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雇傭兵們如同蟻群般散開,熟練地打包裝備,鄭吒幾人交換著隱晦的眼神。蜂巢深處那臺掌控一切的火焰女皇主機房,是劇情欽定的下一站,也意味著他們即將直面這場恐怖的主菜——那些行走的人形腐爛物:喪尸。
詹嵐和鄭吒不約而同地向路明非靠攏。鄭吒搓了搓手,臉上擠出點笑容,那笑容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有些僵硬:“路兄弟……嘖,真人不露相啊。剛才那幾下,簡直跟武俠片里出來的一樣了……”
詹嵐立刻跟上,語氣里帶著點小心翼翼的討好:“我們這小命,可就拜托路神多擔待啦。”她那雙眼睛打量著路明非,試圖從他平靜無波的臉上看出些什么。
路明非的視線卻越過他們,鎖定了正走向B餐廳入口的雇傭兵雷恩。電影里那血腥的咬傷畫面和主神冰冷的提示音同時在腦海中閃過。他言簡意賅,不容置疑:“跟我來。”
沒有多余的廢話,鄭吒和詹嵐立刻跟上,三人綴在雷恩身后,像幾尾沉默的游魚,滑入了那片標志性的、冰冷陳列著巨大培養槽的B餐廳。
光芒在他們踏入不久便驟然抽離,四周陷入一片令人心悸的墨黑——馬修?艾迪森終是親手掐滅了中央電腦的“生命”,也解除了對蜂巢所有異變生物的最后約束。黑暗成為喪尸和更恐怖存在的溫床。
詹嵐的身體在黑暗中不由自主地輕顫起來。路明非能感覺到那股微弱的震動隔著空氣傳遞過來,他幾乎是下意識地輕聲問:“怕了?”
黑暗中,詹嵐的聲音卻帶著一絲奇異的回響:“……不……是太興奮了……”那聲音像冰涼的蛇信,舔舐著緊繃的神經。
幾十秒如同幾個世紀般漫長,燈光猛地重新刺破黑暗,粗暴地撕開安全感的最后偽裝。鄭吒的心沉了下去——死亡的前奏,已然敲響!
就在燈光亮起的剎那,一個穿著白大褂、身形扭曲的“人”無視了雷恩嚴厲的警告,“嗬嗬”作聲地蹣跚著靠近。路明非利落地拔出手槍,目光在鄭吒和詹嵐臉上一掃而過:“誰來?”疑問句不帶溫度,仿佛在問“喝水嗎”。
鄭吒喉結滾動了一下猶豫了半秒,一把接過槍。槍口抬起,砰砰砰!連續幾聲槍響,子彈撕裂空氣,終于將那個“人”打得癱軟在地,不再動彈。雷恩驚怒的質問隨即而至:“你他媽干什么?!”
路明非越過鄭吒,直視著雷恩,聲音平淡卻帶著穿透力:“看看你救的……還是‘人’么?”他的目光指向地上的尸體。雷恩順著他的視線,看到了那攤粘稠、漆黑如石油般的污血。她嘴唇囁嚅了幾下,最終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只剩下難堪的沉默。
而鄭吒的腦海中,那冰冷的提示音如同炸彈般爆開:“拯救關鍵劇情人物雷恩成功,獲得B級恐怖支線劇情一次,獎勵點數5000點……”他愣住了,像個被巨額彩票砸懵的窮鬼。
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馬修?艾迪森帶著小隊沖了過來:“報告!發生了什么?槍聲怎么回事?”他的目光嚴厲地掃過眾人。
雷恩咬著牙,艱難地報告:“長官,發現幸存者……但他已經不是人了……你看看那血……”她的聲音帶著疲憊的厭惡。
馬修疾步上前,蹲在尸體旁。目光觸及那半凝固、早已干涸粘稠的黑色血液,再看到那明顯腐爛發脹的肢體,一股寒意從脊椎瞬間竄起。路明非適時開口補充:“他中了數槍不倒,只有打中頭部才徹底安靜。”聲音清晰平穩,像是在陳述一個實驗數據。
馬修猛地站起身,眼神復雜地對著路明非點了點頭,隨即環顧部下,用不容置疑的嗓門下令:“任務終止!全體人員,立即撤離蜂巢!”
