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似火,將滿點堂后院染成一片金黃。
幽助靜靜佇立在樓梯旁,身子在地上留下修長的剪影。
自中午換班后,他便一直在這里修煉。
用一發白濁色波紋疾走和神月出云換來的水遁性質變化心得,此時正在他體內發酵著——
只見上方二樓欄桿上延伸出一根水管,不時會滴落水珠。
每一滴都在夕陽下劃出一道銀線,最終在幽助攤開的掌心中化作一小朵水花,迅速蒸發殆盡……
這別出心裁的修煉法正是源自神月出云的指點——
比起跳入江海,在瀑布下打坐,讓全身被水所包裹的常規方法,轉瞬即逝的水滴反而能迫使感知變得更加敏銳。
除此之外,幽助同樣參考了神月出云所說的五感隔絕法。
不過并非靠耳塞眼罩實現,而是直接把相關權限暫時讓渡給了治里。
視覺、聽覺、嗅覺、味覺、觸覺如同數據線般逐一拔除。
熟悉的無邊黑暗再次襲來,幽助仿佛又回到了被囚禁在精神牢籠中的日子……
當初他也是通過這片黑暗的磨礪,才能敏銳地捕捉到天天手心的溫度。
這一次只不過是把對象換成水罷了……
滴答。
第一百四十七滴水珠落下。
失策了……
幽助發現自己有些低估這個挑戰。
大概是被活人靈動多變的思維慣壞了,他發現自己對死物的感知比想象中還要遲鈍。
雖然前世文人墨客賦予水無數美好的品質,但在幽助看來水終究只是水,一種尋常的物質而已。
滴答。
第兩百一十四滴水珠落下。
幽助嘗試用科學的方式將其解構。
仿佛觸碰自己的并非水珠,而是一顆微觀的宇宙——
表面張力構成的薄膜中包裹著無數的水分子,每個氫鍵都在演奏著布朗運動的交響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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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每當他試圖深入觀察,壯麗的圍觀宇宙又會瞬間坍塌回水珠,隨即蒸發殆盡……
滴答。
第四百三十六滴水珠落下。
在多次與水珠“探戈”后,幽助都漸漸遺忘了自己的目的,甚至開始胡思亂想——
或許自己從來沒有從精神牢籠中脫逃,脫困后的經歷或許只是自己的幻想……
唯有掌心不時泛起的一絲冰涼,才讓他想起自己正在修煉水遁的事實……
滴答。
第六百七十三滴水珠落下。
幽助放棄了思考——
他嘗試放下理性,任由感性的本能主導。
水珠不再是研究對象,而是能讓他重新確認自身存在的喜悅之源。
可隨著時間推移,不斷提高的閾值又讓他不再滿足于轉瞬即逝的喜悅,渴望將其挽留——
反映在現實中,大概就是傻乎乎地不斷握緊拳頭,試圖將水珠囚禁在掌心。
可握得越緊,手中的水反而越少,再加上艷陽的照射,眨眼間便蒸發殆盡。
但幽助偏不信邪,如同實驗室里固執的鴿子,重復做相同的事情,卻期待不同的結果……
滴答。
多少滴水珠了?
幽助已經不記得。
然而就在這一次,奇跡卻悄然降臨——
不知多少次用力握拳后,一絲液體頑強地留存在了他掌心。
幽助貪婪地感知著那溫潤的觸感,意識也不自覺地順著這滴液體逆流而上……
他進入毛細血管般的支流,通過靜脈,動脈,最終領悟一切的源頭——
血液、淋巴、組織液,那正在他自己體內奔涌的體液長河……
滴答。
又一滴水珠落下,隨即轉瞬即逝。
但幽助卻不再惋惜,反而釋然一笑。
他根本無需挽留這些過客,自己本身就是一條行走的河流。
“Water。”
魔術般的詞匯在后院中輕輕響起。
幽助緩緩睜開眼睛,留有一絲血痕的掌心開始憑空涌現一泓清泉……
水質清澈無比,沒有半分渾濁。
而且水流越來越大,最終化作噴泉沖向后院上空,水霧在夕陽下化作星星點點的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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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遁·水亂波!”
不久之后,滿點堂后院中。
幽助雙手結印,鼓起臉頰用力一吐,一道水柱激射而出,將不遠處的木人沖刷得搖晃不已。
“威力一般啊……”
幽助微微挑眉,似乎不太滿意。
這水遁·水亂波是他剛剛現學現賣的。
在領悟正版的水遁性質變化后,施展點水遁忍術對他而言并不困難,可謂“水到渠成”。
“這是最基礎的C級水遁忍術,一開始能這樣已經不錯了。”
精神屋里的治里淡淡評價道。
“那好吧。”
幽助聳了聳肩,
“可惜從佐助那換來的都是C級的水遁卷軸。”
“實用倒是都挺實用,只是無法提前一窺高級水遁的奧妙……”
他搖頭一笑道,
“幸好我還有自創忍術可以玩玩……”
幽助再次結印,只是這一次速度明顯放緩,似乎每一步都在微調體內查克拉的性質變化。
當最后一個印式完成時,他深吸一口氣,用力吐出……
“水遁·蛛液亂波!”
誰知就在白色粘液噴涌而出的瞬間,后院木門被猛地推開——
“幽助,好消息……”
天天興高采烈地沖入后院,卻見迎面飛來一灘白色粘液……
“啊!這什么啊?怎么黏糊糊的,弄得我全身都是了……”
被白色粘液糊了一身的天天下意識掙扎,可逐漸凝固的粘液反而纏得更緊了……
“雖然視覺效果不太雅觀,但這招的實戰效果似乎不錯哦……”
幽助忍不住摸著下巴分析著。
“綾!里!幽!助!”
天天咬牙切齒的聲音讓他突然一個激靈。
“抱歉抱歉,剛剛還在研究模式中。”
幽助訕訕一笑,隨即再次結印……
“天天,乖乖站好~”
“等等……”
“水遁·水亂波!”
清冽的水流沖刷而過,將粘液完全沖走,卻也讓天天徹底成了落湯雞……
發梢滴落的水珠在她腳下形成水洼,濕漉漉的忍者服緊貼肌膚的觸感則讓她臉色發黑。
手拿鐵錘的人,看什么都像釘子。
幽助下意識用了新掌握的水亂波解決問題,待看到天天的模樣才意識到不妙。
誰知天天只是捏緊拳頭沉默片刻,最后居然展顏一笑:
“幽助,好消息哦~”
她甜膩的聲線讓幽助背脊發涼,
“你昨天不是還在發愁缺少練習對手嗎?”
“我和阿凱老師他們稍微說了你改良柔術的事情,他們都很感興趣呢~”
幽助頓時瞪大眼睛。
別看他昨天用綠色緊身衣嚇唬小櫻那么開心。
其實他一想到那一大一小的兩個熱血忍者纏著自己推銷綠色緊身衣的情景,同樣也頭皮發麻……
天天你好毒啊,這招借刀殺人也太狠了吧!
誰知沒等他婉拒,天天又拋出一個重磅消息:
“還有我上次提到的柔拳天才寧次,他對你的柔術也很感興趣,說務必要和你切磋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