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江白洗漱完畢,匆匆吃過早餐便出了門。
他所居住的巡邏隊家屬樓,相比光變區其他區域,還算相對安全。
在光變區,林立著不少大公司,譬如林家掌控的東辰制藥公司便是典型。
表面上風光無限,可支撐其運作的,實則是背后的幫派勢力。
作為平民,既要時刻警惕陽光中冥炁的污染,又得提防這些幫派的威脅。
像江白這樣有家屬在巡邏隊工作,在平民群體里,已經算是處境較好的了。
江白拿著通訊設備,看著上面武強留給自己的地址,低聲說道:“住的有些偏僻。”
說完,便繼續向前走去。
途中,經過了幾個逼仄的胡同,角落中飄落著零零散散的垃圾。
又走了十分鐘,江白逐漸走出巡邏隊家屬樓的區域。
剛好來到一條小巷,距離前面的拐角只有不到十米距離時。
視線中突然出現個身著西服,戴墨鏡的男子,頭發豎起像是一只刺猬,右手握著銀晃晃的鐵棍,正輕輕敲擊自己左掌。
回頭望去,胡同另一頭,一個黃毛同樣手握鐵棍跟了上來。
“搶劫的?”江白雙眸微微一瞇。
“呸!就你這個窮酸樣,也配老子搶?”墨鏡男啐了一口,上下打量著江白。
黃毛快步走近,冷聲道:“別跟他廢話,留下他一條腿!”
江白平靜地看著兩人。
不是圖財,那就是尋仇了!
林雅!他在心中確認。
墨鏡男突然加速,身體表面有微弱的結晶出現。
同一瞬間,身后的黃毛一腳踹來,右腿同樣有透明光澤若隱若現。
“兩個曦光境!”
江白嘴唇輕輕開合,臉上突然浮現一抹冷意。
下一瞬。
新我融體。
磅礴氣勢驟然從江白周身炸開,原本平和的眸光,閃著黑曜石般的光芒。
江白左掌閃電般探出,精準扣住鐵棍前端,右拳已裹挾著破空聲轟出。
直接重重擊打在墨鏡男的臉上。
墨鏡男連慘叫都未發出,整個人如斷線風箏般砸向磚墻,飛濺的磚石泥土將他埋成個土人。
順勢奪過鐵棍的江白旋身回防,正撞見黃毛因收勢不及而驚恐扭曲的面孔。
膝蓋尚未落地的黃毛瞳孔驟縮,鐵棍帶著殘影重重砸在他小腿上。
“咔嚓”聲混著殺豬般的慘叫在巷子里炸開,黃毛抱著變形的右腿在地上翻滾抽搐。
“情報有誤!”
墨鏡男從磚石堆里掙扎著爬出,剛踉蹌兩步想要逃跑,江白已如獵豹般躍起。
膝蓋狠狠頂在他后頸,墨鏡男眼前炸開無數金星,癱軟在地時,鼻腔里還溢出兩道血線,暈死過去。
三秒鐘解決戰斗。
江白用鐵棍挑起黃毛下巴,金屬的冷意抵著他劇烈起伏的喉結,道:“林家給了你多少錢?”
“沒……沒……我們只是劫財!”黃毛冷汗浸透后背,斷腿的劇痛讓他說話直打顫。
江白冷哼一聲,也不多廢話,掏出通訊設備,撥通了號碼。
很快,那邊接通,傳來武強的聲音,“江白,怎么樣了?看見高師了嗎?”
江白說道:“還沒,半路碰見兩個人襲擊我,說是搶劫,不過我懷疑是林家派來的。您幫我審審!”
“林家?你沒受傷吧?”
“我沒事!”
“好,這事你交給我好了,保證審的明明白白!位置在哪?”
“額……”江白看了看四周,他只記得自己穿了好幾個胡同,具體位置還真不知道,低頭看向黃毛,道:“這是哪?”
黃毛搖頭道:“我不知道!”