雷恩愕然:“長官?命令是守候原地等待后續支援!”
馬修臉上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苦笑,眼神晦暗地搖頭:“沒什么后續了……沒有援軍了……立刻行動!”絕望如同實質的寒氣蔓延開來。
一直冷眼旁觀的張杰這時幽靈般走近三人,面無表情,聲音平板得像在讀一則通知:“腕表名單更新,馬修?艾迪森的名字消失了。現在開始,我們自由了。記著,活命是唯一規則,可以不擇手段。”
他頓了頓,目光有意無意地掠過路明非,最終停留在鄭吒和詹嵐身上,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換做是你們——我是說,除了那位‘超人’的家伙——體力廢柴,反應遲鈍,手無寸鐵……我的建議是,死皮賴臉跟著雇傭兵,至少茍到主機房……那里暫時安全些。”
詹嵐下意識地又摸了下額頭——這個習慣性動作讓她略顯突出的前額在光線下形成一小塊陰影,她擠出個笑容:“沒想到你還挺有人情味嘛,就是表達方式糙了點。”
張杰發出一聲短促的嗤笑,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人情味?省省吧丫頭!老子是不想被你們這幫拖油瓶耽誤賺獎勵點!別自作多情了……這個世界,好人?呵呵,活下去才有資格說話,擋箭牌才是你們的歸宿!”他眼中的寒意刺骨。
話音未落,一陣刺耳的金屬刮擦聲從通道深處傳來,如同地獄的磨盤開始轉動!雷恩和J?D瞬間進入戰斗姿態,槍口前指,警惕地向聲音源頭靠攏。剛拐過彎——
一個穿著破爛研究服的男子,拖著一柄沉重的鐵錘,如同破布娃娃般走出陰影。而他身后,更多搖擺蹣跚的“影子”接連涌現。是喪尸!空氣瞬間被濃烈的腐臭充斥!
J?D拉動槍栓,厲聲警告:“停下!立刻停下!”但警告如同石沉大海。這些“人”沒有理智,只有貪婪的饑餓。它們從四面八方各個轉角源源不斷地涌現。
穿著各色制服,許多身上已爬滿腐敗的斑點,肢體以詭異的角度扭曲折斷。鄭吒甚至看到一個腦袋只剩半邊,灰白的腦漿混合著破碎的顱骨暴露在外。那驚悚的畫面令他胃袋驟然收縮,差點再次嘔吐。
“停下!最后警告!”
“嘭!”
馬修?艾迪森率先扣動了扳機!強勁的火力瞬間將為首的鐵錘喪尸打得倒飛出去,頭顱如同一個被砸爛的西瓜轟然爆開!血肉混合著骨渣濺滿墻壁。
短暫的沉默后,馬修立刻指揮:“保持隊形!J?D,找路!雷恩,看好犯人!其他人,圍在我身邊!”訓練有素的雇傭兵迅速收緊防線。
路明非眼角余光瞥向張杰。他并沒有急于開火,那把標志性的沙漠之鷹在他手指間靈活地旋轉著,發出輕微的機械摩擦聲,竟帶著一種古怪的韻律感,任憑最近的幾只喪尸伸著腐爛的手臂,越逼越近……
驟然間!手腕一翻!槍響連成一串急速的爆鳴!槍火閃耀中,幾只幾乎要觸及他衣角的喪尸腦袋如同煙花般應聲爆開!開槍的速度、準度、狠辣,遠超普通人類的極限!
路明非只看了一眼,便抬起從鄭吒那里收回的手槍。他甚至不需要刻意的瞄準姿態,手臂穩定得如同鋼鐵鑄就。抬腕!點射!砰!砰!砰!
