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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逆生三重發威,給狗娃兒療傷

燕離跟著徐父徐母向他們的村子跑去。

徐母懷里緊緊抱著哭過之后陷入昏迷的狗娃兒,孩子肩頭的傷口雖然被燕離點穴止了血。

但衣服被撕裂的地方依然洇出一大片暗紅,看得人揪心。

徐母雖然心急如焚,抱著兒子的手臂都在微微顫抖,但她腦子異常清醒。

她一邊盡量平穩地抱著孩子趕路,一邊急促地對身旁徐父吩咐道:

“當家的!聽我說!我抱著狗娃兒,帶恩人先回家!你腳程快,趕緊去村東頭,請徐叔過來!

他年輕那會兒在外面跑江湖,干過郎中的活兒!快!快去!”

徐父猛地一點頭,喉嚨里“嗯”了一聲。

二話不說,拔腿就朝著村子的另一個方向狂奔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林間小路的拐彎處。

燕離則跟著徐母,繼續往村里趕。

徐母抱著孩子,腳步明顯沉重了許多,呼吸也變得急促,但她咬著牙,一步不停。

燕離本想接過孩子,但看徐母那護犢心切、緊緊摟抱的姿態,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很快,幾間依山而建、略顯破舊的土坯房出現在眼前。

屋內陳設極其簡單,家徒四壁,一張鋪著草席的土炕占據了大部分空間。

徐母徑直走向其中一間,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

徐母小心翼翼地將狗娃兒平放在土炕上,她輕輕扯開孩子被血浸透、粘連在傷口上的碎布。

露出肩頭那血肉模糊、深可見骨的撕裂傷。

看著兒子蒼白的小臉和緊閉的雙眼,徐母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撲簌簌地往下掉。

巨大的恐懼和后怕像冰冷的潮水,幾乎要將她淹沒。

然而,即使在這種撕心裂肺的時刻,徐母也沒有忘記家里還有一位救命的恩人。

她猛地吸了下鼻子,用袖子狠狠擦了把眼淚,強撐著轉過身,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和哽咽:“恩……恩公,您……您快請坐,這一路……讓您受累了……”

她慌忙地在屋里的破木桌旁,搬過一張矮小的竹凳,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浮灰。

然后拿起一個豁了口的粗陶碗,走到墻角的水缸邊,舀了滿滿一碗清水,雙手有些顫抖地遞給燕離。

“恩公……您……您喝水……家里……家里沒啥好招待的……”

燕離接過那碗水,看著徐母強忍悲痛、依舊努力維持著禮數的樣子,心中對這個山野農婦不由得升起幾分敬意。

這確實不是尋常村婦能做到的,那份骨子里的體面和堅韌,印證了狗娃兒口中她娘娘家曾有的底蘊。

他放下水碗,目光投向炕上氣息微弱的孩子。

燕離知道自己的“逆生三重”功法神奇無比,不僅能快速修復自身損傷,理論上也應該能作用于他人。

只是,他從未嘗試過將真炁離體去治療別人,但是情況緊急,顧不得那么多了!

燕離上前一步,走到炕邊,對焦急守在旁邊的徐母沉聲道:

“趙姐,孩子傷得不輕,拖久了怕有危險。我學藝的時候,除了功夫,也順帶學過一點療傷的醫術,

懂得一些運氣調理的法門。你要信得過我,讓我試試看?”

徐母此刻早已是六神無主,聽到燕離說會醫術,簡直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哪里還管什么信不信得過?死馬也得當活馬醫啊!

她立刻從炕邊彈開,連連點頭,聲音帶著哭腔:

“信得過!信得過!恩公!求求您!救救狗娃兒!只要能救孩子,怎么都行!”

她讓開位置,雙手緊張地絞在一起,眼睛死死盯著兒子的臉。

燕離深吸一口氣,伸出雙手,懸在狗娃兒血肉模糊的左肩傷口上方。

丹田內,那如同江河般奔騰的真炁被調動起來,沿著特定的經脈流向雙臂、手掌。

第一次嘗試將真炁離體,燕離感覺異常生澀,他全神貫注,小心翼翼地控制著。

漸漸地,一絲絲、一縷縷肉眼可見的、如同清晨山間薄霧般的白色氣流,開始從他雙掌的勞宮穴緩緩滲出。

在燕離強大的意志力操控下,它們逐漸變得凝實、穩定,最終形成一團柔和、溫潤的乳白色光暈。

如同有生命的水流,緩緩覆蓋在了狗娃兒那猙獰的肩胛骨傷口上。

那乳白色的真炁光暈仿佛擁有靈性一般,輕柔地滲透進翻卷的皮肉之中。

昏迷中的狗娃兒緊鎖的眉頭在真炁覆蓋上去之后,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舒緩開來!

