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選手的休息室門口，記者們架著長槍短炮守了整整一夜。
攝像機的紅燈在走廊里連成一片星海，卻連半片衣角都沒拍到——提坦的房門始終緊閉，格雷早在凌晨就鉆進了訓練室，莉莉絲則用念力筑起了隔音屏障，任外面怎么喧嘩都紋絲不動。
新聞中心里，編輯們對著空白的直播稿抓耳撓腮。
原本預留的“賽前專訪”時段被緊急換成了三位選手的過往比賽集錦。
“拒絕采訪？是在憋大招嗎？”
“格雷大神肯定在調試新的強化技！”
“莉莉絲女王的氣場已經贏了！”
與此同時，獵人協會頂樓的辦公室里，尼特羅會長正把雙腳翹在辦公桌上，捧著個茶杯看得津津有味。
屏幕上正回放著提坦與艾拉那場驚心動魄的半決賽，老人看到兩人從高空墜落的畫面時，嘴角的皺紋笑得更深了。
“嚯嚯嚯，現在的年輕人啊...”他咂了口茶，眼里閃爍著與年齡不符的興奮，“比我們那時候活躍多了。”
而在枯枯戮山深處，常年被云霧籠罩的揍敵客家府邸里，氣氛卻截然不同。
訓練結束后的奇犽返回自己的房間，他反手扣上門鎖，迅速打開電視機。
屏幕上正放著提坦的比賽。
“父親說過，不許找提坦的麻煩。”
冰冷的聲音毫無預兆地從身后傳來，奇犽嚇得差點把遙控板甩出去。
他猛地轉身，只見伊爾迷站在陰影里，黑發垂在臉前，遮住了那雙總是毫無波瀾的眼睛。
“誰、誰找他麻煩了？我只是隨便看看！”
伊爾迷沒有追問，只是目光越過奇犽的肩膀，落在屏幕上那個正在揮拳的身影上。
幾秒鐘后，他才收回視線，語氣平淡無波：“父親找你。”
說完，他轉身走，關門的瞬間，又若有若無地瞟了一眼屏幕里的提坦。
“切...”
奇犽對著緊閉的門做了個鬼臉，卻不敢耽擱，快步朝著主廳走去。
奇犽愣了一下。
平時難得齊聚的兄弟們居然都在。
桀諾老爺子坐在主位旁的扶手椅上，手指輕點膝蓋；
糜稽癱在沙發里，捧著薯片桶，眼睛卻盯著墻上的超大屏幕；
就連一向獨來獨往的柯特，也安靜地坐在角落，手里的紙鶴停在半空。
而主位上，席巴正襟危坐，目光如鷹隼般銳利，落在剛進門的奇犽身上。
“坐下，仔細看。”
席巴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奇犽乖乖坐到糜稽旁邊，眼睛卻忍不住瞟向屏幕——上面赫然是提坦半決賽的回放畫面。
他心里咯噔一下：父親居然會讓全家人一起看一個提坦的比賽？
不是說不準找他的麻煩嗎？
屏幕里，提坦正抱著艾拉沖向地面，撞擊產生的煙塵彌漫開來。
整個大廳里只有薯片袋摩擦的窸窣聲，和屏幕里傳來的爆炸聲。
奇犽偷偷瞥了眼席巴，發現父親的目光緊鎖著那個從煙塵中走出的身影，嘴角抿成一條直線，看不出任何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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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禮花在暮色中炸開，將沙珀雷茲體育場的穹頂染成流動的星河。
禮炮的轟鳴還未散盡，主持人亢奮的聲音已經穿透層層聲浪，順著衛星信號涌向全球的每一臺電視機：
“觀眾朋友們！全世界的格斗愛好者們！歡迎來到本屆念能力格斗大賽的最終決戰現場！”
他的聲音像被點燃的火藥，瞬間引爆了場內五十萬觀眾的熱情。
歡呼聲浪如同實質的潮水，拍打著場館的鋼筋骨架，連最高處的轉播包廂都在微微震顫。
舉著應援牌的觀眾們站起身，匯成一片翻滾的人潮，其中“格雷”與“莉莉絲”的燈牌最為密集，偶爾夾雜著幾塊屬于提坦的、略顯單薄的熒光板。
選手通道的閘門緩緩升起，聚光燈如同追逐獵物的猛獸，精準地鎖定了兩道身影。
格雷走在前面。
他看起來約莫四十多歲，穿著簡單的黑色背心，露出的胳膊并不像其他強化系能力者那樣虬結，肌肉線條流暢得像精心打磨過的鋼條。
頸間掛著一串黑色的珠子，每走一步，珠子就會輕輕碰撞，發出沉悶的聲響。
他的眼神很淡，仿佛場內的歡呼與他無關，只有在看到擂臺中央那枚懸浮的念石投影時，瞳孔才微微收縮了一下——那是冠軍的榮耀證明，也是他必須守住的東西。
提坦緊隨其后，經過兩天的休整，他體內的念氣比半決賽時更加充盈，“凝”的感知甚至能捕捉到觀眾席上某個人緊張到加速的心跳。
兩人在擂臺中央站定，距離恰好是格雷一拳能觸及的極限，也是提坦啟動“圓”的最佳范圍。
“你很強。”
格雷先開了口，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到提坦耳中。
他能感覺到對方的念氣像沉在海底的礁石，看似平靜，卻蘊藏著能掀起巨浪的力量。
提坦點頭，目光落在對方纏著繃帶的右拳上。
“你也很強，不要留手。”
格雷扯了扯嘴角，算是笑過：“當然。”
簡短的對話結束，兩人同時后退半步，拉開了正式對戰的距離。
裁判站在兩人中間，舉起的手懸在半空。
他能感覺到兩股截然不同的念氣正在碰撞——提坦的念氣如同高壓水流，帶著無堅不摧的沖擊力；格雷的念氣則像深潭，看似柔和，卻有著能包容一切沖擊的韌性。
現場的歡呼聲漸漸平息，五十萬人的呼吸仿佛在這一刻同步，連空氣都變得粘稠起來。
格雷的右手緩緩握緊，指節間的黑色珠子發出更急促的碰撞聲。
提坦的雙手自然垂在身側。
聚光燈的光暈里，塵埃在兩人之間緩緩浮動。
裁判深吸一口氣，猛地揮下手臂：
“決賽第一場，開始！”
提坦和格雷同時動了起來。
“嘭！”
“嘭！”
拳拳相撞的剎那，沒有預想中的巨響，只有一聲沉悶的、仿佛大地深處傳來的共鳴。
格雷的右拳帶著千鈞之力，繃帶在念氣的沖擊下寸寸崩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