動作簡潔,高效!每一槍都精準地掀開一只喪尸的天靈蓋!白色的腦漿混合著黑色的污血在冰冷的燈光下迸濺,如同黑暗之花凋零。雇傭兵們看到他們的表現后便專注于前方的壓力,默契地將身后的安全徹底交給了這沉默的兩人。
詹嵐再次撫上額頭,眉頭微蹙,陷入沉思。“一百獎勵點……提升普通人十分之一的能力么?活下來……一定要好好問問張杰兌換的細節……”
她忽然抬頭,看向路明非,臉上又堆起那種略顯刻意的輕松笑容,胸口的起伏帶著一點獨特的韻律:“不過現在嘛,拜托你……可要好好保護我們哦。”語氣像是在拜托同學幫忙占座。
喪尸源源不斷,如同潮水涌來。這些腐爛的軀殼移動遲緩,卻帶著毀滅一切的執念。在路明非單調而致命的手槍點射下,十五米內成為絕對的生命禁區……
然而,面前的尸骸越來越多,而手槍的彈匣也在高速清空。最終,只剩最后一個彈夾,他的腳下已層層疊疊堆砌起數十具無頭尸骸。
與此同時,前方雇傭兵小隊剛開啟的研究間大門猛地被從內部擠開!數十只饑餓的喪尸如同開閘的污水般洶涌而出!開門的雇傭兵猝不及防,瞬間被無數腐爛的手臂拖入門內的黑暗深淵!那撕心裂肺的慘嚎聲穿透長廊,直刺每個人的靈魂深處!
“撤!撤回主機房!快!撤回火焰女皇那里!”馬修的吼聲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恐和決斷。
當鄭吒猛然驚覺時,已有十幾只喪尸如同渾濁的泥漿,隔絕在了他們與雇傭兵隊伍之間!腐爛的腥臭氣息撲面而來,死亡的觸手似乎已經搭上肩膀。
對于鄭吒和詹嵐這樣的普通人而言,任何一口撕咬都意味著終結,至于那車廂里的解藥?遠水救不了近火!
路明非的槍口終于啞火。最后的子彈宣告耗盡。一抹冷光無聲地滑入他的掌心——那對狹長的雙刀“虎牙丸”悄然出鞘,冰冷的鋒芒在昏暗光線下流淌。
看著雇傭兵們的背影倉惶遠去,鄭吒的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更多喪尸從各個轉角涌來,將退路堵得水泄不通!就在絕望攫住咽喉的瞬間——
噗!噗!噗!
擋在他們眼前的喪尸接連爆頭倒地!張杰的身影如同狂暴的颶風從他們身后沖出,臉上是壓抑的怒火和冰冷:“傻了嗎?!不是叫你們跟緊嗎?!啊!忘了電影里爬行者要出來了?!”
他一邊低吼,手中的沙漠之鷹卻毫不停歇,熾烈的槍火織成一張死亡之網,將撲上來的喪尸一片片割倒!不再廢話,他像一頭發現致命危機的豹子,發力狂奔,直追雇傭兵離去的方向!
路明非反應極快,一把拽住還在發懵的詹嵐手臂,低喝一聲:“走!”四人如同亡命之徒,在狹窄充滿障礙的通道里壓榨出最后的力氣,終于在中央電腦室那扇厚重的合金門緩緩閉合的最后一剎,如同投出的標槍般,險之又險地撞了進去!
轟隆一聲巨響!沉重的閘門將門外無數令人頭皮發麻的哀鳴與嘶吼徹底隔絕!
鄭吒和詹嵐幾乎是脫力地癱倒在地,肺部像破風箱一樣劇烈抽動,拼命汲取著空氣中似乎也變得稀薄的氧氣。極度的恐懼化作生理本能,讓他們的喘息根本無法停歇,直到近乎窒息才慢慢平復。
張杰慢悠悠地從懷里摸出一包煙,叼上一根點上,才仿佛想起似的,漫不經心地遞了一根給路明非,噴出一口煙霧,嘴角勾起一絲譏諷的弧度
“祝賀啊,菜……活下來的滋味怎么樣?是不是爽到骨子里了?跟嗑藥或者……某個巔峰時刻似的?”他低沉的嗓音在密閉空間里回蕩,帶著一種神經質的狂放。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拍門聲猛地響起,伴隨著艾麗絲焦急絕望的呼喊:“開門!快開門!求你們了!”過道盡頭,雇傭兵們聞聲正轉身沖回。
路明非不等他們趕近猛地拉開了沉重的門閂。艾麗絲和馬特狼狽不堪地滾了進來!門外是密密麻麻伸進來的、枯樹枝般的喪尸手臂,瘋狂地想要將他們拖回死亡的泥沼!