因為失血和痛苦而呈現出的死灰色,也慢慢褪去,恢復了一絲絲屬于孩童的血色。

雖然人還沒醒,但呼吸變得平穩順暢了許多,不再像之前那樣微弱得讓人心慌。

徐母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捂住了嘴巴,眼淚卻流得更兇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喘息聲。

徐父拉著一個頭發花白、穿著洗得發白藍布褂子、背著個破舊藥箱的老者沖了進來。

“快!徐叔!快看看我娃兒!”徐父一進門就焦急地喊道,聲音都變了調。

然而,當他和徐叔的目光落在土炕上時,猛地剎住了腳步,僵在了原地!

徐父瞪大了眼睛,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

這……這是啥?神仙顯靈了?!

而徐叔,這位曾經闖蕩過江湖的老者,渾濁的老眼猛地爆發出兩道精光!

他喃喃自語,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了呆滯的徐父耳中:

“炁……這是炁啊……想不到,想不到我這把老骨頭,在咱這窮山溝里,還能見到練炁的奇人異士……”

徐父被徐叔的話驚醒,看著兒子明顯好轉的臉色,懸著的心也稍稍放下了一些。

他忍不住壓低聲音問道:“徐……徐叔?啥是練炁?那白乎乎的是啥玩意兒?”

徐叔的目光依舊停留在燕離專注的背影和那神奇的“炁”上,眼神復雜。

他輕輕嘆了口氣,仿佛陷入了回憶:

“練炁啊……那是江湖上,真正有本事、有傳承的奇人異士才懂的法門。

練的是人體內那口看不見摸不著的先天之氣,練成了,能飛檐走壁,能開碑裂石,

更能……像眼前這樣,活死人肉白骨……唉,我年輕那會兒,就是聽說了這個,才一門心思要跑出這大山……”

徐父聽得目瞪口呆,簡直像在聽天書:

“啊?徐叔?您……您老當年出去,就是為了學這個?那您……您也會?”

他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個平時在村里給人看個頭疼腦熱、便秘腹痛的老叔。

實在無法把他和“奇人異士”聯系起來。

徐叔聞言,老臉一紅,抬手就給了徐父后腦勺一個不輕不重的“爆栗”。

沒好氣地低聲道:“混小子!哪壺不開提哪壺!你叔當年為了學這個。

我在人家高人門口不吃不喝跪了整整三天三夜!那高人看我心誠,最后是收了我當徒弟……”

徐父眼睛一亮:“成了?”

“成個屁!”徐叔臉上露出苦澀和自嘲。

“我是真沒那個根骨,沒那個天賦!練了幾年,連個氣感都摸不著邊!

那真炁玄之又玄,看不見摸不著,感覺不到就是感覺不到!

最后我自己都泄了氣,實在沒臉再待下去,自己卷鋪蓋滾蛋了”

他頓了頓,語氣又緩和了些,“不過,臨走的時候,我那師父也算仁至義盡,沒讓我空手滾下山。

他把他的醫術傳給了我,讓我好歹有個糊口的手藝”

兩人說話間,土炕上,在燕離持續的真炁灌注下,奇跡正在發生。

那原本深可見骨、皮肉翻卷的恐怖撕裂傷,正在被溫柔地撫平、修復!

那猙獰的傷口,如同時間倒流般,一點一點地縮小、變淺。

最終只剩下兩道淡淡的、有些發紅的齒印印記,仿佛只是被什么小動物輕輕咬了一口。

燕離的臉色也微微有些發白,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第一次如此精細地操控真炁離體療傷,對他精神力和炁的消耗都不小。

看到傷口愈合得差不多了,他緩緩收回了雙手,覆蓋在傷口上的乳白色光暈也隨之消散在空氣中。

就在燕離收回真炁的瞬間,土炕上的狗娃兒,睫毛顫動了幾下,然后緩緩地、有些迷茫地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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