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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父親病危

《故事亮點

姐妹重逢:藍雨和藍雪在分別五年后首次相見,藍雪已成為苗族刺繡非遺傳承人,藍雨則在城市從事文化推廣工作,兩人在民族文化活動中意外重逢。

心結初解:在湖邊拍照時,姐妹倆回憶起童年時光,藍雪透露這五年她一直在完成母親未完成的繡片,而藍雨則收集了各種苗繡紋樣。

父親病危:一通緊急電話打斷姐妹重逢,父親在苗寨突發重病,姐妹倆連夜趕回多年未歸的家鄉。

記憶閃回:回到熟悉的吊腳樓,姐妹倆各自回憶起導致她們分道揚鑣的關鍵事件——藍雨大學時放棄重要比賽回家照顧生病的藍雪,卻導致自己失去保研機會。

真相揭露:在父親病榻前,藍雪才得知姐姐當年為照顧她放棄了前途,而藍雨也了解到妹妹這些年獨自承擔著照顧父親和傳承苗繡的重任。

新篇開啟:父親康復后,姐妹決定聯手創辦苗繡工作室,藍雨負責城市推廣,藍雪負責村寨傳承,兩人在母親墓前立誓永不分離。》

夕陽的余暉灑在湖面上,將姐妹倆的盛裝映照得更加絢麗。藍雨看著手機里剛拍的照片,恍惚間仿佛回到了五年前。那時的她們也是這樣,穿著母親親手縫制的衣服,在寨子邊的湖邊比著同樣的手勢。

“姐,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吵架嗎?“藍雪突然問道,手指輕輕撫摸著繡花腰帶上的紋樣。

藍雨愣了一下,記憶如潮水般涌來。那是她們剛到長沙的第一個月,藍雪因為想家,半夜偷偷躲在被子里哭。藍雨安慰她時不小心說漏了嘴:“別哭了,我們遲早要習慣這里的生活?!?

“你當時說我們要'習慣'城市生活,“藍雪的聲音打斷了藍雨的回憶,“我氣得三天沒理你?!?

藍雨苦笑:“我以為你是氣我說錯話...“

“不,我是氣你說出了我不敢面對的事實?!八{雪摘下一朵湖邊的小黃花,輕輕別在姐姐的發間,“我害怕改變,害怕失去我們的根?!?

藍雨的眼眶濕潤了。她一直以為妹妹只是任性,卻從未想過那背后是對文化傳承的執著。

“這五年...你過得好嗎?“藍雨小心翼翼地問。

藍雪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從隨身的繡花布袋里取出一個布包,慢慢展開。里面是一幅未完成的繡片,正是母親當年留下的那件作品。不同的是,原本只完成了一半的花紋現在已經接近完成,只差最后幾針。

“我每天都在繡,“藍雪輕聲說,“每當想你和媽媽的時候,就繡幾針?!?

藍雨顫抖著接過繡片,指尖觸摸到那些細密的針腳。她能感受到每一針里包含的思念,就像她這五年來收集的各種苗繡紋樣圖冊一樣,都是無法言說的牽掛。

“我也...“藍雨剛想說什么,手機突然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區號顯示來自家鄉。

“喂?“藍雨接通電話,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什么?爸爸他...好,我們馬上回去!“

掛斷電話,藍雨抓住妹妹的手:“爸爸突發腦溢血,寨子里的醫生說要立刻送縣醫院!“

藍雪的臉刷地一下失去了血色。姐妹倆顧不得換下盛裝,匆匆攔了輛出租車直奔長途汽車站。一路上,藍雪緊緊攥著那幅未完成的繡片,嘴唇不停地顫抖。

“會沒事的,“藍雨摟住妹妹的肩膀,聲音卻也在發抖,“爸爸身體一向很好...“

“都怪我,“藍雪突然哽咽,“這五年都是我在照顧他,前幾天他說頭疼,我沒當回事...“

藍雨心頭一震。她一直以為父親身體硬朗,卻不知這五年是妹妹獨自承擔著照顧的責任。愧疚如潮水般涌上心頭,她緊緊抱住妹妹:“不是你的錯,我們一起面對。“

經過六個小時的顛簸,姐妹倆終于趕到了縣醫院。父親已經脫離危險,但還需要觀察??吹讲〈采舷萘嗽S多的父親,藍雨的眼淚再也止不住了。

“爸...“她跪在病床前,握住父親布滿老繭的手,“對不起,我這么久沒回來看您...“

父親虛弱地睜開眼睛,目光在姐妹倆之間來回移動,最后露出欣慰的笑容:“你們...一起回來了...“

藍雪也跪了下來,把未完成的繡片放在父親手邊:“爸,我和姐姐和好了,我們以后會好好的...“

夜深了,父親睡著后,護士讓姐妹倆去休息。醫院沒有多余的床位,她們只好回到寨子里的老屋暫住。

五年沒回來的吊腳樓依然保持著記憶中的樣子,只是多了些歲月的痕跡。藍雨推開自己的房門,驚訝地發現一切都和離開時一模一樣,連床頭那本《苗族歌謠集》都還放在原位,只是沒有一絲灰塵。

“我每周都打掃,“藍雪站在門口輕聲說,“想著也許你哪天會突然回來...“

這句話像一把刀扎進藍雨心里。她轉身抱住妹妹,淚水浸濕了藍雪的肩膀:“對不起,對不起...“

那一晚,姐妹倆擠在藍雨小時候的床上,像多年前一樣依偎在一起。月光透過窗戶灑進來,照亮了墻上那張泛黃的照片——十幾歲的姐妹倆穿著苗服,在湖邊比著“V“字手勢,笑容燦爛。

