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經過粗暴改裝的越野車，停在地下停車場的陰影里。

車內死寂。

林默猛然睜開雙眼。

眉心那枚剛剛由純金蛻變為暗金的【墮落神圣印記】，傳來一陣微弱的灼痛。

“主人？”

蘇小玉第一時間察覺到他的異樣，柔聲詢問，玲瓏的嬌軀下意識向他靠攏。

林默沒有回應，只是抬手，示意安靜。

在他的感知中，正東方向三十公里外，一個代表著寶庫坐標的光點旁，幾個混亂而微弱的能量波動，正在不規律地閃爍。

像一群嗅到血腥味的蒼蠅。

“怎么了？”

駕駛位上，秦月握著方向盤，肌肉瞬間繃緊。

林默的目光從黑暗中收回，掃過她和后座的李浩、王胖子。

“我們的目的地，有客人。”

三個字，讓車內的空氣瞬間凝固。

秦月喉嚨有些發干：“是……天使？”

“不確定。”林默的指尖在方向盤上輕輕敲擊，“烏列死前，給過一個坐標，廢棄的地鐵中轉站，一個天使書記官的秘密寶庫。”

寶庫！

李浩和王胖子眼中瞬間迸發出貪婪的光。

秦月卻抓住了重點，她從后視鏡里死死盯著林默：“它為什么要幫我們？墮落天使，會這么好心？”

“好心？”林默嗤笑一聲，“天堂山，可不是鐵板一塊。”

他身體向后靠去，將蘇小玉攬得更緊。

“神，也會內斗。忠于晨曦之主的米迦勒，和繼承了路西法意志的墮落者，早已水火不容。”

“烏列，屬于后者。它只是想借我們的手，給它的敵人添點堵罷了。”

這個驚天秘聞，像一塊巨石砸入三人心湖，掀起滔天巨浪。

“所以，前方的敵人，很可能是米迦勒派系的天使，甚至是……那個書記官本人。”秦月的聲音帶上了一絲凝重。

“那又如何？”

林默從儲物空間里，取出一根繳獲的、閃爍著微弱圣光的天使羽毛。

“既然是餌，就要有被魚吞掉的覺悟。”

他指尖一縷新生的暗金色能量流淌而出，如同活物般纏上羽毛。

嗤——

圣潔的羽毛被迅速腐蝕、扭曲，在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音中，分解重構成幾枚閃爍著詭異白光的簡易紙符。

他隨手將符箓丟給秦月。

“拿著。這東西能散發出墮落的氣息，讓那些沒腦子的變異體把我們當成同類。”

秦月接過那幾張尚有余溫的紙符，感受著上面那股既神圣又墮落的詭異氣息，對林默的敬畏又深了一層。

“小玉。”

林默輕喚一聲。

“主人，我在。”

蘇小玉立刻會意，蓮步輕移，來到他身前，素手輕揚。

一縷清幽淡雅的香氣自她袖間飄出，如同一道無形的清泉，緩緩注入林默的識海，安撫著他因強行窺探而躁動的精神。

秦月看著林默閉目享受，而蘇小玉那副理所當然、仿佛這是她唯一天職的姿態，心中沒來由地泛起一絲煩躁。

她不明白，這種依附于人的妖物，在這末世中，除了取悅男人，究竟有什么用。

片刻后，林默睜開眼。

他看向窗外，語氣平淡。

“先去吧。”

越野車引擎低吼，駛出停車場，碾過碎石與殘骸，匯入死寂的城市廢墟。

車內，除了引擎聲，再無他言。

一種前所未有的高昂士氣，與一種即將踏入陷阱的極致壓抑，詭異地混合在一起。

突然。

“停車。”

林默的聲音不大，卻讓秦月猛地一腳踩下剎車。

輪胎在滿是砂礫的地面上劃出刺耳的尖嘯。

林默的手指，點在擋風玻璃的某個方向。

“他們發現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