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山路不遠 屁話不多
- 鎮尸人:我的僵尸仙子有點兇
- 天不亮就睡
- 2582字
- 2025-06-21 10:46:22
西南山道,土路崎嶇。
陸昭拄著銹劍當先開道,腳步不算快。
劉燼跟在其身后不遠處,面色沉悶,每一步都踏的很重。
金伯緊貼在陸昭身側,不時看這又看那。
“燼哥。”陸昭沒回頭,輕喚一聲。
“嗯!”劉燼鼻腔里哼出一股濁氣,權當應答。
一聽這,陸昭就知道自家這個有顏無腦的蠢二哥還是沒想明白一切是怎么回事,八成又在心里罵罵咧咧的。
“哎!”
他哀嘆一聲,駐足轉身:“燼哥,把你賣給涼國官煉司,是唯一能讓你活著回來的辦法。”
劉燼腮幫子一鼓,邁步前行:“滾蛋,我不想聽!”
“你看你這臭脾氣!”陸昭哭笑著搖搖頭,示意金伯跟緊自己,而后兩步著來到劉燼身旁。
“官煉司就是這世俗真正的天,你就沒想過魁哥為何不讓你就近賄賂本國官煉司嗎?”
“想不明白,不聽!”劉燼氣呼呼的回了一句后,綠眸轉動,好奇心瞬間暴增。
只聽他馬上尷尬的改口說道:“不過,我可以給你個機會說明白。”
“嘿嘿,這才是我的好二哥嘛。”
“少廢話,快說!”
“急了,你看你是不是急了?”
“我……”
“好了,不逗你了。”陸昭看了看前方,估摸著還有一刻鐘就能到趙家祖地。
隨后,他便慢慢根據自己的猜測,以及近幾日發生的事情,開始倒推王魁制定此一系列計劃的緣由。
“首先就是這幾年山南大疫的蔓延,按理說不是所有城鎮都有你和魁哥這么能打的鎮尸人,游蕩的疫病僵尸早該擴散的到處都是才對。”
“但是大疫總被限制在大林山脈,朝廷雖有派人除瘟,但你也知道,無非是些跟我一樣技藝不精的鎮尸人,你能說朝廷看不出這里面的危害有多大嗎?”
聽到此處,劉燼步子一頓,思索起這兩年與自己鎮尸的伙計大都能力一般。
只有個別幾個強橫的家伙和他一樣,單單是出于個人意愿才來的。
“讓你這么一說……看來快被疫尸填平的穿墳嶺,肯定是官煉司的大人物在養邪地?”
“是的,你昨日不也如此說過嗎?”陸昭隨手將亂跑的金伯拉回身邊,繼續道:“魁哥懷疑官煉司有人在刻意默許、甚至縱容趙家窩藏那個在逃煉尸人趙新帶走女尸。”
“畢竟大林山城,世世代代有我們靈歿村的鎮尸人在此,他們對女尸起尸后能否被鎮壓,安心的很呢。”
“我去!你先讓我捋捋,我有點頭大!”
劉燼話沒說完便駐足在原地,皺著眉頭,眼珠子還來回打轉。
而陸昭怎么可能任由他在此浪費時間,“砰”的就是一腳。
“想你奶奶個頭啊!都什么時候了,不能路上說嘛?”
“抱歉抱歉!”
劉燼尷尬的撓著頭,呲溜爬起身,對滿身泥濘不怎在乎。
而后,他便開始一遍思考,一邊聽陸昭倒推王魁布局的因果緣由。
“所以,魁哥不可能讓你帶著棺材去找本國官煉司,此舉無異于羊入虎口!因為趙新背后的大人物正缺個替死鬼來頂這潑天的血債,一個還未成長起來的趙新夠干嘛?”
“我靠,魁哥果然還是魁哥,不愧是將村子男女老少打服的男人。”
“所以啊,看明白這些之后,我才知道魁哥的腦子不干銷售可惜了。”陸昭笑著打趣一句,無視了劉燼在聽到“銷售”二字之時所展現的蠢臉。
雖然這張蠢臉真的很賞心悅目。
踏上石階,陸昭并未看頂頭那些影影綽綽的尸傀,而是喘口氣,聲音稍顯低沉。
“這才是魁哥讓你舍近求遠,賭命去敲涼國官煉司大門的原因,也只有借到外部同樣體量的涼國官煉司的勢,才能壓咱本國的官煉司的威。”
此刻,前因后果大致明朗。
劉燼再蠢也明白了不止自己三兄弟在內,連大林山城一開始都處于陰謀漩渦。
“他媽的!”他臉上的肌肉劇烈抽動,眼中怒火與一絲后怕交織。
“合著若是魁哥早年沒有將那具怨嬰之尸封棺,咱們就徹底死定了啊!”