張杰嘴角獰笑一聲,沙漠之鷹的爆鳴再次撕裂空氣!噗噗噗!幾道槍光閃過,那些抓著艾麗絲和馬特的手臂齊肘而斷,污血噴灑!他隨即毫不留情地再次將安全之門重重關閉,隔絕了內外兩個世界。
馬修急忙沖上來:“外面怎么樣?來時的路呢?”
艾麗絲用力搖頭,臉上還殘留著后怕和凝重:“到處都是!那條路完全堵死了!我們被包圍了!”
雇傭兵們的臉上瞬間褪盡血色,只剩下死灰般的絕望。電腦專家卡普蘭抱著頭盔,聲音發顫:“沒路走了……主機房是死路……完了!我們完了!”
引發這一切的元兇之一,瑞恩,抱著僥幸的心理開口:“不能……就留在這里等嗎?外面的人總會發現我們失聯,會派增援來的!
我受夠了那些打不死的鬼玩意了!”他看向雇傭兵們,卻發現他們的表情異常尷尬僵硬。
“我說錯什么了?”瑞恩惱怒地抓住卡普蘭的衣領質問。
卡普蘭無奈地咳了一聲,避開他的目光:“恐怕……沒什么增援了。”
“什么意思?!”瑞恩的聲音陡然拔高,“什么叫‘沒什么增援’?!”
馬修?艾迪森沉重地嘆息,那聲音里充滿了被欺騙的疲憊和認命:“我們的命令……帶回‘紅后’,同時,徹底封死蜂巢所有對外通道。還記得大樓和蜂巢之間那段必經之路嗎?”
他的目光掃過新人,最終定格在卡普蘭和雷恩身上:“三小時!三小時內如果我們回不到起點,連接大樓和蜂巢的通路就會被永久封死!”
他的拳頭狠狠砸在一旁的金屬墻壁上,發出沉悶的回響。
“該死的公司!我現在全明白了!原來這里面全是這種……東西!”
路明非也徹底明白了手腕上倒計時的冰冷含義:掙扎著,熬過這最后的三個小時!
在這地獄般的倒計時結束前,不能被污染,不能被淹沒……至于爬行者?電影里那種東西……他握緊了袖中冰冷的刀柄。希望它們也如表現的那樣“無害”。
瑞恩松開卡普蘭,巨大的荒謬感和憤怒交織著讓他渾身發抖:“把我們就這么埋在地底半英里?!他們怎么敢?!”
雷恩的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感情,像是在陳述冰冷的程序:“最高機密優先。我們如果全體殉職……就是最好的保密。”
冰冷的現實如同寒水澆在所有人頭上。短暫的死寂籠罩了主機房。
瑞恩勉強冷靜了一些,但怒火更盛:“把我們當填墓的土石?為什么不他媽提前告訴一聲?!”
沒有回答。愧疚與無奈交織在雇傭兵們低垂的臉上。
艾麗絲突然打破了沉寂,她提起裝著紅后主板的袋子,語氣斬釘截鐵:“爭有什么用?找活路!這房間……一定有別的出口!”她不再看任何人,轉身徑直朝主機房深處走去。
“你要干什么?”馬修立刻追問。
“重啟它!”艾麗絲的背影沒有絲毫停頓。
雇傭兵和主角們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主機房的深處。路明非收回目光,看向依舊靠在墻邊,閉著眼,深深吸著煙,仿佛外界一切與他無關的張杰:“不去看看么?”
張杰眼皮都懶得抬,吐出一口長長的煙圈,語氣充滿了對無意義動作的鄙夷:“有什么好看?劇情早倒背如流了。省點力氣,一會兒多殺幾個喪尸回本……比看戲實在。”
詹嵐纖細的手指習慣性地撫過自己光潔的額頭,打破了暫時的平靜:“對了,張杰,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她的動作讓那弧線略顯突出,在陰冷的光線下有種獨特的韻味。
“說。”張杰依然閉著眼。
詹嵐整理了下思路,聲音清晰地問:“我們完成任務后……怎么回主神空間?天降光柱?原地消失?還是出現一扇傳送門?”
