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時間內賺到足夠的錢……辦法也不是沒有。”

沈路云故作神秘地壓低聲音：

崔英道眼睛一亮：“哦？什么辦法？”

“這個嘛，我需要點時間。”他話鋒一轉，“畢竟我現在是姜次長的眼中釘肉中刺，自身都難保。”

“別擔心，有我在，你不用怕他。”

沈路云何嘗不明白崔英道說這話只是為了快點從他口中得知賺錢的辦法而已，于是他順勢問道，“可是姜尚元他是趙舜衡議員的女婿，科長您就不擔心嗎？”

“擔心什么？他背后有趙舜衡撐腰，難道我背后就沒人嗎？”

崔英道嘴角不自覺下拉，頗為不屑地反問道。

得到想要的答案后，沈路云接著問道，“科長，您對姜尚元了解多少呢？”

聞言，崔英道眉頭一皺，眼神瞬間警覺：“你向我打聽他做什么？”

沈路云端起酒杯，輕描淡寫地說道：“中國有句古話，叫‘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我也是小心為上。”

包廂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崔英道盯著他，似乎是在權衡利弊。

“你不會是想……”

“科長，您總有一天會榮退的，我擔心到時候就沒人能保得了我了。”

實際上他內心中的潛臺詞是：“我他媽幫你賺得盆滿鍋滿之后，我不信你還會保我。”

崔英道又沉默了幾秒，眼神里閃過一絲玩味，隨即又恢復成那種居高臨下的審視。

他慢悠悠地啜了一口酒，才開口道：“沈警衛，你倒是很會給自己找退路嘛。”

沈路云笑了笑，語氣謙遜，眼神卻毫不退讓：“不是退路，是活路。”

崔英道哼了一聲，放下酒杯，手指輕輕敲擊桌面，像是在思考什么。

片刻后他開口問：“你真的有辦法能讓我賺夠買房買地的錢？”

“科長，上次的Microsoft Corporation是不是讓您賺了近一倍的錢呢？”

沈路云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

“沒錯。”

他幾乎沒有猶豫的神態說：“下次我向您推薦的股票，能讓您賺10倍。”

“真的？”

“真的。”

上下打量了對方一番后，崔英道突然抓住沈路云的手腕，把臉湊到他的耳邊，一字一句地說，“如果你敢騙我，我就不只是把你派到濟州島去守燈塔那么簡單了，而是把你丟到海里去喂鯊魚，讓你尸骨無存。”

崔英道本以為自己的狠話能夠嚇唬住對方，不料沈路云卻淡然一笑道，“我會竭盡所能地幫助科長您賺錢，但同樣的，也請科長您能盡所能地幫助我。”

倆人對視著，崔英道的表情輕松下來，“沈警衛，你這個人比我想的更有意思。”

“科長您過獎了。”

“好，你聽好了，關于姜尚元的事，我只說一次。”

“是。”

沈路云立刻打起精神來記下對方說的要點。

——

仁川地方警察廳的總部位于仁川南洞區的九月洞，而隨著1990年電子信號系統的引入和建成，交通科的辦公地點被單獨劃分到交通情報中心去，其地址位于仁川南區的朱安5洞。

周一清晨，沈路云先到廳里去和金璨治打了個招呼，隨后他便前往交通情報中心報到。

站在3樓的走廊上，他手里抱著從江華警署帶來的紙箱。

“哎咕，這不是我們的緝毒英雄嗎。”

背后傳來熟悉的聲音，沈路云不用轉身也知道，說話的人是黃成浩。

“系長。”

他轉過身去和對方打了個招呼。

“沈警衛，多虧了你，我才能來廳里上班啊。”

說著，黃成浩牙關緊繃，笑時呼氣重，鼻翼翕動。

“系長您很早就來這里了嗎？”

“比你早兩天，你自己去向科長報到，然后再回系辦公室。”

“好的。”

到科長的辦公室去打了個招呼，沈路云來到交通安全系的辦公室。

推開門的瞬間，辦公室里的談笑聲戛然而止，十余雙眼睛齊刷刷掃過來，像探照燈般將他從頭到腳照了個透。

“警衛沈路云前來報到。”

他走到里面的小辦公室門口，對著正在看報紙的黃成浩說道。

“各位注意！”黃成浩手中拿著一杯咖啡走出來，“我來為大家介紹一下，這位就是受到前大統領表彰的沈路云警衛。”

“大家好，以后還請多多指教。”

沈路云向新同事們客氣了一句。

“沈警衛，歡迎。”

過了幾秒才有人應聲。

“沈警衛以后負責我們系的內務工作。”

黃成浩宣布完沈路云的工作職責后，下面的人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居然讓沈警衛負責內務工作？”

“他以前不也是系長的下屬嗎？”

“聽說他得罪了姜次長...”

“噓！小聲點，別讓系長聽見了。”

議論聲中，沈路云看向角落里空著的工位，“系長，我是坐那里嗎？”

“沒錯，你坐那里。”

“好的。”

沈路云抱著箱子走到空位上去開始整理他的辦公桌。

第一天上班，沒什么事可做，沈路云更多是看著辦公室墻上的掛鐘一分一秒地轉動著。

臨近下班時分，辦公室里的氣氛已經松懈下來。

有人開始收拾辦公室桌面，有人用沾口水的手指翻著體育報紙。

從黃成浩的辦公室里傳出斷斷續續的電話聲，隱約能聽見他在恭維某人。

“哎咕，一天又完了。”

一名老資歷伸了個懶腰，隨著他起身往外走，陸續有不少人都跟著起身。

這時，從院子里傳來一陣引擎的低沉轟鳴。

一輛漆黑的雅科仕緩緩駛入交通情報中心的院子，穩穩停在了辦公樓正門前。

車門打開，一個肩章上綴著1朵太極無窮花徽的上司走下車。

“是誰啊？”

站在走廊上的眾人紛紛猜測來人是誰。

掛了電話的黃成浩也走出來，“他怎么來了。”他小聲嘀咕。

走出辦公室，沈路云看見下面的來人居然是金璨治。

“沈警衛，下來吧。”

金璨治沖微笑著招手說道。

“是。”

沈路云快步往下走，黃成浩跟在他的身后。

“署…部長，您好，什么風把您吹來了？”

來到金璨治的跟前，黃成浩擠出夸張的笑容說道。

“哦，我來看看沈警衛，黃科…不是，是黃系長才對，你到這里還習慣嗎？”

黃成浩的笑容僵在臉上，他瞬間明白過來，對方是來給沈路云站臺來了。

“是，謝謝部長關心。”

和黃成浩閑聊兩句，金璨治將目光鎖定在沈路云身上，“沈警衛，上車吧，我們去吃頓好的。”

“是。”

當沈路云走來時，金璨治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雅科仕駛出大院，排氣筒噴出的尾氣掀起了一股熱浪。