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像不像?
- 激蕩年代:開局奪回自家的地!
- 明曜天火
- 2494字
- 2025-06-16 08:16:00
棗紅馬慢慢退出腦袋,抬起頭,眺望西北,思緒又回到遼闊的大草原……
牠甩甩大腦袋,趴在窩棚前,聽著陳禹悠長的呼吸聲,也枕著前蹄,慢慢睡著了。
這些天來回折騰,陳禹也沒睡過一個好覺,他剛躺下就進入了夢鄉。
一個模糊的影子從窩棚外輕輕走進來,陳禹猛然坐起,看著熟悉的蒼老面孔,頓覺鼻子一酸。
“爹?”
父親仍舊是老樣子,臉上帶著慈祥的笑,滿是老繭的手從他臉頰滑過,陳禹急忙去抓父親的手。
“爹,你走了娘也也走了,就剩下我一個人……”
“六子,你得好好活下去,把咱們家的地奪回來……”
“嗯……我要把咱家的地奪回來,帶著鄉親們過上好日子……”
“好孩子……”
父親的身影慢慢變得淡薄,聲音也越來越遠,最后消弭在茫茫曠野,再也抓不到一點蹤影。
兩行眼淚順著腮邊滑落。
他猛然坐起,抬頭看天,已經是滿天星斗。
陳禹心里悵然若失,原來只是個夢。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如果爹還活著,那該多好!
棗紅馬正睡在窩棚前,見他醒了,噦噦叫了兩聲,一骨碌站起來,嘶嘶的叫。
“剛才給你割草你不吃,現在又來作禍!”
蕭瑟的秋風呼嘯刮過曠野,吹得棗紅馬身上的長毛層層迭起。
陳禹一把抱住棗紅馬的脖子,棗紅馬似乎也感受到了新主人的情緒波動,把下巴枕在他肩膀上,眨眨兩只大眼睛,靜靜感受這種別樣的氣氛。
“呦,六子厲害啊,這么快就把大馬馴服了!”
第二天一大早,陳禹就騎上棗紅馬去老韓家吃早飯。
那幫炮手和佃戶們看著他騎在高頭大馬上,神氣活現的樣子,一個個嫉妒到臉都變形!
甚至生出了“六子行,我也行!”的錯覺。
“哈哈,這匹馬其實挺聽話的。”
陳禹把馬拴在門口木樁子上,接過老楊頭遞來的倆窩頭,一碗菜湯,棗紅馬歪歪頭,瞥見不遠處馬廄里也拴著幾匹馬,正在那吃草料,這貨眼珠子嘰里咕嚕亂轉,趁著陳禹和眾人聊天的空擋,湊到韁繩前,咬住活扣一拽,便得了自由。
這家伙經驗老道的把韁繩叼在嘴里,顛顛溜進馬廄,看到拌了豆粕的馬料,頓時來勁了,一頭扎進去,甩開腮幫子狼吞虎咽!
馬廄里的馬群一臉困惑的看著沖進來搶食的不速之客,氣得噦噦叫起來!
“這他娘的,跟紅胡子似的,啥都搶!”
陳禹一扭頭,馬沒了!
再看這貨已經不知道啥時候溜進馬廄里,正霸占了食槽,胡吃海塞!
“六子,你這匹馬是真聰明,都會自個解韁繩了!”
老楊頭哭笑不得的把棗紅馬拽回來,這貨嘴里塞滿了草料,一邊走一邊嚼,看到陳禹,得意甩甩尾巴,噦噦叫上一聲,噴了他一身干草料。
“要是不聰明,能不讓人騎么!”
陳禹只得把沒吃完的一個窩頭揣進口袋,牽著馬往外走。
棗紅馬一溜小跑跟上,眼珠子一個勁往他口袋里瞟。
那個窩頭你吃不吃?
不吃給馬兒嘗嘗唄!
秋收大忙時節終于到了,老韓家的人,除了韓景元和徐繼仁帶著幾個人到處收租子,連二少爺韓昌泰都被攆到地里,揮舞著鐮刀割苞米,捎高粱,起土豆,一個個累得王八犢子樣。
韓家大院里,金燦燦的苞米、火紅的高粱、黃澄澄黃豆堆得跟小山似的,老楊頭等幾個上了年歲的趕著馬,拖拽著石碾子,開始打場。
陳禹輪著鐮刀,瞅瞅一眼望不到頭的苞米地,揉揉酸疼的胳膊,這一年到頭光顧著給韓地主家干活,自己能剩下什么?
