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我感覺有點累了，我想回去睡一會兒。”

所有人都挨個試了一遍之后，千知窈的臉色明顯蒼白了下去，沒有半點血色。

倒不是魂力被掏空了，只是見了太多血腥，有點不適應。

她并不覺得測試魂技有什么不妥，不測試一下，怎么知道具體有多強呢。

她只是需要時間緩緩。

她能感覺到，千重山是真心對她好的，不然也不能喊二十多個封號斗羅過來給她測試。

千知窈拉著千重山的大手，聲音里帶著疲憊，心里層面的。

看著千知窈蒼白如紙的臉色，千重山心中難免有些愧疚。

他彎下腰，將千知窈抱了起來，心疼的撫摸著千知窈的頭。

“好，好，回去休息，不練了。”

隨后，千重山抱著千知窈，千重岳抱著千道流，就先走了。

在圣女殿門口，千重山把千知窈放了下來，可千重岳看千知窈的狀態實在不太好的樣子。

于是千重岳把千道流放下，往千知窈的方向推了推。

“讓哥哥留下來陪陪你好不好？”

小孩子的事情，有時候大人安慰，不如讓同齡人來。

千道流也正好有這個想法，他拍著胸脯，神情嚴肅。

“窈窈別怕，我在。”

看著千道流圓嘟嘟的小臉露出嚴肅表情，說不清為什么，千知窈真心實意露出一個燦爛的笑。

“好。”

話雖然是這樣說，不過千重岳還是有些不放心，他囑咐道。

“不準上你妹妹的床跟她一起睡覺，知道了嗎？”

“知道了爸爸。”

得到千道流的保證，千重岳笑了。

又說了幾句，千重岳就回教皇殿處理公務了，千重山也不知道去哪里搗鼓什么了。

兩人回到房間后，千知窈揉了揉紅腫的眼睛。

“哥哥，我想先洗個澡。”

這也并沒有什么，千道流點點頭。

“嗯嗯，好，窈窈你去吧。”

千知窈拿好換洗的衣服，進入了浴室里。

千道流在房間里盤腿坐下，開始努力修煉。

一開始，浴室里還是淅淅瀝瀝的水聲，這很正常。

可到了后面，浴室里就傳來壓抑的、破碎的嗚咽聲，斷斷續續。

聽了兩分鐘之后，千道流實在按耐不住心中的擔心，站起身，走了過去，輕輕敲了三下浴室門。

“你怎么了窈窈？你還好嗎？”

充滿擔憂與緊張的聲音傳進浴室里，卻沒有得到回答。

嗚咽聲很快停止，沒兩分鐘，淅淅瀝瀝的水聲也停下。

看著緊閉的浴室門，千道流很是擔心，糾結之際，浴室門被推開，千知窈走了出來。

洗完澡的千知窈穿著粉粉嫩嫩的粉紅色睡裙，一頭銀發濕漉漉的披著。

她的眼睛紅腫的厲害，明顯是在浴室里又哭了好一會兒。

估計是強迫自己停止哭泣了才穿衣服出來的，她現在卻還是揚起一個笑，甜甜開口。

“我沒事哥哥。”

不知道千知窈前六年到底經歷過什么，才讓她養出這副性子，內里脆弱卻還要故作堅強。

肯定是遇到壞父母了，不然她一個小孩子，都不至于重新在星斗大森林外圍那種危險的地方。

反正千道流是很心疼的，他緊緊抱住千知窈，鄭重承諾。

“窈窈，你不用太堅強，我會保護你的。”

千知窈揚起腦袋，看著千道流，天藍色的眼睛里再一次浮現霧氣，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哥哥……”

此刻，她是不知道說什么的，她只是把腦袋埋進千道流懷里，又哭了幾分鐘。

這幾分鐘里，千道流都在用手輕輕拍打著她的后背，聲音稚嫩卻溫柔。

“不哭，我在，我一直都在。”

哭了幾分鐘之后，千知窈就緩了過來，她用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揚起一個笑。

“我沒事了哥哥，我去吹一下頭發。”