“可不是嗎?”陸昭心底生出一絲慶幸。
“魁哥用這怨嬰做敲門磚,加上你送寶人的身份,才撬動涼國官煉司向嚴國施壓。”
“不對,那為什么還要賣掉我?為什么我沒被那個看不出男女的秋雨殺掉,說不通啊?”
“啪!”
陸昭手拍額頭,無奈看向測后方的金伯。
“金伯,您老受累,把那些沖來的死人解決掉,完事兒我給你按摩。”
金伯聞言先是點頭,后又搖頭,隨后看了看一路走來未沾泥水的衣衫。
“臟,不去。”
“我給你洗衣服,二十件怎么…”
“唰”
不等陸昭話說完,金伯已經取走陸昭手中的銹劍。
留給兩兄弟的,便只有揮劍斬殺聲、肢體飛舞的落地聲。
劉燼看了看金伯舞劍的身姿,不由感嘆道:“金伯在殺死人這方面,無論對手強弱,都給人一種表面勢均力敵很艱難,內在卻是游刃有余的感覺。”
“少說屁話,還想不想聽接下來的推測。”
“想想想,你說。”
“傻樣!”陸昭與劉燼“并肩”而行,“我覺得魁哥很可能在小棺中留了交易達成的條件信息,應該是護下送寶的腳夫,貨才能易主。”
“我說那乞丐怎么會一直跟著我,搞了半天還是魁哥在護著我啊?”
“……”
陸昭露出一個看傻子的表情,而后拍著他的肩膀又道:“你以為就你被賣了?老子剛才都不得不把自己賣了呢。”
“這是什么意思?”
“從你帶著秋雨和那青年出現之時,秋雨的目光便一直在我身上。”
陸昭眉頭緊蹙,與劉燼停步在矮山山腰的廣場。
“那娘們先是出言刺探我的根底,而后點明我爹的身份,暗指其自身對靈歿村有一定了解,知道靈歿村的鎮尸人不似其他鎮尸人只有封棺人一個搭子,還有焚尸人。”
作為焚尸人的劉燼腦袋一歪:“關我屁事?”
“怎么不關你的事,他讓我去皇城就是在點我。如果我不聽話,她就扛著敵國官煉司的壓力,當著我的面殺了你。”
陸昭越想越難受,自己一個大老爺們竟然被一個明顯年齡不大的小女孩威脅了:“他娘的!你以為那青年向你示好是在巴結你?我他娘如果沒猜錯的話,那貨肯定在路上很少與你交流。”
“陸老三,你還真猜對了……等等,我想明白了,你為了我……真把自己賣啦!”
這一刻,任劉燼的性格再是赤誠大方,都扛不住這一消息的打擊。
無論是遵長兄之令攜棺遠赴敵國、還是遏制山南大疫被貪生怕死之徒惡意拖累,甚至同村之人經常用“叛徒之子”來罵他。
他劉燼都很少動氣。
但這次,屈辱和委屈卻像藤蔓一般,將他的心臟越纏越緊。
“陸老三……我劉燼……”
只見劉燼胸膛劇烈起伏,那股從未體驗過的莫名情緒化作一口淤血,自其嘴中噴出。
“噗——”
“我劉燼發誓,早晚有一天讓我們的頭上不會再有別人的臭腳丫!”
“傻瓜!你這誓言發的一點逼格都沒有,一起努力吧!”
陸昭咧嘴大笑,劉燼渾身陰寒灼熱之氣交替。
二人前方,是脫掉長褂往回走的金伯。
金伯身后,是騎在趙掌柜脖子上的趙新。
已經赤著膀子的陸昭對趙新的出現置若罔聞,象征性安慰金伯幾句之后,從其手中接過銹劍。
“金伯,我剛剛看了眼,我的壽命還剩一天,你現在最好告訴我那爺倆都是死人。”
“不行,金伯不說假話,他們快死了,但死不掉。我記得這種‘人’好像叫做……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