“姐,你還記得我們為什么徹底鬧翻嗎?“藍雪在黑暗中突然問道。

藍雨的身體僵了一下。她當然記得,那是她大二那年,藍雪高燒不退,她連夜趕回寨子照顧了一周。等她回到學校,卻被告知因為缺席重要比賽,失去了保研資格。

“你當時為什么不告訴我?“藍雪的聲音帶著哭腔,“爸爸剛才都跟我說了,你為了照顧我放棄了保研機會...“

藍雨震驚地轉頭:“爸爸怎么知道這事?“

“你輔導員打電話到家里,說學校很遺憾你不能保研...“藍雪坐起身,眼淚在月光下閃閃發亮,“而我...我卻在你最難過的時候跟你大吵一架,罵你忘了本...“

原來如此。藍雨一直以為妹妹只是任性,卻不知背后有這樣的誤會。她苦笑著搖頭:“我當時不告訴你,是怕你自責...“

“可我更恨自己!“藍雪的聲音顫抖著,“你為我犧牲了那么多,我卻...我這五年每次想起最后對你說的話,都恨不得打死自己...“

藍雨坐起來,捧住妹妹的臉:“聽我說,小雪。我從來沒有怪過你。那些話是氣話,我們都知道。“

“可是——“

“沒有可是,“藍雨堅定地說,“我們是姐妹,血濃于水。就像媽媽常說的,苗家的姐妹花,風吹雨打也不會散?!?

藍雪撲進姐姐懷里,放聲大哭。五年來的愧疚、思念、委屈,全都化作淚水傾瀉而出。藍雨輕輕拍著妹妹的背,就像小時候哄她睡覺時那樣。

第二天清晨,父親的情況穩定了許多。醫生說是輕微腦溢血,幸虧送醫及時,休養一段時間就能康復。聽到這個消息,姐妹倆都松了一口氣。

“爸,我和小雪商量好了,“藍雨坐在病床邊,握著父親的手,“我打算辭掉城里的工作,回來和小雪一起創辦苗繡工作室?!?

父親驚訝地看著她:“你舍得城里的生活?“

藍雨看了一眼身邊的妹妹,微笑道:“我想通了。苗族文化需要傳承,但也要創新。我可以在城市設立展示窗口,讓更多人了解苗繡的魅力;小雪在寨子里負責培訓和創作。我們姐妹聯手,一定能做得更好。“

藍雪驚喜地抓住姐姐的手:“真的嗎?姐,你不走了?“

“不走了,“藍雨捏捏妹妹的臉,“不過你得教我最新式的繡法,我這五年可荒廢了不少。“

父親欣慰地看著兩個女兒,眼中閃著淚光:“你們的媽媽要是知道,一定會很高興...“

一周后,父親出院了。姐妹倆攙扶著他回到吊腳樓,寨子里的人都來探望。看到藍家姐妹和好如初,鄉親們都很高興,紛紛拿出自家釀的米酒慶祝。

那天晚上,姐妹倆來到母親的墓前。藍雪拿出那幅終于完成的繡片,輕輕放在墓碑前。

“媽媽,我和姐姐完成了您最后的作品,“藍雪輕聲說,“我們也會像您希望的那樣,永遠在一起。“

藍雨跪下來,撫摸著冰涼的墓碑:“媽,對不起,我們讓您擔心了。但從今以后,我和小雪會像您繡的并蒂蓮一樣,再也不分開。“

夜風吹過,帶來遠處湖水的氣息。姐妹倆手牽著手,在月光下靜靜站了很久。那一刻,藍雨仿佛又聽到了母親溫柔的聲音,看到了她教她們繡花時的笑臉。

回到吊腳樓,藍雨從箱底找出一個筆記本,里面是她這五年來收集的各種苗繡紋樣和現代設計草圖。

“你看,“她翻開筆記本給妹妹看,“我一直沒放棄苗繡,只是換了一種方式?!?

藍雪驚訝地翻看著那些精美的設計,有些將傳統紋樣與現代服飾結合,有些則創新了配色和構圖?!疤懒?!姐,你什么時候設計的這些?“

“每當想家的時候,“藍雨輕聲說,“這些設計就是我回家的路?!?

藍雪緊緊抱住姐姐,在她耳邊輕聲說:“歡迎回家?!?

一個月后,“苗韻姐妹“工作室正式掛牌成立。寨子里的老繡娘們都來捧場,藍雨邀請的城市文化公司的同事也專程趕來。工作室的一角,掛著那幅姐妹倆共同完成的繡片,下方是她們在湖邊穿著盛裝的新照片,依然比著那個熟悉的“V“字手勢。

開業當天,藍雨穿著改良過的苗裝——保留了傳統紋樣但剪裁更現代的紅色上衣,藍雪則穿著母親留下的全套盛裝。她們站在工作室門口,看著前來祝賀的人群,相視一笑。

“姐,我們做到了,“藍雪握住姐姐的手,“媽媽一定會為我們驕傲的?!?

藍雨看著妹妹明亮的眼睛,點點頭:“這只是開始,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一起走?!?

陽光下,姐妹倆的銀飾閃閃發光,如同她們重新找回的親情,歷經風雨后更加璀璨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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