千道流聞言，輕輕點頭，但是看著千知窈快到臀部的頭發，千道流又有些猶豫。

他試探性的開口。

“我幫你吧窈窈，你的頭發好長，吹久了會手酸的。”

千知窈也沒有拒絕，乖乖點頭。

“嗯嗯。”

吹頭發什么的，確實累死了。

只是千道流剛開始給千知窈吹頭發，就放下了手，欲言又止，最后還是開口。

“窈窈，要不我再幫你洗一遍頭發吧？”

emm其實說實話，千道流感覺千知窈這頭發，洗了跟沒洗沒有什么區別，根本就沒洗好。

千知窈有些不好意思，臉頰上泛起一抹紅暈。

“好麻煩的，我不想讓哥哥累著。”

雖然千知窈說的很對，但是千道流顯然沒這么感覺。

“我可是你哥哥，說什么累，這都是應該的。”

“好。”

最后，千道流哼哧哼哧，給千知窈把頭發洗好了。

痛苦又幸福著。

痛苦在于，千知窈的頭發真的太長了，洗起來確實麻煩。

幸福在于，他可是親自給妹妹洗頭的。

“窈窈盡量學，學不會也沒關系，我會幫窈窈洗一輩子頭發的。”

如果是幾十年后的千道流，大概率會想讓千知窈獨立自主。

可現在的千道流才六歲，他只想讓妹妹依賴自己。

千道流用毛巾把千知窈的頭發都弄到頭上去，一手抓著毛巾防止頭發掉下來，一手扶著千知窈往浴室外走去。

這個動作讓千知窈不方便點頭，她眨了眨眼睛。

“哥哥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她坐在梳妝臺前的椅子上，千道流站在她身后，勤勤懇懇給她吹頭發。

吹到一半，千知窈迷迷糊糊就睡著了，千道流只得加快了速度。

十分鐘后，千道流終于給千知窈的頭發吹干了。

他猶豫片刻，將千知窈打橫抱起，往床榻的方向走去。

“嗯……”

睡夢中的千知窈也不知道怎么了，哼哼唧唧了兩聲。

軟軟糯糯的聲音，跟嗲嗲的白白一樣，聽的千道流心里軟軟的。

他把千知窈抱到床上，嚴肅又認真的給千知窈蓋好薄毯。

看著千知窈的睡顏，一顆半禁忌的種子在千道流內心深處種下，他安安發誓。

以后一定要努力變強，保護好妹妹，妹妹看不見血就不害怕了。

“知窈睡了？”

千道流推開房門出去，就看見千重山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已經站在門口等著了。

聽見開門的動靜，千重山壓低聲音詢問。

倒不是懷疑自家兒子的人品，只是免得被說閑話。

“嗯，我看她睡熟了才出來的。”

看著乖巧的兒子，千重岳笑了。

笑的很是慈祥，他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摸了摸千道流的腦袋。

“你也去睡覺吧，昨天凌晨才睡。”

千道流沒動，他抿了抿唇，輕輕皺著眉頭，滿臉不解。

“爸爸，妹妹不可以和我睡一張床上，那要跟誰睡一起？”

千重岳沒聽出來什么不對，只當是千道流好奇。

他理所當然的開口回答。

“當然是她未來的老公了。”

但是下一秒，他就笑不出來了。

所有的欣慰和喜歡都被千道流幾句話吹散，讓他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

“那我要給妹妹當老公。”

？

？？

？？？

這對嗎？

千重岳瞬間破防，裝不下去溫柔慈父，一巴掌就拍在了千道流腦袋上。

“那是你妹妹，你們不可以結婚，你們以后都是要各自結婚的。”

看著滿臉委屈與不解的千道流，千重岳捏了捏拳頭。

不生氣不生氣，孩子還小，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不想當一個慈父的教皇不是一個好的虎爹。

千道流用手直接碰熱水壺壺壁的虎是遺傳了誰，也不用多說哈。

在心里瘋狂安慰了自己一番之后，千重岳最終還是沒選擇動手。

“男女大防，你們都不小了，不準睡一張床上，敢越界我就打死你。”

“哦。”

“回去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