張杰這才睜開眼,眼神淡漠地看著前方虛無的空氣,像是在回憶什么:“不清楚具體形式。反正每次不是任務完成,就是倒計時清零……
然后下一秒,你就會發現自己站在主神空間那個鳥不拉屎的廣場上。”他的嘴角微微撇了一下,帶著點嘲諷。
“所以,甭操心怎么回去,能活著撐到那一刻就行。”
他頓了頓,補充了一條似乎很重要的信息:“就算不幸中了T病毒……或者更糟的玩意兒……只要回去時意識還在,主神會給你‘重置’掉。缺胳膊少腿?付點獎勵點,買條新配件。”他說得輕描淡寫。
詹嵐敏銳地捕捉到了一個關鍵詞匯,好看的眉頭輕輕蹙起:“你剛才說……‘任務’?主神會額外派發任務?”
張杰發出幾聲意義不明的嗤笑,指間煙頭的紅光在昏暗中一閃一閃:“不然呢?真以為我們是來體驗喪尸主題樂園的?我們不過是盒子里的蟲子,它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比如剛來時,強制你們不能離開劇情人物一百米,那就是一個‘任務’。我那該死的上一場……算了,不提了!總之就這操蛋規則,還可能觸發什么‘特殊任務’來給這場游戲‘加點料’,讓你更難熬唄。”
詹嵐輕輕“唉”了一聲,帶著一種發現了計劃漏洞的懊惱:“這下糟糕了……我本來想……”
張杰懶散地抬了抬眼皮:“想什么?別吞吞吐吐的。”
一直沉默思考的鄭吒心頭猛地一跳,脫口而出:“你的意思……是想讓我們就守在這個安全點里,對吧?”
詹嵐略顯驚訝地看了鄭吒一眼,隨即臉上綻開一個明朗的笑容,看向他時帶著點贊許:“沒錯!我本來是這樣打算的。
既然張杰你說了,我們結束那一刻會瞬間離開——那么無論我們身處蜂巢何處,哪怕就在這最安全的機房里,只要倒計時歸零,任務結束,我們就能安全回歸,對不對?”
她的語速加快,眼睛越來越亮,像在解一道精巧的幾何題。
“反觀劇情:他們接下來會沖進危機四伏的下水道,在搖搖欲墜的半空通道上搏命,還可能因為內訌被爬行者獵殺……就算擠上列車,也遠非百分百安全!那么——”
她纖指一點腳下冰涼堅實的金屬地板:“還有哪里,比這個暫時隔絕了喪尸的主機房,更像一座安全島呢?我們只需要像烏龜一樣縮在這里三個小時!”
路明非和張杰飛快地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捕捉到了驚訝。這女人的思維敏銳得如同手術刀!
張杰收斂了臉上那慣常的嘲諷,深深吸了口煙,正色問道:“‘糟糕了’……是擔心主神這惡趣味的‘裁判’,隨時可能給我們再刷出一個任務?”
“比如……強制必須待在某個已經跟著雇傭兵遠離的角色身邊一百米?那樣的話,我們就是甕中之鱉,必死無疑?”
詹嵐用力點頭,神色重新變得認真:“是的!如果沒有這種強制干擾項,待在這里,就是完美的‘最優解’!”
張杰沉默了半晌,一口濁煙長長吐出,眼中閃過一絲決斷,煙頭在金屬壁上摁滅,發出嗤的一聲輕響:“行!賭了!就他媽在這里扎營!主神不會發布絕對必死的任務……它不至于在雇傭兵跑沒影后,再強行讓我們跟人!就這么定了!”他的語氣斬釘截鐵。
四人低聲而快速地交換了意見,達成了共識。當馬修等人檢查完主機房內部,帶著失望的表情重新出現在控制室大廳時,看到的便是路明非四人主動迎上來的情景。黑暗深處仿佛有沉重的腳步在逼近,但此刻這個冰冷的金屬房間,是他們唯一能抓住的孤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