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

在梅天明離開后，餐廳內的霧島抱著沾有橙汁的褐色制服，她呆呆站在桌邊，仔細回味著梅天明離開時說的話。

“給你個機會，霧島。不然，我隨時隨地都能宰了啟太。”

“午夜前，來我房間，做你認為正確的事。”

正確的事....嗎？

是要把自己的身體....奉獻出去...換啟太一命嗎？

霧島頓覺手腳一陣冰涼，從胃里驀地泛起極度惡寒，她下意識緊緊夾住裹在和服下的雙腿，臉上滿是抗拒神色。

“———”

手中西裝隱隱傳來一股男性的費洛蒙香氣，霧島鼻翼微微翕動，香味中還夾雜著一絲淡淡的血腥氣。

和第二次沖擊后的海水，一個味道。

霧島無助地環顧四周，除了桌上需要收拾的殘羹剩飯，以及手里需要清洗的衣服，周遭一切都靜悄悄的。仿佛整間偌大的希望之湯，只剩下她一個人。

“當——當——當——當——”

突如其來的鐘聲，嚇得霧島身體猛顫。

時鐘已經敲過十點，這意味著，距離梅天明和啟太說的午夜，只剩下兩小時。

從后背滲出的冷汗，浸濕了和服裙擺。

恍惚間，霧島甚至可以聽見，在地平線上交火產生的“嗡嗡”爆炸聲。

自己得做點什么——

不帶任何一絲感情，收拾完桌面，霧島擰開水龍頭，按部就班地洗著盤子。擱放盤子時，指尖觸碰到切菜刀，冰冷的金屬觸感在指尖綻開，霧島不由得心神一動。

一個大膽的想法，在她腦海中萌生！

把刀藏在和服里，在碇的房間，殺死他！

霧島拉開抽屜，抽出一支水果刀，她反握狹小刀柄，在空中“嘩嘩”擺出突刺姿勢，一下一下地揮砍了起來。

“不...不行....”

“我...做不到....殺人....”

水果刀“咣當”落在地上，霧島無助地抬頭看天花板，一雙灰綠色眼眸已然蓄滿淚水。

如果自己沒有打這個電話…

如果自己能忍下碇的“無理”要求…

如果….

然而木已成舟，霧島混沌的腦海中，便只剩下一種方法。

那就是去求碇真嗣幫幫自己，想一個不用啟太死的辦法。

霧島含淚咬住嘴唇，她隔著和服輕輕摩挲自己的白皙皮膚。

“如果只是要我這具身體….那也沒問題的，碇先生——”

瞥了一眼時鐘，正好來到十點半。

自己是完璧，男孩子的第一次，應該都挺快的吧….保守估計到十一點半，還能剩半小時周旋。

但碇先生身材看起來，怎么也像是快成年的男人了，應該…有經驗吧….

把這些不干凈想法拋出腦海，霧島麻利地收拾了一下身體。

她拿起紙巾印了印眼睛，隆起發絲至耳后，踏上了前往二樓的樓梯。

在壁櫥下，始終監視著霧島的使徒Q，邁著步子“窸窸窣窣”地撤回黑暗中。

“哈啊——哈啊——”

僅僅二十多級臺階，卻讓霧島喘了好久，每一級臺階都是那樣沉重。

幾乎都沒有察覺到時間流逝，轉眼間，自己已然來到門扉前。

“男湯是在左邊嗎？”

“綾波——？！”

右側女湯入口，竟傳出一個清朗的男聲。

“碇先生？”

裹在和服下，線條分明的長腿不住打著顫。

霧島清清嗓子，深吸一口氣，強行扯出一個笑臉喊道。

“碇先生，我要進來了——！！！”

我超，啥玩意？！

梅天明下意識把臉轉向門簾，卻把綾波的整具白皙胴體盡收眼底。

水汽彌漫，晶瑩水珠就這樣滾過充滿弧度的胸口，落在在日光燈下，泛起夢幻色彩的細膩大腿上。

“綾波….”

血色瞳孔沒有絲毫波動，綾波就這樣跪坐在水池邊，輕撫梅天明的脖頸。

“碇先生——！”

栗色頭發一閃而過，霧島一把掀開門簾，勉強堆笑的俏臉登時凝固。

從霧島視角，綾波俯身正背對門簾，而梅天明則面向綾波胸口處，兩人正處于一個極為曖昧的角度。

“啪嗒！”

灰綠色瞳孔縮成兩個小點，霧島手中浴巾一下子落在地上。

難道綾波麗也有求于碇先生嗎？

不行，不能讓她破壞自己的計劃。

想到這里，霧島心一橫，竟當眾解起腰帶。

但霧島畢竟是個害羞的女生，她只是解掉一半束帶，微微敞開前襟，然后撩起松垮和服一角，露出些許腰肢和長腿，展現在梅天明眼前。

“嘶啦——！”

梅天明從水池中站起，他拉過一條浴袍替綾波披上，隨后用毛巾輕輕替綾波擦拭發叢。

“唔…..”

似是從未有人為自己擦干頭發，血色瞳孔微微瞇起，綾波竟從喉嚨里發出一絲不知是痛苦，還是舒服的顫音。

“謝謝你，綾波。”

細心地替綾波擦完頭發后，梅天明拽過綾波，手臂環上腰肢，用力抱了一下她的身體。

“我感覺好多了——”

“是嗎？”

懷中，綾波身體明顯一松，始終沒有表情的面龐，露出一絲如釋重負的神情。

“那就好。”

目送綾波身影消失在門簾后，梅天明把目光轉向霧島。

對于攪了自己和綾波獨處時間的霧島，梅天明心里多了幾分慍怒，說話時語氣也冰冷許多。

“有事嗎？”

霧島抓著胸口衣襟的手登時一緊，但她還是盡力維持臉上的笑容。

“碇先生，是要按摩服務嗎？”

“很遺憾，我的戰友已經幫我按摩過了——”

梅天明臉上沒有一絲波瀾，漆黑瞳孔倒映出霧島訝異到有些不知所措的神情。

“做你該做的事吧。”

“咕….”

霧島臉上笑容盡皆收去，她低垂眼眸，關上門簾，把拽在手里的另外半根束帶一并解開。

伴隨和服滑落，不輸明日香和綾波的緊致身材一點一點展露在梅天明面前。

“嘩啦——”

然而在霧島寬衣解帶時，梅天明就已經轉過身，重新泡在溫泉中了。

身后傳來一陣低低抽噎，聽得梅天明心頭火起，他驀地轉過腦袋。

“———”

見到眼前情景，他神色微變。

鋪開的浴巾上，霧島一絲不掛地躺著，浸滿淚水的灰綠色眼眸淚汪汪地凝望著自己。

“碇先生——”

她含著淚，臉上卻展現出一副和煦笑容。

“能不能開心一點，這可是我的第一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