一年五塊大洋的工錢,都不夠償還老韓家的利息!
棗紅馬倒是清閑,這貨不用拉車,也不肯拉車,陳禹在地里干活,牠就圍著田野亂跑,鉆進苞米地里,用大嘴掰下一根苞米棒子啃得咔咔響。
再不就是跑到村外的小河邊滋溜溜的喝水,玩累了就趴在田埂上,歪著頭看看藍天白云,看看忙碌的新主人,打上一兩個響鼻,和他打聲招呼。
陳禹扭頭瞅瞅活得悠閑自在的棗紅馬,忽然覺得自己還不如一頭牲口!
“過來干活!”
棗紅馬似乎是聽懂了,一個蹶子跳起來,跑沒影了!
“王義屯的佃戶都咋說了?”
“他們說加一成太多了,想讓老爺少收點。”
“嫌多?行啊,你告訴他們,嫌多就把地給老子退回來,他們不種,有的是人搶著種!”
站在院子里,看著堆積得比房子還高的糧食垛,韓景元抽了一口卷煙,還甭說這種從土匪窩剿來的哈德門煙還真是個味兒!
比老旱煙強多了!
徐繼仁嗯了一聲,“劉山屯劉二愣子咬死不交,說往年都是收五成,今年多收的那一成他不承認,要是強要就去縣里告你,東家你看看咋整?”
“還告我?”
韓景元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他們不知道咱家二老爺在縣衙當秘書嗎?”
徐繼仁尷尬一笑,“這幫人也是異想天開,眼下半個青石縣都是咱們老韓家的,要我說……”
“要我說,咱們養保安隊是干啥的?保安保安,保境安民,現在這幫窮鬼敢跟老爺我起刺,那就讓他們嘗嘗咱們保安隊的厲害!”
他一擺手,“去,把周鴻學給我叫過來!”
不一會,接替戰死的張德彪,擔任一隊隊長的周鴻學匆匆跑過來,“老爺有啥吩咐?”
“你帶幾個人去劉山屯劉二愣子家,問問他到底交不交多收的一成租子,要是還嘴硬,就給他點厲害瞧瞧!”
“是!”
周鴻學叫上一隊隊員,騎上馬,直奔劉山屯而去。
“干啥著急忙慌的?”
王世財趕著馬車從外邊進來,見一隊的人風也似的沖出大院,好奇問了一句。
“收拾不交租子的窮鬼!”
韓景元慢悠悠走到門口,從馬車上抓起一穗苞米搓了搓,“這是東頭那塊崗子地收回來的苞米?上得不錯啊!”
“今年風調雨順,這苞米長得才好,都是大棒……”王世財抓起一個,沖韓景元比劃一下,“一畝地少說也能整個四百斤!”
“那就不少了,趕緊的卸車吧!”韓景元哈哈一笑,“告訴伙計們加把勁,貪點黑,把東頭的地都給我收利索了,今天家里殺豬,晚上吃豬肉燉粉條子!”
“多謝老爺,這下我們可有口福了!”
“哈哈趕緊卸車吧!”
韓景元遞給王世財一根哈德門香煙,看著收進家里的糧食,心里美滋滋。
啥話?秋收大忙時節,不給伙計們吃點好的,誰給你下苦力氣干活?
萬一耽擱了收成,霜凍一來,莊稼都爛在地里,吃虧的不還是我韓景元?
甭管這些大大小小的地主們平日里對佃戶多么苛刻,但在秋收這個裉節上,誰也不敢糊弄!
晚飯果然是豬肉燉粉條子,一人一大碗,外加大白面饅頭管夠,陳禹盛了滿滿一大碗豬肉粉條子,又拿了四個大饅頭,來到外邊,坐在門檻上唏哩呼嚕的吃。
棗紅馬湊過來,吸著鼻子盯著大白面饅頭,趁他不注意,沖過來,咬住一個就跑!
栓柱托著白面饅頭,不吃,而是傻呆呆的看,陳禹拍了他一下,“干啥呢賞花呢?”
“你猜我想到啥了?”
......
遠處馬掛鑾鈴,風也似的沖過來,嚇得眾人急忙起身躲避!
“老爺不好了,出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