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的手僵在半空，震驚的看著江盛，渾濁的眼瞳中滿是驚疑和不解。
一旁的小妹也瞪大雙眼，偏過頭偷偷的看著江盛。
這一刻，仿佛周圍都變得寂靜，只能聽到老爺子沉重的呼吸聲。
幾秒過后，老爺子視線落在火堆上，又猛地抬眸。
“慎言！”
“山神大人來去無蹤，手段非凡，我們在這里說的每一句話，它都有可能知道！”
江盛有些了然，看來這所謂的山神，還有些惑人心神的能力。
老爺子接過烤肉，繼續說道：“這祭祀，實際上在山神出現之前就已經存在很久了。”
江盛眉頭一挑，“以前也有？那以前也有神女嗎？”
老爺子緩緩點頭，“有。不過，那個時候，祭祀的神女會消失在山中，再也不會出現。”
“但山神來了之后......村里有時候還會有人說見到過神女回來。”
江盛聞言陷入沉思，他明白老爺子的意思，相對而言，二者自然是山神的祭祀稍微能讓人接受。
但......再怎么能讓人接受，也改變不了事情的本質。
祭祀，就不該存在。
他也能理解，老爺子的力量比起那頭山君都差的多，更不用說所謂的山神了，有這種想法無可厚非。
但老爺子既然把山神的一些特征告訴自己，其實也是存了消滅山神的心思。
這才是人之常情。
兒子死了，兒媳死了，現在又要親眼看著自己唯一的孫女去死，誰能忍得了？
以前是沒有辦法，不管是保護村子的大義也好，還是貪生怕死也罷，反正已經做出選擇了。
可現在希望就在眼前了，怎么可能不動搖？
沉思片刻，他看向小妹，“小妹，這十年來，你再見過你母親嗎？”
小妹搖了搖頭，目光黯淡。
江盛點點頭，放下手里的烤肉，“我吃好了，去休息一下。”
站起身，他又看向小妹，“小妹，等這次祭祀過后，我帶你去城里轉轉吧？”
小妹聞言猛地抬起頭，一雙眼睛瞪大，愣了幾秒后才重重點頭。
回到屋里，江盛看向坐在床上的火辣身影，正是夏灼。
看到江盛進來，她翹起二郎腿，抱著雙臂，上半身倚靠到墻上，面帶笑意地看著江盛。
“你也是為了那頭山神來的吧？沒想到學弟你平日里看上去一副老好人的樣子，野心卻是不小嘛？”
江盛沉默不語，直接坐到床上。
夏灼見狀有些詫異，感覺眼前的家伙好像換了個人，和白天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有種說不上來的壓迫感。
見江盛不說話，她微微坐正身子，面上的笑意也淡去。
“我們完全可以合作，那頭大蛇已經接近超凡階位了。憑它的本體大小，源血絕不止一滴，到時候一人一半如何？”
夏灼的目光很認真，這頭山神的源血關系到她的未來。
只要她能拿到一滴源血，就能提純她的的神血濃度，在短時間內踏足超凡階位！
到時候，她才真正的算是個‘人’！
江盛坐在床上沉默不語，他完全聽不懂這個女人在說什么。
什么源血、超凡階位，他都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這個女人野心似乎不小。
其實，當他知道山神的時候就已經有所猜測，這個大災變之后的世界有著絕大部分普通人都難以觸及的一面。
直到此刻才得以確認。
“你剛才說，學弟？”
夏灼一愣，問這個是什么意思？
“我是鐵琴大學箭道部部長，你不認得我？你沒聽過我的名字？”
她有些驚詫，她可是公認的霸王花，就算不認可她校花的名頭，至少名字總該是知道的吧。
江盛沉默了幾秒，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樣，“哦~原來是學姐啊！我記得！不過......”
他的聲音陡然壓下，“傳聞中倒是沒聽說過學姐還是個喜歡帶著雇傭兵進山狩獵山神的人啊？”
夏灼聞言詫異的看了一眼江盛，而后笑了起來。
“好了小弟弟，聽你說話就知道你還沒有進行神血認證，不用裝了。”
江盛一愣，我這就暴露了？
果然，信息差還是太大了。
當即他也懶得再裝，面色冷了下來，打量著夏灼。
“神血認證是什么？”
夏灼心頭一緊，不是？你翻書呢？變臉這么快？
不過她還是調整呼吸，“神血認證就是認證我們神血族裔身份的程序，你回去之后可以向學校提出申請。”
“這不算什么大事，每年我們學校里都會有幾個覺醒神血的。”
“當然，如果學弟愿意合作的話，回去之后我可以幫你申請。”
江盛微微點頭，“神血族裔又是什么？”
“神血族裔其實可以看作是進化后的人類。”夏灼說道。
“進化？”江盛看著夏灼，進化這個詞用在人類身上......這不是把自己當成動物看待了嗎？
“不錯，千年前的那場災變，殺死了星球上九成九的生物，人類也損失慘重。”
“但后來，隨著災獸，就是類似于山神那樣的存在出現之后，人類中也誕生了一批擁有特殊力量的存在。”
“有的能操控火焰，有的能操控血液，種類繁多。但他們都著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他們擁有了超越凡人的力量。”
“這些人，就是最初的進化者，或者說最初的神血族裔。”
說到這，夏灼笑了起來，臉上流露出一種高高在上的驕傲。
“到今天，神血族裔已經是這個世界的真正掌控者了，沒有任何力量能與我們為敵。”
江盛了然的點點頭，看來所謂的神血，就是類似于他的淵血一樣的存在了。
而且，由于神血的特性繁多，哪怕他的淵血顯露出一些異樣也完全不會引起懷疑。
“那神血認證，就麻煩學姐了。”
夏灼聞言臉上的笑意更甚，“學弟客氣了。”
說著，她又倚靠在墻壁上，“既然已經合作了，那也就沒什么好隱瞞的了。”
“這次我們要對付的山神名為娜迦，是一頭接近超凡階位的巨蟒。”
“你殺死的那頭黑虎，它肩膀上的那處傷口就是被娜迦所傷。”
“若不是它重傷，憑我的實力，雖然不懼，但也還不足以追殺它，它全盛時期也是接近超凡階位的存在。”
江盛微微點頭，終于知道這頭山神的名字了。
娜迦，是古代巨蛇的意思嗎？
“超凡階位是什么？”他開口詢問。
夏灼聞言沒有不耐煩，她最初接觸到世界另一面的時候，疑問比江盛還要多得多。
“所謂超凡，就是超脫凡俗。像你我這樣的神血族裔，雖然已經喚醒了體內的神血，但依舊還屬于凡人的行列。”
“如果凡人動用常規的熱武器，還是有機會殺死你我的。”
“但到了超凡階位就不同了，那時候才是我等神血族裔的血脈真正綻放的時候！”
“那是全方位、乃至于是某種特殊層面的提升，與凡人完全不在一個層面了。”
“用科學的話來講，可以看做是升格或是升維，超凡之下的力量幾乎無法傷到超凡！”
說到這，夏灼的眼中也浮現出向往，這頭山神的血脈特殊，有一絲神話生物的血統。
只要能得到其源血，她通往超凡的路徑將再無阻礙！
超凡，就在眼前！
“那走吧，去殺了它。”江盛開口。
“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