江白一棍子砸了下去,頓時傳出殺豬般的嚎叫聲。
“說不說!”
“卜奎胡同342號。”
“小姨夫,聽到了嗎?”
“聽到了,我這就來。”
……
尖銳的警笛聲由遠及近,三輛巡邏車呈扇形堵住胡同口。
江白拍了拍手上的灰塵,看著墨鏡男和黃毛被反銬著推進車廂。
武強隔著車窗扔出一包濕巾:“擦擦手,回去記得消毒。”
審訊犯人,是巡邏隊的拿手好戲。
江白應了聲,將沾著血跡的紙巾揉成團,塞進墻角的銹蝕垃圾桶。
轉過三個彎,腐臭的垃圾味漸漸淡去。
胡同盡頭,斑駁的光能門牌在墻角忽明忽暗。
“卜奎胡同421號到了。”
兩扇木門半掩著,門前堆疊的木箱里塞滿包裝盒子。
“吱呀——”
推開木門的瞬間,鐵銹與桐油的氣味撲面而來。
院子里,一名赤膊的青年正揮拳擊打沙袋,每一擊都讓地面微微震顫。
他紫黑色的右眼泛著詭異的光澤,明顯是被冥炁污染,不過精神狀態還算正常。
“找誰?”
青年突然收勢,拳風帶起的氣流掀動江白衣角。
“慕名來向高師傅學習光武技巧。”江白抬手作揖。
“走。”
青年抓起毛巾擦汗,肌肉線條繃緊如弦,“師父早不收徒了。”
“武強介紹我來的。”
江白話音未落,里屋的竹簾突然被震得嘩嘩作響。
一名四十多歲的壯漢跨步而出,右臂的刀疤從肩頭蜿蜒至虎口。
“武強的人?”沙啞的嗓音像砂紙磨過生銹的鐵板。
“我是他外甥。”
因為身份原因,不方便提前通訊,來之前武強特意寫了張紙條。
江白將其遞給了壯漢。
壯漢就著打火機的光掃過字條,火苗驟然竄高,將紙片燒成灰燼。
“之前我欠他個人情。”
他突然咧嘴一笑,露出缺了半顆的犬齒,“教你十天,從此兩清。不過,你真的應聘上了微光學院的老師?”
一旁的青年聞言,打量江白的目光也愈發好奇起來。
江白笑了笑,沒有答話。
見狀,胡烈也不再深究,說道:“無所謂,反正我只教你十天。事先講好,這十天我不收你學費,但是你用的一切修煉資源,費用都要你自己出。”
江白點頭,說道:“沒問題。”
壯漢抱起雙臂,這才自我介紹道:“哦對了,我叫胡烈。先聲明,你我沒有師徒之名,你可以叫我胡先生,這是我徒弟李木。”
他轉身朝后院走去,道:“丑話說在前頭,想學真本事,先準備好半條命。”
江白眉梢微動,旋即恢復平靜。
他本就不是來享受的。
江白跟隨胡烈穿過一條走廊,眼前豁然開朗。
現代化光能器械在陽光下泛著冷光,全息投影的訓練靶標懸浮半空,與院外的破敗形成刺目反差。
胡烈抄起桌上的微型測光儀,道:“光源融合度越高,修煉速度越快,學習光武技巧也會越輕松,我先來測測你的光源融合度。訓練講究對癥下藥,得看看你的成色,我再決定如何教你。”
江白邁步上前。
微光學院入學考核時,滿分10分的情況下,他的光源融合度是1.8。
所有考生中算是中等。
優等生能觸及2.4的門檻,這0.6的差距,是日夜苦修都難以跨越的鴻溝。
今天又救治了楚香,吞噬了一個污染源。
新我提升的同時,自身的光源融合度必定也大幅增長。
也不知道現在達到了什么程度。
江白剛要接受測試,李木的話從身后傳來,語氣中帶著幾分自信和不太服氣的味道:“我光源親和度是2.2,讓我瞧瞧,應聘上微光學院老師的你,能達到什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