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淺歌站在圖書館門口，手里還攥著那張暗紅色符咒。夜風穿過門廊吹得她發絲亂飛，連帶著那枚符咒也輕輕顫動，像是某種神秘的信號。
“你說這玩意兒能保護我？”她一邊問，一邊低頭仔細打量符咒上的紋路，“看起來就像是從哪個老巫婆的鍋里撈出來的。”
洛風站在她身后，抱臂而立，嘴角微微抽了一下：“這是靈媒組織特制的封印符，不是‘鍋里撈出來的’。”
“哦——”云淺歌拖長音調，轉過頭沖他眨眨眼，“那它是不是還能幫我考試不掛科？”
洛風沉默了一秒，語氣認真地回答：“如果你能在被鬼追的時候集中注意力答題，應該可以。”
兩人并肩走進圖書館，燈光柔和，書架林立，空氣中飄散著紙張與墨香交織的味道。云淺歌深吸一口氣，像是在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你真的確定這里會有線索？”她低聲問。
“不確定。”洛風答得干脆，“但你既然想查清楚你的夢境，這里是起點之一。”
“所以你是說……我可能是個古代公主、貴妃、還是武林盟主的女兒？”她邊走邊幻想，“然后被人害死了，現在要復仇歸來？”
“不排除這種可能性。”洛風點頭，神情嚴肅得不像在開玩笑。
“哇，那你豈不是我的護花使者？”云淺歌眼睛一亮，腳步都輕快了幾分，“那我要不要給你封個‘忠仆’什么的稱號？”
洛風終于忍不住挑眉：“我不需要封號，只需要你別在關鍵時刻掉鏈子。”
“放心啦！”她拍拍胸脯，“我可是連夢里的幽靈都能聊兩句的人！”
他們走到一張空桌前坐下，洛風從背包里拿出一本厚厚的古籍，封面寫著《輪回者錄》四個字，字體蒼勁有力，泛黃的紙頁上隱約有金色的紋路流動。
“這是什么？”云淺歌湊近看，“你們靈媒組織還有內部雜志？”
“這是記載歷代輪回者的典籍。”洛風翻開一頁，指著上面的名字，“你看看有沒有熟悉的名字。”
云淺歌盯著那些名字，越看越覺得頭暈目眩。她揉了揉額頭，低聲道：“頭又開始疼了……這些名字好像有點眼熟，但就是想不起來。”
“別急。”洛風按住她的手背，掌心微涼，“記憶會慢慢回來的。”
她抬頭看他，忽然笑了：“你這話說得好溫柔，不會是想套路我加入你們組織吧？”
洛風表情不變：“你已經猜到了。”
“果然。”她聳聳肩，“我就知道沒那么簡單。”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云淺歌翻著書頁，突然指著一個名字：“這個叫‘月璃’的……我記得！她是我的朋友，對不對？”
洛風眼神微動：“你記起來了？”
“一點點。”她皺眉，“但我記得她好像是個女巫，魔法很厲害的那種。”
“沒錯。”洛風點頭，“她后來加入了我們，成為你的重要助力。”
“聽起來挺酷的。”云淺歌托著下巴，“那她現在在哪？”
“在等你。”洛風看著她，“只要你愿意加入靈媒組織，就能見到她。”
“聽起來像是傳銷。”她嘀咕了一句，隨即正色道，“可我還是不太確定，你們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幫你找回真正的身份。”洛風直視她的眼睛，“同時阻止夜梟利用你的力量達成他的目的。”
“聽起來像個反派。”云淺歌撇嘴，“不過我倒是挺好奇，你們靈媒組織到底是干嘛的？”
洛風頓了頓，緩緩開口：“簡單來說，我們負責處理人間與異界之間的異常事件，比如惡靈作祟、邪術橫行、輪回紊亂等等。”
“聽起來比居委會還忙。”她吐槽一句，忽然想到什么，“那你們是不是還得去抓小偷？”
“不包括現實中的犯罪。”洛風嘴角抽了一下，“但如果你能順手解決，我們會感謝你。”
“嘖嘖，還挺有責任感。”她靠在椅背上，若有所思，“那如果我說不去呢？”
“你可以選擇不去。”洛風平靜地說，“但我們都知道，你遲早會來的。”
“為什么？”她瞇起眼睛。
“因為你已經開始覺醒了。”洛風伸手一指她手中的符咒，“剛才你握著它的時候，它已經對你產生了反應。”
云淺歌低頭一看，發現符咒表面竟然浮現出一圈淡藍色的光暈，像水波一樣緩緩蕩漾開來。
“哇，它還會發光？”她驚訝地舉起來晃了晃，“是不是該配個音樂？”
洛風沒理會她的玩笑，繼續說道：“這是輪回者的印記在回應你。你不屬于這個世界，至少不完全屬于。”
“聽上去好悲情。”她嘆口氣，“那如果我真的去了你們組織，會發生什么？”
“你會接受訓練，學習如何控制自己的能力。”洛風解釋道，“同時，我們會一起調查你的前世，找出夜梟的目的。”
“聽起來像是入職培訓。”她歪頭想了想，“那你們包吃住嗎？”
“……”洛風沉默片刻，“你什么時候才能認真一點？”
“我在認真啊。”她攤手，“畢竟這是我未來的人生，總得問清楚福利待遇吧？”
洛風終于露出一絲無奈的表情：“我們提供食宿，還有基本的生活保障。”
“聽起來還不錯。”她點點頭，“那我考慮一下。”
“隨便你。”洛風合上書，“但時間不多了。”
“我知道。”她把符咒收進口袋，抬頭看向窗外，“我只是……有點害怕。”
“怕什么？”他問。
“怕我一旦踏進去，就再也回不到現在的日子了。”她輕聲說，“怕我會變成另一個人。”
洛風沉默了一會兒，忽然伸出手，輕輕搭在她的肩膀上：“你永遠不會變成別人，只會成為真正的自己。”
云淺歌怔了一下，隨即笑出聲來：“你這話聽著怎么這么像雞湯文？”
“事實而已。”他收回手，站起身，“如果你想好了，隨時可以來找我。”
說完，他轉身朝圖書館門口走去，黑色勁裝的背影在燈光下顯得格外堅定。
云淺歌望著他的背影，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口袋里的符咒。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準備好了，但她知道，有些事情，她終究無法逃避。
“喂！”她忽然站起來喊了一聲。
洛風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她。
“如果我答應加入你們組織，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她問。
“什么事？”
“帶我去吃一頓火鍋。”她咧嘴一笑，“我聽說你們靈媒組織的伙食很差。”
洛風愣了一下，隨即嘴角揚起一抹笑意：“成交。”
他轉身離開，步伐堅定。
而云淺歌坐在原地，望著桌上那本《輪回者錄》，心中第一次有了某種篤定的感覺。
她不是普通人，也從未真正平凡過。
她只是……還沒醒來。
圖書館外，夜風呼嘯，天邊的那道縫隙依舊隱隱浮現，仿佛在等待某一天徹底打開。
而在那座懸浮于夜空中的金色宮殿中，一道模糊的身影靜靜佇立，望向遠方，似乎也在等待著什么。
等待她的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