已經差不多要累癱了。

于是只好無奈放棄,就這么脫了衣服坐進去湊和著洗了。

可即使只有半桶水,往里面一坐,背一靠,脖子一仰,同樣非常舒服安逸。

簡直有怪物沒出現之前的那種味兒了。

秀才夫人這一天凈看著沈槐自己擱那使勁擦洗身子了,現在也終于輪到了自己。

不用提心吊膽,不用小心翼翼,不用時刻注意外面的風吹草動。

這種感覺真的……

讓人舒服的想噓噓。

可惜,不知是不是沈槐白天沖澡的次數太多。

秀才夫人老是無意間就想起他只穿著一條短褲、渾身濕淋淋在太陽下泛著粼粼光澤的浪蕩畫面。

這個沒羞沒臊的家伙。

秀才夫人努力搖頭,想把有關沈槐的一切畫面都驅散。

可事與愿違。

于是她只好去想丈夫的樣子,好把沈槐從腦海里擠走。

結果很有效果,一下就心如止水了。

甚至她自己都沒想過效果會這么好,所以一下子就呆在那里有點愣住了。

過了不知道多久,房間里才響起一聲寂寞如雪的喟嘆。

這聲嘆息,長得簡直像一道能直達世界盡頭的風。

……

第二天,秀才夫人早早醒了過來。

她是被吵醒的。

東墻外,沈槐又在斬尸了。

她無奈的盯著房梁回魂兒,回想剛剛做的那個長長的夢。

昨晚洗澡的時候倒是控制住了自己,結果夢里沒控制住!

雙手掩面。

垂死病中驚坐起,流氓竟是我自己。

無地自容。

想到過兩天夫君可能就會被沈槐尋回來,她更是忍不住都開始提前心虛了。

好在……只是夢里荒唐。

現實中,自己還是很守婦道的。

下不為例,一定要下不為例!

又暗暗痛罵自己兩句后,夫人做賊一般爬起來,然后在明明沒人能看到的情況下,還一副偷偷摸摸的樣子到衣柜找了條新的短褲換上,接著又把舊的短褲窩成一團藏起來后,這才放心套上衣裙,出門到井邊洗漱。

可剛一到井邊,她就忍不住想罵娘了。

盆里扔著一條窩成一團的粗布短褲。

一看就是沈槐穿過的!

展開一看,果然,臟死了,而且臟東西還是新鮮的!

太惡心了!

他就不能自己偷偷的洗了么?

看看自己,拿都不敢拿出來!

一想到自己待會兒要給沈槐洗這條短褲,她就氣得不行。

虧自己做夢都想著他……他卻如此對自己。

當真冷漠無情!

算了,在軍隊到來之前,還是先忍著吧。

洗漱完,秀才夫人爬到墻上,朝四周遠遠觀望。

入目所及的地方毫無變化。

她日日期待的軍隊也依然沒有蹤跡。

看了一眼勇猛無匹的沈槐后,她深吸一口氣,乖乖的到井邊,緊皺著眉頭拿起了那條短褲。

噫,這么多……

也不知道這家伙是不是晚上也做夢了……

也不知道夢中的那個女人是誰。

他這年紀,應該也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吧?

會是哪家姑娘呢?

秀才夫人如一個尋常女人那般,一邊胡亂猜測著別人的瓜田李下,一邊搓著手里的短褲。

搓著搓著,忍不住皺起眉頭。

這手感……也太糟糕了。

看著是粘在手上了,但感覺卻跟糊進嗓子眼兒里了一樣惡心。

噦,真叫人作嘔。

可嘆自己夫君都沒得到過這種待遇……卻是讓他得了偏宜。

等把短褲搓完晾到繩上,沈槐正好翻墻而回。

兩人目光對到一起的時候,秀才夫人下意識的心虛躲避。

都說夢一醒就忘。

可昨晚那個夢……現在都還歷歷在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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