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裕北城主府內燈火通明。

張城主聽完二兒子張明遠的敘述后，饒是他見慣了官場的風風雨雨，此刻聽聞這等驚心動魄之事，手中的茶盞還是“啪”地一下擱在了案幾上。

他目光灼灼地盯著張明遠：“你確定......青陽觀的那位只用了一劍？”

“父親，千真萬確！”張明遠激動得聲音發顫，“那一劍出時，孩兒連呼吸都停滯了！兩頭兇煞虎妖，在他劍下就跟土雞瓦狗一樣，完全不堪一擊！”

他下意識摸了摸脖頸，荒村經歷的一切都歷歷在目。

當想到什么，怒色一起：“可趙致和那廝竟然......”

“夠了。”張城主抬手打斷，迎著兒子不解的目光，他搖頭道：“修行界本就是爾虞我詐，記下這個教訓就夠了，難不成你還妄想以凡人之軀報復回去？云陽觀的事不要再說，相反過兩日你帶著錢財去一趟云陽觀，表達歉意。”

“父親！這是何故？姓趙的分明——”

“住口！你可知若是讓修行者記恨上，對我等世俗中人而言意味著什么嗎？那可是滅門之禍！”張城主厲聲呵斥。

見兒子愣住，語氣隨后轉柔，輕嘆道：“我等凡人想要守住富貴，便只能收起那點可憐的自尊心。”

張明遠低下頭。

心里不甘。

可無能為力。

張城主并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眼中反倒精光閃爍，起身在廳中來回踱步，似在想些什么。

張明遠低聲道：“裴仙師說他今夜要閉關。”

張城主忽然停下：“閉關？”

“是的父親，裴仙師說需靜室調息，今夜讓我們不必去打擾。”

“你也不早點說！糊涂！”張城主猛地拍案，喊來管家：“快！把東廂的聽濤軒收拾出來！”

見管家愣住，他急聲道：“就是我裕北城招待貴賓的那間房！把《仙人賀壽圖》暫時移到祠堂去！”

“是老爺。”

……

裴澤野對這父子倆的畢恭畢敬感到好笑。

不過眼下他心系修行，便沒有制止。

待他被恭敬引入軒中，張城主望著閉合的房門，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輕了許多。

“爹……”張明遠低聲道。

張城主微微搖頭，離開前特地叮囑府上的事；“萬不可驚擾到仙師！”

“是！”護衛、丫鬟們紛紛稱是。

“都小點聲！你們啊豬腦子嗎！”

“……是，老爺。”大家面面相覷，壓低了聲音。

張城主轉身離開。

作為見過世面的城主，他豈會看不出裴澤野的不凡氣度。

尤其是得知張明遠主動解釋了請來云陽觀的原因，這位裴仙師所展露的大度都足以說明他日后成就不低。

“明遠。”張城主單獨和兒子回到書房后，按捺不住笑意，低聲道：“為父這些年，一直想為張家謀一條通天路......”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兒子，“你三妹四妹今年都已十六了。”

張明遠先是一愣，隨即恍然大悟。

父親這是要......

“可仙師他......”

“笨蛋！”張城主恨鐵不成鋼地瞪眼，“這等天驕，就算我張家的女子做個外室又如何？他日若成金丹，不，哪怕是筑基......也足以保我張家百年富貴！”

張明遠心頭卻在苦笑。

他何嘗不知道這些。

只是這一路他和青陽觀的那位裴仙師接觸，對方豈是趙致和那種貪圖好色之輩。

父親這想法，怕是要付諸流水了。

但當下他可不敢反駁父親。

……

燭火搖曳。

裴澤野盤坐于房內，目光落在日志面板上。

擊斃兩頭虎妖的機緣信息緩緩浮現：

「獲取8點法力值」

「獲取天賦：虎嘯」

“果然，斬殺妖物亦有收獲。”

不過他更意外的是，此行竟然能夠獲取天賦！

目光不由落在「虎嘯」二字上。

心念微動，面板頓時展開詳細注解：

「虎豹之威，能辟百鬼！邪戾者皆可震懾！」

「此為太古兇獸白虎血脈天賦，一嘯可裂金石，再嘯可驚鬼神！」

裴澤野眼中精光一閃。

《山海經》有載：“虎嘯而谷風至，百獸震伏。”

這絕非尋常音攻之術，而是將殺伐意志凝為實質的霸道之法！

他忽然想起師父李青山曾言……上古劍修往往兼修“嘯法”，一聲長嘯可破邪祟，可鎮心魔。

如今這「虎嘯」天賦，倒是能讓他與劍道相輔相成。

“大善！”

竟又多出一個出其不意的王牌！

裴澤野笑意初現。

“狗子，我開始承認你有點用了。”

嘴角剛揚起弧度，日志突然更新：

「你曾于在幽冥血海一聲長嘯，震碎十萬陰兵！」

「當殺盡虎妖，凝練天賦！殺殺殺，殺它個永世不出！」

我拿頭殺！

裴澤野額角青筋跳了跳。

這狗日志，癲的很！

迅速關閉，掃了眼個人屬性。

……

「破竅數：人竅·9；天竅·1（御魂）」

「法力值：231/999」

「天賦：虎嘯」

「功法：《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大法》（49/999999）；劍招《且慢》（18/900000）」

「法術：雨系禁咒·天羅雨象（待修煉）」

「神通：無」

……

“【且慢】果真提升了……”

“今晚先破了這八荒大法！”

裴澤野明確心意后，迅速閉目凝神，開始運轉八荒真氣。

隨著周天循環，丹田猶如烘爐啟動，每一次震動都讓吞吐進來的真氣與經脈更深融合。

他像是一個精密的機關嚴格執行著修行計劃，確保吞吐的每一縷天地靈氣都以飽滿的方式轟入竅內。

自從上次目睹了圣堂之主的隱竅所在后，這些隱竅就已經浮現在他體內，無需像他人一般還要自行摸索。

從四肢的九枚人竅不斷激發真氣，再灌入紫府上的那枚天竅，循序漸進，一氣綴著一氣，保持獨特的節奏，循環往復。

在《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大法》的運轉下，第十枚人竅終于像是抵擋不住這等霸道真氣的轟炸，竅壁裂開。

緊跟著洶涌的八荒真氣就勢如破竹的涌入，迅速將其煉化。

時間慢慢的流逝。

破開第十枚人竅后，所激發出來的蓬勃生機在裴澤野體內涌動。

就在這等感知度靈敏無比的狀態下，一個細若蚊吶的聲音被他捕捉到：

“就在這……身份……青陽觀……速度要快……寶鏡必須到手……滅口……燒干凈！”

裴澤野猛然睜開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